『米蘭郊遊記』
太陽落入地平線的剎那,僅只短短的數秒鐘罷了,但其景況却夠您回味一輩子。離開莫扎特的故鄉,我與達契諾一起搭機來到米蘭。街景依舊,不過這回有熟人陪伴著,心情上踏實多了。這天傍晚,我們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漁村。迎接我們的是一抹,美得令人窒息的夕陽餘暉。岸邊的行人道上人跡杳杳,倒是歸帆連幢,碼頭上熱鬧極了。
碼頭廣場上聚滿人群,來來往往各趕目地。轉角的三角地帶,一位落魄的小提琴手,用手中陳舊的提琴演奏著樂曲,琴聲咿呀悠悠令人聞之動容。演奏者滿臉絡腮鬍底下,掩飾著人生的滄桑與漂泊。但他富有表情的圓臉上,面對觀眾擠出一個接一個無奈的笑容。落拓得令人心疼,一張十元美鈔不自覺的放入它的琴盒內,換來的是他一臉感激的笑容。
吾友達契諾見我亂送慷慨,趕緊拉著我的手離開現場。我們移步走進小漁村,村裏格外的寧靜。一群小童見到我們進村,玩得起勁的遊戲嘎然終止。各個露出驚訝神色注視著我們,害得我的腳步走得極不自然。轉進一條橫巷,曲折漫漫見不到底。
我們默默的邁步前進,皮鞋底接觸地磚石板引出「咯咯」的迴響。步急回聲也急,放緩它也跟著降低回響。謚靜之漁村,令人想要投入它的懷抱,亟想用心投入,探一探它所隱藏的任何秘密。
悠閒的心情逐漸融入漁村,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萬國旗張揚的晒衣場,這種景象在台灣司空見慣,但在歐洲可是稀奇得很吶。情不自禁的拿起相機猛按一通,意猶未盡,於是便邀請小孩子們當作主角。趁著他們還未會過意來,猛按至按一一收入膠捲內。這時一位漁婦自瓦屋內走出來,熱情的打過招呼之後,打個手勢要我們自由取景拍照。
走著走著我們踱步來到河口,這裡的景色很像台灣的八里。附近停著一部法拉利跑車,看似景象牴觸不搭,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河岸一條石蹬小路,寬約四五公尺,停泊用的石碇處處,心想這裡昔日大概是船隻的停泊場吧?兩位日本遊客看似夫婦,他們見到我以為是同胞,連珠砲似的日語嘰呱說個不停。幸好我還懂得一些破日語,表明身分之後,兩位日本客臉紅耳赤的向我們道別。
遊程將畢,達契諾才告訴我說,這個漁村名叫瑟森提柯(Cesentico)。這時我猛然想起,上回梅齊歐尼告訴過我,它就是達文西的故鄉。這達契諾也真是的,早點告訴我村名不是可以玩得更深入嗎?
這個瑟森提柯小漁村有著古老歷史,十六世紀達文西曾在此建議開闢運河,故其水路交通順暢無阻。走進村內巷弄有著美麗的牆壁,地板磚塊砌平,人行其上有著一種古樸的感覺。村內的房屋建構各出心裁,紅頂彩牆相互輝映,置身其中恍如走進童話世界。濃濃的人情味引人注焦,熱情對待外人是他們的傳統。
當晚我們投宿漁村一民宿,通宵達旦餐與宴會讓我們有著賓至如歸的感覺。這天我們參加一個結婚喜宴,村長是達契諾的遠親。南義大利人的好客讓人吃不消,當達契諾介紹我來自台灣,他們面面相覷不知所以。後來我補說一句「福爾摩沙」,這下她們懂了。
宴會中,我送一套台灣茶具給新人夫婦,他們樂得口中直呼「福爾摩沙」。這晚我被拱為上座,幾經推辭才被安排在新人旁座。席中吃著南義大餐,宴會幾達通宵才撤席。連夜酒精作怪徹夜難眠,翌日午間飛機差點就没搭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