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3月 26, 2007 9:15 pm
二○○三年，我在長廊的另一端看著你幸福的走過長廊前端的襄著彩色裝飾物的玻璃窗，那是我所謂天堂與地獄的一扇窗，在你轉身後，你的秀髮遺落一地多芬洗髮精的乳香味，記得那一天傍晚，你帶給我一條半深咖啡色的彷彿棒大聯盟的棒球棒的法國麵包及一杯半糖珍珠奶茶。「喝杯無糖奶茶，如何？」那天，流著滿身大汗的夏季晚上，我們在那五坪大無霓虹燈閃亮招牌的泡沫紅茶店門口。你得意地笑著說，那是你最愛的一家。
就如他曾是你的唯一，就如同，你對無糖珍珠奶茶的情有獨鍾。其實，我知道那是五坪大的泡沫紅茶店是你男朋友最愛的選擇，而招牌不斷閃爍的五彩燈光不是你的格調，我猜想這幾年，你已經習慣喜歡犧牲自己的靈魂，居處在男友的大腦裡沉思。小婷跟我說過，如果她必須點無糖珍珠奶茶，她寧願不喝。我知道，那樣的選擇對你而言，是一大享受，就像我，只能選擇一個人喝著無糖綠茶逛夜市，這是我們所謂的享受。
從我們掛著麵條似的髮型開始，我們一直在尋找人生的意義。其實，尼采也不知道人生的意義，何況是你和我，何必在上帝面前逞強地假裝說了解。在每個無解的夜晚，你和我只能選擇喝著金閣寺的金箔酒暫時忘了尋找人生的意義。我一直不是很快樂，聽說你說你離開了世界上最規則的幸福，因為我還沒有親手還給你一張以前常聽的陳綺貞的CD，上面還逗留著你遺忘的指尖溫度，當我接過這張唱片裝進套子裡時，仍保留著那一夜你與你男友細語纏綿的依偎，但是，畢竟是一張白色封面的世俗的唱片，仍然擋不住世間繁華的髒空氣，沾染了一場與緣起揭幕的痛苦，也無意間鋪成著那場與緣決裂的畫面，那天，絕緣的那一刻，我房間的電視畫面突然變成一片銀色與夾雜著彩色點點不成直線的跳躍畫面，似乎電視也瞬間死滅。預感，你即將爆炸的一顆心臟。
如果，你要選擇當你或是我，我想你只想留在母親的子宮裡過著你的下半輩子，但是，你與我必須學著與他人一起公平在選擇題上作答，卻面對著已成了對錯兩種選擇的人生，你與我的問題，僅是，該不該哭泣？我想你的母親，一定很後悔，後悔在羊水溢出時，也隨之讓塵緣感染了你的血液，無法更改，無法改變，無法替代。酒隨著痛苦也帶著興奮，前一陣子在聖誕節前夕，你說，你練習著喝紅酒，我想，你的皮膚在你隨著擦香水乳液之前，一定隱隱作痛地龜裂著，卻是痛苦地興奮的喝紅酒，因為那雙玻璃製的中型高腳杯已在那一夜之後成了你窗邊的新飾品，在窗簾被怪風的吹襲搖曳之下忽隱忽現。你想問我，那天，為何沒有陽光？沒有陽光殺菌著另一只已被使用過的高腳杯。那一夜，你異常地冷靜。
我沒有在夜晚喝紅酒的習慣，更沒有一種習慣擦著豔紅色的指甲油輕握著玻璃高腳杯，在昏黃的藝術燈下與戴著眼鏡的男士對酌暢聊，因為我說過，我與你的人生只有是非題，但在去年你突然在選擇題上寫上無解之際，我徹底的了解童話故事僅是小朋友的床邊故事。我喜歡在開始睡覺前夕，打開廣播，聽著每個人回想著關於每場緣起的故事，就如你在四年前，以為的那封信是幸福開始。你會不會後悔，那一天，你先說出心中的一個問號，在那次升Fa的黑鍵時感動的讓你買了這對高腳杯，在每年的情人節裡的夜裡，開著一瓶一瓶的紅酒，相信每次甘願的承諾。而那僅是屬於你的世界，關於你的未來，就如你的男友彈著吉他對你訴說著每個音符的故事，我們都以為幸福的旋律是隨著豆芽菜在五線譜上自由的呼吸，其實，卻是心臟痛苦彎折的曲線圖。除非，這個世界只願意停留在曖昧。
我只能說這世界太現實，只有金錢才能支撐著這個地球，不論在南半球或是北半球，失去了金錢只剩外貌，這一句話，我無法否認，這是一個無可割離的階級社會，你我在還沒長出心臟前就必須承受的現實，我們無法逃避，十個月的保護後，就必須學會面對，面對無法選擇的父母，面對無法選擇的際遇，面對於無法選擇的未來，直到成為看似選擇的過去。所以，我們同樣過著穿著哥哥或是姊姊的衣服念著國小二年級，和同學在水泥地玩跳房子，十年後，在照片發現，自己的表妹與表弟穿著你國小二年級穿的衣服。我們心裡總有那麼一點的不平衡，為何我們是甘願付出的那個人？長大後，你依然甘願自己當老二，讓男友當老大,於是,我們開始瘋狂的購物，為了只是滿足「老大哲學」。我知道在你皺眉的微笑之際，你很想回到你母親的子宮。
你與你男友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幸福的紀律，就如兩人雙手必須緊握，就如必須男友高女友二十五公分，就如必須勾肩或是摟腰，甚或輕輕地偏右靠著男友心臟方向的肩膀上，如今雙手已成灰燼，距離已成往事，體溫已成回憶，我很不想說的是，為何是你必須被認為是失敗者，必須清楚記住男朋友從頭顱寬度一直到腳底的細紋方向，為何你必須細數方向刻畫的角度?那年，在算命師拿著放大鏡的日光燈照射下，難道無法預見未來的淚痕像被腐蝕的鐵板一樣有著鋸齒狀的痕跡。所以，我從來沒算過命，因為我的未來看的越來越清楚，那不是白雪公主的被親吻的世界，更不是能尋找到一隻玻璃鞋的灰姑娘，而我僅是越來越像你，越來越像南瓜馬車在十二點之際會變成一只又笨重又無助的大南瓜。
我知道你很不服氣，我也想偷偷告訴你，我也是。其實，我們並沒有做錯事，從國小一年級開始我們便朝著一百分而努力，但是，我們都傷害了自己。那天，凌晨三點半張著眼睛躺在床上，想著我們可能的前世，我相信，我依舊是善良。而掛著善良招牌的我們，又得到了什麼？我們必須花大把大把的銀子買來的紅酒大方的送給別人當作我們的大方，卻回家自己悶著頭吃著速食泡麵。我想幫你說，這幾年，你過得很混亂，混亂地像太白粉被倒在一碗水裡，拿著筷子不斷地拌著凹凸不平的水面，永遠也無法有光澤的表面。
你送給我一張從日本搭機回國的幸福車票，我還鎖在我的抽屜裡，在過年前夕大掃除時發現的，用了一張會發出搓揉紅色玻璃紙聲音的鵝黃色信封袋裝著，那上面別著亮粉紅色鈴鐺似乎慢慢地停止了運轉，是否幸福被遺留在日本而忘記被你裝進皮箱帶回台灣，你說，日本夏季的北海道最適合旅行了，就如同四年前的冬季你與男友第一次到淡水，紅毛城的荷蘭人已替你顧守著日夜期盼著幸福，千不該萬不該那位欺騙小孩的民族英雄鄭成功偷走了你最愛的那束粉黃色鬱金香。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我們都不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花店小妹包裝的那束熱情快遞。
如果你的足跡能夠像板擦擦掉黑板字跡那樣輕鬆，我想你會重新選擇那位從英國歸國的博士生，可是丟掉的耳環怎麼能夠輕而易舉的尋獲，即使耳環上面的水晶鑽在書櫥與書桌的隙縫中閃閃發光著，我們怎麼輕易看見，我們僅能後悔著為何我們會這樣不小心將耳環故意遺失，而選擇了一個讓我們暫時迷戀的鑽石項鍊，卻忘了那是容易失竊的寶物。早知如此，我就會在四年前當你答應與男友搭往淡水的捷運上偷偷搶走你的鑽石項鍊，讓你當時就嚎啕大哭，以不致於在四年後的晚上，一個人在住處獨自喝著紅酒偷偷擦拭淚水。其實，但是，至今我仍不忍心搶走你的鑽石項鍊，將它丟棄在路邊。
我們有一樣的無奈，為何我們總是想追求幸福？今天，見到小惠和剛結婚的先生手牽手走在一起，我想到你與你的男友第一次手拉手出現在我面前時，這幾年，我依舊追求著我懵懂未知的夢想，我不斷地好似被棉被蒙住了頭往前走著，你卻在你的房間裡點著與男友到鶯歌購買的香精燈數著從認識到穿上白紗的可能日子，記得，小惠結婚那天，我看你挽著你男友的右手仰著頭問著：「我們以後結婚要請幾桌呢？」我瞭解，在四年前的當你男友第一次搭著你的肩膀時，你一直想等到說這句話的這一刻，說出了你心中一直想問的這句話，因為這是你耐心經營所追求的夢想，我一直以為你的房間很明亮，挑選了一條好的未來，但卻比我被棉被悶著頭走路更荒唐。
那一天，你告訴我你墮胎的事實，我才瞭解那雙高腳杯是你們爭吵未被摔破的遺留，我才知道，其實，我一個人悶著棉被走路即使滿頭大汗還是很溫暖。我想你的心就像圖書禮卷一樣一張張的被撕走，直到剩下印著圖書公司的表面與底面，中間大約五公釐的空隙只剩空氣飄來飄去，流動的空氣卻無法產生微風以流通已淤塞的兩顆心。兩顆心已在那次為了擠牙膏的事件好似用雙手擰毛巾般的無法復原成原本平坦的長度與寬度，毛巾上的LOVE字樣已各自分裂地散落一地。
那一天爭吵之後，你哭泣著離開了你們掛著藍色招財貓窗簾的房間，你很哽咽地問我：「我是不是該繼續忍耐？」，忍耐著每一場可能將無助的雙人對杯用力往地上丟的日子，你說你願意忍耐直到妳男友回心轉意，可是在每一場你失去理性嚎啕大哭的對白裡，你的男友已成了被你寵壞的強盜，強行偷走你的寬恕與底線，那條若隱若現的界線已經悄悄地隨著時間的風化磨平的毫無痕跡，但一個沒有界線的世界如何生活？我扮演起強盜強行地告訴你：「趕快離開這個缺乏界線的世界！」我希望你能像以前和朋友快樂地躺在草地上，看著幻化的天空，想著每一刻已成為過去的未來。
你還是走了吧！如果，你們可以在每一天不因為擠牙膏而爭吵過日子，你可以當你所願意的強盜夫人。但是，日子不止只是學會和平擠牙膏，就連掛毛巾的角度與方式也需學習與體諒。天氣越來越冷，你只能選擇自己裹上外套，再也沒有緣分穿上被男友貼心披著的大衣。現在，就連男友的大衣也在你哭泣之際悄悄地出走，走進一間地板纏著與你不同捲度髮絲的房間，在衣櫃右手邊還養著一隻你討厭的白色波斯貓。那一夜，我告訴你，你必須走，必須走離這間掛著你們共同喜歡的招財貓窗簾的雙人房。
雖然離開有不捨，但仍須割捨，就像我每天必須抽取一張張的衛生紙來擦拭我洗完的臉，一張張的衛生紙都是一種從母體抽離的分離與不捨，但卻必須如此，因為有每次的離開才有每次的相遇。很想把那天你給我的幸福車票重新遞給你，搖曳著幸福的鈴鐺送你離開依戀，我想告訴你，離開只是為了下一次的幸福。如果，你還想要招財貓的窗簾，我可以送給你，但不要因為招財貓的窗簾有遺留著你們一起吃土司的奶油味道而逗留。
ALICE，我誠心地祝福你，在下一次的相遇學會幸福。
就如他曾是你的唯一，就如同，你對無糖珍珠奶茶的情有獨鍾。其實，我知道那是五坪大的泡沫紅茶店是你男朋友最愛的選擇，而招牌不斷閃爍的五彩燈光不是你的格調，我猜想這幾年，你已經習慣喜歡犧牲自己的靈魂，居處在男友的大腦裡沉思。小婷跟我說過，如果她必須點無糖珍珠奶茶，她寧願不喝。我知道，那樣的選擇對你而言，是一大享受，就像我，只能選擇一個人喝著無糖綠茶逛夜市，這是我們所謂的享受。
從我們掛著麵條似的髮型開始，我們一直在尋找人生的意義。其實，尼采也不知道人生的意義，何況是你和我，何必在上帝面前逞強地假裝說了解。在每個無解的夜晚，你和我只能選擇喝著金閣寺的金箔酒暫時忘了尋找人生的意義。我一直不是很快樂，聽說你說你離開了世界上最規則的幸福，因為我還沒有親手還給你一張以前常聽的陳綺貞的CD，上面還逗留著你遺忘的指尖溫度，當我接過這張唱片裝進套子裡時，仍保留著那一夜你與你男友細語纏綿的依偎，但是，畢竟是一張白色封面的世俗的唱片，仍然擋不住世間繁華的髒空氣，沾染了一場與緣起揭幕的痛苦，也無意間鋪成著那場與緣決裂的畫面，那天，絕緣的那一刻，我房間的電視畫面突然變成一片銀色與夾雜著彩色點點不成直線的跳躍畫面，似乎電視也瞬間死滅。預感，你即將爆炸的一顆心臟。
如果，你要選擇當你或是我，我想你只想留在母親的子宮裡過著你的下半輩子，但是，你與我必須學著與他人一起公平在選擇題上作答，卻面對著已成了對錯兩種選擇的人生，你與我的問題，僅是，該不該哭泣？我想你的母親，一定很後悔，後悔在羊水溢出時，也隨之讓塵緣感染了你的血液，無法更改，無法改變，無法替代。酒隨著痛苦也帶著興奮，前一陣子在聖誕節前夕，你說，你練習著喝紅酒，我想，你的皮膚在你隨著擦香水乳液之前，一定隱隱作痛地龜裂著，卻是痛苦地興奮的喝紅酒，因為那雙玻璃製的中型高腳杯已在那一夜之後成了你窗邊的新飾品，在窗簾被怪風的吹襲搖曳之下忽隱忽現。你想問我，那天，為何沒有陽光？沒有陽光殺菌著另一只已被使用過的高腳杯。那一夜，你異常地冷靜。
我沒有在夜晚喝紅酒的習慣，更沒有一種習慣擦著豔紅色的指甲油輕握著玻璃高腳杯，在昏黃的藝術燈下與戴著眼鏡的男士對酌暢聊，因為我說過，我與你的人生只有是非題，但在去年你突然在選擇題上寫上無解之際，我徹底的了解童話故事僅是小朋友的床邊故事。我喜歡在開始睡覺前夕，打開廣播，聽著每個人回想著關於每場緣起的故事，就如你在四年前，以為的那封信是幸福開始。你會不會後悔，那一天，你先說出心中的一個問號，在那次升Fa的黑鍵時感動的讓你買了這對高腳杯，在每年的情人節裡的夜裡，開著一瓶一瓶的紅酒，相信每次甘願的承諾。而那僅是屬於你的世界，關於你的未來，就如你的男友彈著吉他對你訴說著每個音符的故事，我們都以為幸福的旋律是隨著豆芽菜在五線譜上自由的呼吸，其實，卻是心臟痛苦彎折的曲線圖。除非，這個世界只願意停留在曖昧。
我只能說這世界太現實，只有金錢才能支撐著這個地球，不論在南半球或是北半球，失去了金錢只剩外貌，這一句話，我無法否認，這是一個無可割離的階級社會，你我在還沒長出心臟前就必須承受的現實，我們無法逃避，十個月的保護後，就必須學會面對，面對無法選擇的父母，面對無法選擇的際遇，面對於無法選擇的未來，直到成為看似選擇的過去。所以，我們同樣過著穿著哥哥或是姊姊的衣服念著國小二年級，和同學在水泥地玩跳房子，十年後，在照片發現，自己的表妹與表弟穿著你國小二年級穿的衣服。我們心裡總有那麼一點的不平衡，為何我們是甘願付出的那個人？長大後，你依然甘願自己當老二，讓男友當老大,於是,我們開始瘋狂的購物，為了只是滿足「老大哲學」。我知道在你皺眉的微笑之際，你很想回到你母親的子宮。
你與你男友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幸福的紀律，就如兩人雙手必須緊握，就如必須男友高女友二十五公分，就如必須勾肩或是摟腰，甚或輕輕地偏右靠著男友心臟方向的肩膀上，如今雙手已成灰燼，距離已成往事，體溫已成回憶，我很不想說的是，為何是你必須被認為是失敗者，必須清楚記住男朋友從頭顱寬度一直到腳底的細紋方向，為何你必須細數方向刻畫的角度?那年，在算命師拿著放大鏡的日光燈照射下，難道無法預見未來的淚痕像被腐蝕的鐵板一樣有著鋸齒狀的痕跡。所以，我從來沒算過命，因為我的未來看的越來越清楚，那不是白雪公主的被親吻的世界，更不是能尋找到一隻玻璃鞋的灰姑娘，而我僅是越來越像你，越來越像南瓜馬車在十二點之際會變成一只又笨重又無助的大南瓜。
我知道你很不服氣，我也想偷偷告訴你，我也是。其實，我們並沒有做錯事，從國小一年級開始我們便朝著一百分而努力，但是，我們都傷害了自己。那天，凌晨三點半張著眼睛躺在床上，想著我們可能的前世，我相信，我依舊是善良。而掛著善良招牌的我們，又得到了什麼？我們必須花大把大把的銀子買來的紅酒大方的送給別人當作我們的大方，卻回家自己悶著頭吃著速食泡麵。我想幫你說，這幾年，你過得很混亂，混亂地像太白粉被倒在一碗水裡，拿著筷子不斷地拌著凹凸不平的水面，永遠也無法有光澤的表面。
你送給我一張從日本搭機回國的幸福車票，我還鎖在我的抽屜裡，在過年前夕大掃除時發現的，用了一張會發出搓揉紅色玻璃紙聲音的鵝黃色信封袋裝著，那上面別著亮粉紅色鈴鐺似乎慢慢地停止了運轉，是否幸福被遺留在日本而忘記被你裝進皮箱帶回台灣，你說，日本夏季的北海道最適合旅行了，就如同四年前的冬季你與男友第一次到淡水，紅毛城的荷蘭人已替你顧守著日夜期盼著幸福，千不該萬不該那位欺騙小孩的民族英雄鄭成功偷走了你最愛的那束粉黃色鬱金香。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我們都不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花店小妹包裝的那束熱情快遞。
如果你的足跡能夠像板擦擦掉黑板字跡那樣輕鬆，我想你會重新選擇那位從英國歸國的博士生，可是丟掉的耳環怎麼能夠輕而易舉的尋獲，即使耳環上面的水晶鑽在書櫥與書桌的隙縫中閃閃發光著，我們怎麼輕易看見，我們僅能後悔著為何我們會這樣不小心將耳環故意遺失，而選擇了一個讓我們暫時迷戀的鑽石項鍊，卻忘了那是容易失竊的寶物。早知如此，我就會在四年前當你答應與男友搭往淡水的捷運上偷偷搶走你的鑽石項鍊，讓你當時就嚎啕大哭，以不致於在四年後的晚上，一個人在住處獨自喝著紅酒偷偷擦拭淚水。其實，但是，至今我仍不忍心搶走你的鑽石項鍊，將它丟棄在路邊。
我們有一樣的無奈，為何我們總是想追求幸福？今天，見到小惠和剛結婚的先生手牽手走在一起，我想到你與你的男友第一次手拉手出現在我面前時，這幾年，我依舊追求著我懵懂未知的夢想，我不斷地好似被棉被蒙住了頭往前走著，你卻在你的房間裡點著與男友到鶯歌購買的香精燈數著從認識到穿上白紗的可能日子，記得，小惠結婚那天，我看你挽著你男友的右手仰著頭問著：「我們以後結婚要請幾桌呢？」我瞭解，在四年前的當你男友第一次搭著你的肩膀時，你一直想等到說這句話的這一刻，說出了你心中一直想問的這句話，因為這是你耐心經營所追求的夢想，我一直以為你的房間很明亮，挑選了一條好的未來，但卻比我被棉被悶著頭走路更荒唐。
那一天，你告訴我你墮胎的事實，我才瞭解那雙高腳杯是你們爭吵未被摔破的遺留，我才知道，其實，我一個人悶著棉被走路即使滿頭大汗還是很溫暖。我想你的心就像圖書禮卷一樣一張張的被撕走，直到剩下印著圖書公司的表面與底面，中間大約五公釐的空隙只剩空氣飄來飄去，流動的空氣卻無法產生微風以流通已淤塞的兩顆心。兩顆心已在那次為了擠牙膏的事件好似用雙手擰毛巾般的無法復原成原本平坦的長度與寬度，毛巾上的LOVE字樣已各自分裂地散落一地。
那一天爭吵之後，你哭泣著離開了你們掛著藍色招財貓窗簾的房間，你很哽咽地問我：「我是不是該繼續忍耐？」，忍耐著每一場可能將無助的雙人對杯用力往地上丟的日子，你說你願意忍耐直到妳男友回心轉意，可是在每一場你失去理性嚎啕大哭的對白裡，你的男友已成了被你寵壞的強盜，強行偷走你的寬恕與底線，那條若隱若現的界線已經悄悄地隨著時間的風化磨平的毫無痕跡，但一個沒有界線的世界如何生活？我扮演起強盜強行地告訴你：「趕快離開這個缺乏界線的世界！」我希望你能像以前和朋友快樂地躺在草地上，看著幻化的天空，想著每一刻已成為過去的未來。
你還是走了吧！如果，你們可以在每一天不因為擠牙膏而爭吵過日子，你可以當你所願意的強盜夫人。但是，日子不止只是學會和平擠牙膏，就連掛毛巾的角度與方式也需學習與體諒。天氣越來越冷，你只能選擇自己裹上外套，再也沒有緣分穿上被男友貼心披著的大衣。現在，就連男友的大衣也在你哭泣之際悄悄地出走，走進一間地板纏著與你不同捲度髮絲的房間，在衣櫃右手邊還養著一隻你討厭的白色波斯貓。那一夜，我告訴你，你必須走，必須走離這間掛著你們共同喜歡的招財貓窗簾的雙人房。
雖然離開有不捨，但仍須割捨，就像我每天必須抽取一張張的衛生紙來擦拭我洗完的臉，一張張的衛生紙都是一種從母體抽離的分離與不捨，但卻必須如此，因為有每次的離開才有每次的相遇。很想把那天你給我的幸福車票重新遞給你，搖曳著幸福的鈴鐺送你離開依戀，我想告訴你，離開只是為了下一次的幸福。如果，你還想要招財貓的窗簾，我可以送給你，但不要因為招財貓的窗簾有遺留著你們一起吃土司的奶油味道而逗留。
ALICE，我誠心地祝福你，在下一次的相遇學會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