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2月 16, 2007 9:22 am
「幸福的人不看時鐘」，不知從哪翻來這句的我，此刻卻頻頻盯著桌上斷了錶帶的手錶，一臉驚惶，彷彿繞著十二個數字不停旋轉的秒針，如同毒刺扎在心扉灑滿璘光的外層，破壞它晶瑩剔透的本質。
母親為了趕赴大陸與父親相聚，一大早便離開了家。離去前在留言版寫下許多叮嚀的話語，希望身為長子的我，能夠悉心照料家務，妥善打理即將到來，大約一星期的農曆新年。
我甚至連推辭的意願都沒有。在半強迫的狀況下被限制了自由的行動。對著鏡子梳洗，發現自己的面容死板，沒有一絲活潑的表情。水聲濺灑而出，濕漉的短髮則垂懸著幾顆水珠，當它們滑入水管，漸漸被黑暗吞噬而消失在視線之內時，抽搐的嘴角迸出不作聲響的冷笑。
我實在很希望時間就這樣凝結，不要再繼續轉動。
每年都是如此虛無：跟一群徒具血緣的親戚維繫若有似無的關係；大伙兒聚在一起談論不著邊際的廢話；遵從無聊的習俗並從未懷疑……。我盤桓在照明忽滅的浴室，靜靜咀嚼著索然的往事。水龍頭沒有關緊，清澈的流水嘩啦嘩啦，似乎為寂靜的小空間，獻唱一段悠然的歌曲。
我再度睜開眼睛，時間已經不早了。甩甩頭，穿上白色圍裙。或許從容地走向廚房，能暫緩心中澎湃的妄念。好久沒拿起鍋鏟，感覺有些陌生，跟清晨不時聆聞的鳥鳴一般，雖然在寂寥中發酵著溫馨的氣氛，卻寓意著比現實更深的沉默。那種沉默比蔥油餅還厚，而鍋鏟得不斷反轉，避免背面燒焦才行。
瓦斯爐熊熊燒著，我真希望它能持續這樣的熱情，直到火苗殆盡。我想起慵懶地躺在餐桌上的紅包袋，也擁有類似的朱紅。只是前者正活躍地狂動；而後者僅能坐以待斃，被人扒開胸口，填塞一張張藍色的憂鬱。
「幸福的人不看時鐘」，所以我選擇藏起日曆，同時將自己的影子，收納在階梯的狹縫裡。餐桌上放著逐漸冷去的蛋餅，沒有人會想吃的──因為時刻不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我迷離的腳步聲，嚮往那樣悠閒的旋律。
2007/2/16
母親為了趕赴大陸與父親相聚，一大早便離開了家。離去前在留言版寫下許多叮嚀的話語，希望身為長子的我，能夠悉心照料家務，妥善打理即將到來，大約一星期的農曆新年。
我甚至連推辭的意願都沒有。在半強迫的狀況下被限制了自由的行動。對著鏡子梳洗，發現自己的面容死板，沒有一絲活潑的表情。水聲濺灑而出，濕漉的短髮則垂懸著幾顆水珠，當它們滑入水管，漸漸被黑暗吞噬而消失在視線之內時，抽搐的嘴角迸出不作聲響的冷笑。
我實在很希望時間就這樣凝結，不要再繼續轉動。
每年都是如此虛無：跟一群徒具血緣的親戚維繫若有似無的關係；大伙兒聚在一起談論不著邊際的廢話；遵從無聊的習俗並從未懷疑……。我盤桓在照明忽滅的浴室，靜靜咀嚼著索然的往事。水龍頭沒有關緊，清澈的流水嘩啦嘩啦，似乎為寂靜的小空間，獻唱一段悠然的歌曲。
我再度睜開眼睛，時間已經不早了。甩甩頭，穿上白色圍裙。或許從容地走向廚房，能暫緩心中澎湃的妄念。好久沒拿起鍋鏟，感覺有些陌生，跟清晨不時聆聞的鳥鳴一般，雖然在寂寥中發酵著溫馨的氣氛，卻寓意著比現實更深的沉默。那種沉默比蔥油餅還厚，而鍋鏟得不斷反轉，避免背面燒焦才行。
瓦斯爐熊熊燒著，我真希望它能持續這樣的熱情，直到火苗殆盡。我想起慵懶地躺在餐桌上的紅包袋，也擁有類似的朱紅。只是前者正活躍地狂動；而後者僅能坐以待斃，被人扒開胸口，填塞一張張藍色的憂鬱。
「幸福的人不看時鐘」，所以我選擇藏起日曆，同時將自己的影子，收納在階梯的狹縫裡。餐桌上放著逐漸冷去的蛋餅，沒有人會想吃的──因為時刻不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我迷離的腳步聲，嚮往那樣悠閒的旋律。
2007/2/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