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騰騰地收拾身邊積滿塵灰的瑣碎,聆聽驟風搖撼著鐵窗的咆哮,四周靜默有如剛擰乾的抹布,螺旋般扭曲的面容淌下一顆顆清澈的水珠,落在水面不停晃動、只裝了半滿的水桶之上。擁有藏青色羞赧的它,靈敏地嗅著房間內一掃陰鬱的清新氣氛,濺灑出幾片透明的水漬,用以誇耀濕濡灰黑如夜的地板,就各種意義來說,的確能使虛榮的海潮激湧著浪濤,替大理石地面的接縫繡上無色的花邊。
夕暮疲憊地拉上想像的幕。就這個不該胡亂做夢的時刻來說,將沾染漆黑指紋的書籍,擱置在鄰近窗檯的書桌上,似乎有些大膽妄為。躁進且不懂等待的風,很可能貪婪地翻閱其中曲折的故事情節,暢讀字句中引人遐想的隙縫,並獨占迷人的段落,以掠過牂牂樹林的婆娑姿態,殘留幾口微弱的喟嘆聲,不允諾他人任意插入書籤,翩翩離去。
優雅的它,唯一的失算,便是沒料到我習慣以心情為錨,遑論時間,隨意定位在任何地點,讓思緒的蔚海浮泛著朦朧的輕舟,而這一葉小舟,飄載著由蛛絲雅織而成的童話──我推開厚重的木門之後所能撿獲的戰利品。
於是我得開始整理蓬鬆如稻的雜髮。而不慎踩到訊號不良的電視遙控,只是個意外。
看看室內還剩下什麼:攤著舊衣服的沙發、幾個裝著隔夜茶的水杯、斷了手把的跳繩、失了對的十五磅啞鈴……還有電話下壓著一張褶皺的小紙片,上頭有一個曾以藍筆用力塗抹過的號碼……。除此之外還剩下什麼,無意識踢倒了響著嘲謔聲的水桶,溼答答的褲管顏色不免黯淡。低頭沉思如何清理善後的同時,宏亮的電鈴聲突然奏起了喧囂,而這令人懊惱的序曲,將由模糊的鞋印緩緩暈開。
鏡片上的薄霧泫著夕陽的火紅。輕輕拽上表面多嬌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電信局捎來的手機通話收費單。將收費單摺成一架搖搖欲墜的紙飛機,藉此揶揄原本該悠閒地飲著下午茶的時光。佇立在電鈴旁,頃刻間,一個瘋狂的想法,狡鼠般敏捷地竄進腦中廢棄已久的穀倉。
用不著關門而瀟灑離去的人,不必擔憂「鎖」存在的價值,不也是很幸福嗎?的確,讓久未透風的客廳,淋沐一會兒隨心闡釋溫暖的金輝,是有些莽撞且不合時宜。但頭上搖曳若海的稻髮,垂落一根洋溢猖狂的末梢,鼓動我如此放縱,期盼轉身的迅速,比做一個黃昏後該醒的夢,更倉皇。
手機響了,好像戀人在暗處細語著公開的秘密。而此刻漠視它的呼喚,是有必要的。邁開腳步的同時,家裡的電話聲也響了起來。它們,不愧有著糜爛的血緣。
夕暮疲憊地拉上想像的幕。就這個不該胡亂做夢的時刻來說,將沾染漆黑指紋的書籍,擱置在鄰近窗檯的書桌上,似乎有些大膽妄為。躁進且不懂等待的風,很可能貪婪地翻閱其中曲折的故事情節,暢讀字句中引人遐想的隙縫,並獨占迷人的段落,以掠過牂牂樹林的婆娑姿態,殘留幾口微弱的喟嘆聲,不允諾他人任意插入書籤,翩翩離去。
優雅的它,唯一的失算,便是沒料到我習慣以心情為錨,遑論時間,隨意定位在任何地點,讓思緒的蔚海浮泛著朦朧的輕舟,而這一葉小舟,飄載著由蛛絲雅織而成的童話──我推開厚重的木門之後所能撿獲的戰利品。
於是我得開始整理蓬鬆如稻的雜髮。而不慎踩到訊號不良的電視遙控,只是個意外。
看看室內還剩下什麼:攤著舊衣服的沙發、幾個裝著隔夜茶的水杯、斷了手把的跳繩、失了對的十五磅啞鈴……還有電話下壓著一張褶皺的小紙片,上頭有一個曾以藍筆用力塗抹過的號碼……。除此之外還剩下什麼,無意識踢倒了響著嘲謔聲的水桶,溼答答的褲管顏色不免黯淡。低頭沉思如何清理善後的同時,宏亮的電鈴聲突然奏起了喧囂,而這令人懊惱的序曲,將由模糊的鞋印緩緩暈開。
鏡片上的薄霧泫著夕陽的火紅。輕輕拽上表面多嬌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電信局捎來的手機通話收費單。將收費單摺成一架搖搖欲墜的紙飛機,藉此揶揄原本該悠閒地飲著下午茶的時光。佇立在電鈴旁,頃刻間,一個瘋狂的想法,狡鼠般敏捷地竄進腦中廢棄已久的穀倉。
用不著關門而瀟灑離去的人,不必擔憂「鎖」存在的價值,不也是很幸福嗎?的確,讓久未透風的客廳,淋沐一會兒隨心闡釋溫暖的金輝,是有些莽撞且不合時宜。但頭上搖曳若海的稻髮,垂落一根洋溢猖狂的末梢,鼓動我如此放縱,期盼轉身的迅速,比做一個黃昏後該醒的夢,更倉皇。
手機響了,好像戀人在暗處細語著公開的秘密。而此刻漠視它的呼喚,是有必要的。邁開腳步的同時,家裡的電話聲也響了起來。它們,不愧有著糜爛的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