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5月 08, 2004 12:30 pm
當山谷起風的時候
偶爾記起某年寄居在某山谷的某一角，眼前飛著嵐，一絲一絲有；一段一段有；一簇一簇有；薄如霧的迎面襲來，籠罩在全身，又在剎那間飄近飄遠，呼在肺腔裏，吐吶，冷冷的吸入身體中，略帶溫熱的離開。
風時而輕柔時而狂野幾乎將我掠倒，有徐徐拂去塵勞，自腳間細縫盤旋而上，到腰際迴繞，又在脖子凹陷處停駐片刻，再從臉上爬過去，穿透髮與髮之間的微微溫暖，衝入上空等候團聚的清冷。
有不知名候鳥停在谷間，盤查著留下過冬的種種條件，然後棄守的攜伴離開，一如蜻蜓點水，言語是多餘的，屏息攝影著一圈圈風雲入眼，眼又入了心，入了骨，骨又入了靈魂，靈魂入了記憶的密碼編列，化入永恆私藏，於是人山一色 ，融入在深夜的濃黑；黎明的曖昧；破曉的靜悄悄；陽光出現後的滿地碧綠蒼翠；有雀鳥跳躍在地表或枝頭，有蝶舞翩翩；有突然清晰可聞的，花香氣味。
蔓延的光線自群山頭奔瀉，金黃色揉在突起團圓的樹梢，展露花色的更艷，反光刺眼，一處一處的初春綻放了整個去年，花火般的爆開在群山間，像選美又像軍隊，妖冶又規律，深深淺淺的綠，嫩芽太多太活潑，像螢光色閃閃發亮，疊羅漢般的蒼勁老樹在其間，拱著整個跳躍的花；跳躍的果子；還有隱藏的彌猴，尖銳刺耳的求歡。
谷地最低漥處有水撞擊渾圓的巨石，激起細碎的水花，於是飄來游魚留下的腥味，淡淡的；還有水草和河泥，溪水的氣息跟著河蜻蛉滑翔而上；飛翔的線條像幾何圖形有稜有角的，算過般的精細。
順著蜿蜒的河川身段且飛且停，幾隻列隊在空中較勁，又各自散開南北東西，突擊飢餓的水面游離生物，或被山雀追擊，快門中捕捉不到過快的頻律，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
此刻我忽然想起妳的言語：當靈魂知道自己做錯事，它會想要淨化自己，地獄就是一種專治靈魂的醫院，即使如此，你們也用不著去那裡，我會帶你們去天堂－－即使地獄存在也不干你們的事。
妳的言語總是如此堅決，輕而易舉的擊碎我來自俗世的所有罪惡感，讓我的生命一次次洗鍊到更接近真實，我不能拿世界上任何的經典去框妳，它們全部加起來也只是妳的一小部分，它們不能震撼我，勝出妳帶來的萬分之一，於是我知道門徒的謙卑和無盡頭的修煉，而妳的風範是我一生的歸皋，即使到臨終我踏過萬般罪孽，也清楚知道彼岸有妳寬闊無邊的接引，妳知道我討厭言語中帶著宗教或神聖，那是一個框框；讓人恐懼止步；還自卑！而妳這裡沒有；只有妳沒有用框框逼我就範，而我卻乖乖的伏案在妳的言行裏，這是我唯一的食糧，屬於醉心寶石光芒和燃燒的檀香那一種飲食，卻多半不可說，或言語太貧脊；但是我們有彼此；天地再也不能侷限我在這個百年的煉獄。
越是日正當中雲霧越稀薄，迎面而來的陽光萬般柔軟卻可以守到汗水釋出，從鬢邊滑下，又將乳毛和額頭細細貼著的毛髮潤濕發亮，腋下緊貼的傳出過高的熱度，背脊也自襯衣間透明出骨節的彎曲，臀部抗議著過久的鎮壓，於是雙腳決定自農舍脫逃。
大幅度的步子可以壓死一整排行軍，還好牠們知道沿著小草的涼蔭搬遷，軍旅太安靜，鞋子的出現，打擾了冬藏的節奏。
於是有天兵登陸上來褲管，發現除了些微的喘息，一無所獲，一口氣吹向不知何方，你那班長大概會找到入夜，原諒我的偷窺，起風的時候，可否送我一程？
不必再列隊，只需傾聽腳印的遠近；只需。
偶爾記起某年寄居在某山谷的某一角，眼前飛著嵐，一絲一絲有；一段一段有；一簇一簇有；薄如霧的迎面襲來，籠罩在全身，又在剎那間飄近飄遠，呼在肺腔裏，吐吶，冷冷的吸入身體中，略帶溫熱的離開。
風時而輕柔時而狂野幾乎將我掠倒，有徐徐拂去塵勞，自腳間細縫盤旋而上，到腰際迴繞，又在脖子凹陷處停駐片刻，再從臉上爬過去，穿透髮與髮之間的微微溫暖，衝入上空等候團聚的清冷。
有不知名候鳥停在谷間，盤查著留下過冬的種種條件，然後棄守的攜伴離開，一如蜻蜓點水，言語是多餘的，屏息攝影著一圈圈風雲入眼，眼又入了心，入了骨，骨又入了靈魂，靈魂入了記憶的密碼編列，化入永恆私藏，於是人山一色 ，融入在深夜的濃黑；黎明的曖昧；破曉的靜悄悄；陽光出現後的滿地碧綠蒼翠；有雀鳥跳躍在地表或枝頭，有蝶舞翩翩；有突然清晰可聞的，花香氣味。
蔓延的光線自群山頭奔瀉，金黃色揉在突起團圓的樹梢，展露花色的更艷，反光刺眼，一處一處的初春綻放了整個去年，花火般的爆開在群山間，像選美又像軍隊，妖冶又規律，深深淺淺的綠，嫩芽太多太活潑，像螢光色閃閃發亮，疊羅漢般的蒼勁老樹在其間，拱著整個跳躍的花；跳躍的果子；還有隱藏的彌猴，尖銳刺耳的求歡。
谷地最低漥處有水撞擊渾圓的巨石，激起細碎的水花，於是飄來游魚留下的腥味，淡淡的；還有水草和河泥，溪水的氣息跟著河蜻蛉滑翔而上；飛翔的線條像幾何圖形有稜有角的，算過般的精細。
順著蜿蜒的河川身段且飛且停，幾隻列隊在空中較勁，又各自散開南北東西，突擊飢餓的水面游離生物，或被山雀追擊，快門中捕捉不到過快的頻律，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
此刻我忽然想起妳的言語：當靈魂知道自己做錯事，它會想要淨化自己，地獄就是一種專治靈魂的醫院，即使如此，你們也用不著去那裡，我會帶你們去天堂－－即使地獄存在也不干你們的事。
妳的言語總是如此堅決，輕而易舉的擊碎我來自俗世的所有罪惡感，讓我的生命一次次洗鍊到更接近真實，我不能拿世界上任何的經典去框妳，它們全部加起來也只是妳的一小部分，它們不能震撼我，勝出妳帶來的萬分之一，於是我知道門徒的謙卑和無盡頭的修煉，而妳的風範是我一生的歸皋，即使到臨終我踏過萬般罪孽，也清楚知道彼岸有妳寬闊無邊的接引，妳知道我討厭言語中帶著宗教或神聖，那是一個框框；讓人恐懼止步；還自卑！而妳這裡沒有；只有妳沒有用框框逼我就範，而我卻乖乖的伏案在妳的言行裏，這是我唯一的食糧，屬於醉心寶石光芒和燃燒的檀香那一種飲食，卻多半不可說，或言語太貧脊；但是我們有彼此；天地再也不能侷限我在這個百年的煉獄。
越是日正當中雲霧越稀薄，迎面而來的陽光萬般柔軟卻可以守到汗水釋出，從鬢邊滑下，又將乳毛和額頭細細貼著的毛髮潤濕發亮，腋下緊貼的傳出過高的熱度，背脊也自襯衣間透明出骨節的彎曲，臀部抗議著過久的鎮壓，於是雙腳決定自農舍脫逃。
大幅度的步子可以壓死一整排行軍，還好牠們知道沿著小草的涼蔭搬遷，軍旅太安靜，鞋子的出現，打擾了冬藏的節奏。
於是有天兵登陸上來褲管，發現除了些微的喘息，一無所獲，一口氣吹向不知何方，你那班長大概會找到入夜，原諒我的偷窺，起風的時候，可否送我一程？
不必再列隊，只需傾聽腳印的遠近；只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