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5月 26, 2007 9:21 am
◎沒有腦的男人◎
我的腦子裡，是不是有什麼壞掉了呢？某個腦裡面的區域，開始像金屬一樣會生銹，或者是像生肉般開始腐臭，也可能像枯掉的樹木成了沒有生命的木頭。
我壞掉的大腦，成了灰灰白白，不會有血液流經鼓動以及神經反應死掉的一群細胞，那些死去的部份就這樣留在我的大腦裡。
死掉的大腦那一區域，是沒辦法住的。我的大腦世界變得有些擁擠，倒不是因為新長出多少聰明的細胞，也不是因為日益荒廢的那些已經死去被佔據的死亡區域，而是灰灰白白的部份沒理由的愈變愈多，活著的那些被逐漸朝自己逼近成為灰灰白白的壓迫，能住的地方愈來愈少，能活著的地方愈來愈少，愈來愈擁擠。
「排個毒吧！」中醫師幫我把了把脈，問了問我的身體狀況，這樣說著。腸胃多了不少宿便，腸胃吸收效率變差，容易漲氣也容易排氣，這是累積毒素的開始，他說。
要小心喲。醫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猜他想看我吃驚惶恐的模樣。
我把眼睛瞪得老大，嘴吧慢慢的張開張大，眉頭皺了皺，不會吧，我說。
中醫師笑了笑，好像滿意我驚訝的反應。有刺激才有反應，這樣才能對症下藥，我記得他上次是這樣說的。
「從現在開始把毒排一排，清一清體內的毒素，這樣頭腦會比較清楚，身體也比較有活力，人就會健康。」中醫師邊在病歷表上寫些中藥材的名字，一邊抬起頭來解釋著什麼似的。
醫生很年輕，六十幾年次，沒比我大幾歲。我注意到他和我唯一的相同點是我們兩側的頭髮都是白的。不同的是，稀疏的白髮夾雜在他滿頭的黑髮中，整體上如果用水彩的顏料來融合起來的話，醫生的頭髮顏色應該是帶蠻多白的黑。而我是帶蠻多黑的白。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是中醫師，而我是中醫師的病人嗎？
「你看起來火氣超大，臉很紅，血路不順，有沒有注意到四肢很容易冰冷？那就是了。」醫生說，除了排掉毒素，還要打通你的血路，雙管齊下，這是第一步。
我點了點頭，代表我知道了。只是我很希望醫生的內功可以強一點，這樣直接在我背後一按、一點加上一推，源源不絕的內力傳遞到我的五臟六腑間，血路直接打通，省得我每天煎藥吃藥的，這樣該有多好。
「四碗水，大火煎到水滾，轉中火，最久不要煎超過三十分鐘。」醫生叮嚀著，看來中醫師大多是沒練氣功的，我嘆了口氣。
排掉身體內的毒素啊，我喃喃自語著。排掉累積的毒素嗎？那已經壞掉的東西排得掉嗎？壞掉的東西，可能已經發了臭，可能早就腐了爛，不用吃什麼藥腸胃應該自然就會拉肚子排掉。如果腸子壞了，會不會吃了藥，整個腸子都被排掉了啊？
沒有腸的男人。我在圖畫紙上開始畫著一個男人，他有心、肝、脾、胃還有腎，可是就是沒有腸。被排掉了，在吃了排毒的中藥之後。
壞掉的細胞開始被吸收，被當成廢物倒進了血液裡，再被腎臟給排到了尿液或糞便。我壞掉的部份長期罷佔我身體的情況總算開始改善，腦細胞可能成為灰灰白白的擁擠逐漸消失，曾經附著在那些已死去細胞的回憶，也隨著被血液帶走而煙消雲散。
曾經是好的東西，因為壞掉，也跟著消失了。
我的大腦空了不少空間，照X光片時看到了至少有1/3的空間。只有2/3的地方有著大腦。真是可怕，我說。
我壞掉的被帶走，可是也沒有新的長回來。就這樣，我發現我擁有的大腦愈來愈少。
沒有腦的男人。我拿起那張畫著沒有腸的男人的圖畫紙，代表頭的圓形裡面本來就沒有畫著腦。原來不是我忘了畫上去，而是因為腦壞了，被排掉，消失了。
那些被排掉的，我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樣的東西。
我的腦子裡，是不是有什麼壞掉了呢？某個腦裡面的區域，開始像金屬一樣會生銹，或者是像生肉般開始腐臭，也可能像枯掉的樹木成了沒有生命的木頭。
我壞掉的大腦，成了灰灰白白，不會有血液流經鼓動以及神經反應死掉的一群細胞，那些死去的部份就這樣留在我的大腦裡。
死掉的大腦那一區域，是沒辦法住的。我的大腦世界變得有些擁擠，倒不是因為新長出多少聰明的細胞，也不是因為日益荒廢的那些已經死去被佔據的死亡區域，而是灰灰白白的部份沒理由的愈變愈多，活著的那些被逐漸朝自己逼近成為灰灰白白的壓迫，能住的地方愈來愈少，能活著的地方愈來愈少，愈來愈擁擠。
「排個毒吧！」中醫師幫我把了把脈，問了問我的身體狀況，這樣說著。腸胃多了不少宿便，腸胃吸收效率變差，容易漲氣也容易排氣，這是累積毒素的開始，他說。
要小心喲。醫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猜他想看我吃驚惶恐的模樣。
我把眼睛瞪得老大，嘴吧慢慢的張開張大，眉頭皺了皺，不會吧，我說。
中醫師笑了笑，好像滿意我驚訝的反應。有刺激才有反應，這樣才能對症下藥，我記得他上次是這樣說的。
「從現在開始把毒排一排，清一清體內的毒素，這樣頭腦會比較清楚，身體也比較有活力，人就會健康。」中醫師邊在病歷表上寫些中藥材的名字，一邊抬起頭來解釋著什麼似的。
醫生很年輕，六十幾年次，沒比我大幾歲。我注意到他和我唯一的相同點是我們兩側的頭髮都是白的。不同的是，稀疏的白髮夾雜在他滿頭的黑髮中，整體上如果用水彩的顏料來融合起來的話，醫生的頭髮顏色應該是帶蠻多白的黑。而我是帶蠻多黑的白。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是中醫師，而我是中醫師的病人嗎？
「你看起來火氣超大，臉很紅，血路不順，有沒有注意到四肢很容易冰冷？那就是了。」醫生說，除了排掉毒素，還要打通你的血路，雙管齊下，這是第一步。
我點了點頭，代表我知道了。只是我很希望醫生的內功可以強一點，這樣直接在我背後一按、一點加上一推，源源不絕的內力傳遞到我的五臟六腑間，血路直接打通，省得我每天煎藥吃藥的，這樣該有多好。
「四碗水，大火煎到水滾，轉中火，最久不要煎超過三十分鐘。」醫生叮嚀著，看來中醫師大多是沒練氣功的，我嘆了口氣。
排掉身體內的毒素啊，我喃喃自語著。排掉累積的毒素嗎？那已經壞掉的東西排得掉嗎？壞掉的東西，可能已經發了臭，可能早就腐了爛，不用吃什麼藥腸胃應該自然就會拉肚子排掉。如果腸子壞了，會不會吃了藥，整個腸子都被排掉了啊？
沒有腸的男人。我在圖畫紙上開始畫著一個男人，他有心、肝、脾、胃還有腎，可是就是沒有腸。被排掉了，在吃了排毒的中藥之後。
壞掉的細胞開始被吸收，被當成廢物倒進了血液裡，再被腎臟給排到了尿液或糞便。我壞掉的部份長期罷佔我身體的情況總算開始改善，腦細胞可能成為灰灰白白的擁擠逐漸消失，曾經附著在那些已死去細胞的回憶，也隨著被血液帶走而煙消雲散。
曾經是好的東西，因為壞掉，也跟著消失了。
我的大腦空了不少空間，照X光片時看到了至少有1/3的空間。只有2/3的地方有著大腦。真是可怕，我說。
我壞掉的被帶走，可是也沒有新的長回來。就這樣，我發現我擁有的大腦愈來愈少。
沒有腦的男人。我拿起那張畫著沒有腸的男人的圖畫紙，代表頭的圓形裡面本來就沒有畫著腦。原來不是我忘了畫上去，而是因為腦壞了，被排掉，消失了。
那些被排掉的，我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樣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