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8月 14, 2007 6:05 am
『北 澳 日 記』
來到北澳已有一個多星期了，沒想到天公不作美連著下雨天。這回是陪朋友來此考察工廠，恰逢黃金週末工廠放假。傍晚好不容易放晴，於是向友人格洛奇借了一部休旅車，想去十餘公里外的Shopping Mart買些日常用品，順便還想買些中國調味料，準備紅燒豬腳打打牙祭。
這部休旅車剛剛完成季檢，車况良好而且司機漢森也是老鳥，所以大家放心不少。儘管如此，吾友仍然叮嚀再三行車務必小心。他說現在正值袋鼠的活動時間，開車若不小心容易肇禍。
北澳的野生袋鼠處處可見，傍晚就會出來活動，直到天亮才回到窩裏睡牠的大頭覺。格洛奇告訴我們說：「袋鼠見到燈光就會拼命向光衝，如果途中和牠相撞不必扭閃，這樣可以避免車子翻覆。在澳洲大家都對袋鼠沒好感，撞死沒人會去檢舉你的。」
我與台灣來的幾個工程師上車望南走，司機漢森嘴裏叼著雪茄開車。大夥一路說說笑笑，漢森聽不懂我們在說甚麼，但他總會回頭對著大家笑笑。他的開車技術真好，沿途閃過數次與袋鼠相撞的機會，順利的將我們送到mart的門口。
回程漢森要趕看九點半的「美國杯」帆船大賽節目，他將車速維持在120公里上下奔馳。大夥臉色丕變，但他仍然哼著歌兒悠哉游哉毫無懼色。大家的心已提到口腔，他却頻頻對一起坐在前面的我說：「Take easy！」你說氣不氣人。
正當我在憂心忡忡之際，車前擋板傳來一陣非比尋常的震動。我叫漢森停車路旁檢查車子，不遠處一隻兩呎高的小袋鼠已成車前亡魂。牠的頭部本就夠醜，這下撞得更加難看。頭蓋骨受撞深陷，鮮血流滿一地，看起來真是怵目驚心。稍隔不遠又傳出一陣「碰！」的聲音，看樣子又有袋鼠魂歸天國啦。
回到格洛奇家中，我把途中袋鼠發生之車禍告訴他。他的反應與漢森反應一模一樣，完全不當一回事兒。這時我想起布里斯班的大衛對我說過：「澳洲的袋鼠數目比人多」，原先我還以為他在開我玩笑，這下看他們的反應，還有在多次的夜遊所見袋鼠之死，足以証明其言不虛。
離開北澳前晚，格洛奇和漢森聯合舉辦宴會送我回台灣。餐桌上許多澳洲菜與英國菜很相似，我吃得不多是要等壓軸的烤肉。稍晚夜色暗了下來，烤爐內的炭火烈焰通紅。兩家的太太忙著片肉上烤，肉排六七分熟放入鐵盤送到客人面前。台灣客迫不及待刀叉並舉開動起來，吃了半天才問啥肉這麼嫩？格洛奇太太心直口快說是袋鼠肉，台灣人一聽又是變臉，但格洛奇安慰大家這是自家養的。
第二天離開北澳，車子走上高速公路前往機場的協環道附近，接連看見五六隻大大小小的袋鼠屍體。我問司機阿諾：「What’s happen？」他回答說：「這些都是衝撞汽車的犧牲者，今天算少，平常至少也有十幾隻之多呢。」他這番話讓我更加深信吾友所說：「澳洲袋鼠比人多」之言。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