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純真的大男孩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嚴格說起來,那才是我的初戀。」
很新鮮的說法,令我微笑。
當我看著宇雲小文友這麼回覆我的文章,忍不住再度陷入沉思,反覆咀嚼這句話背後所隱藏的意義。

沒錯,那就是我的初戀。

一段尚未開始就結束的純真故事,如果發生在今日的校園,同樣的情節,結局是否會因時代的脈動,觀念的開放而改變?二十多年過去了,如果可以,我想對他說:對不起,當年不懂事,不小心傷到你。現在我過得很好,有個愛我的老公,希望你也是。

故事該怎麼說好呢?我想,應該這麼說好了,在我的成長過程,曾經莫名喜歡某些人物。像布袋戲裡的雲州大儒俠史艷文,像已故的武打明星李小龍等等。無論這些對象如今回想起來,是如何的讓人跌破眼鏡,甚至離譜到讓人發噱。我會因欣賞對方的某個特點,就自以為已跌入「愛情」的深淵。而今回想起來,這不過是愛幻想的個性或青春期過剩的荷爾蒙作祟罷了。我想,所謂「少女情懷總是詩」就是這個道理,不是嗎?當然,若要勉強將之歸類在「愛情」行列,也無不可。畢竟「暗戀」也勉強算是「愛情」的成分。

然而,當年我們班那位聰明的重考生,書法寫得一級棒,卻又有點壞壞的痞子型男孩,近距離給我的感覺,的確是和往日那些偶像崇拜不一樣。在他尚未對我表白之前,我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每天快樂得像隻花蝴蝶,享受課後和他在教室前那塊綠草坪,一起揮打羽球的樂趣。甚至,羞赧的將他私藏在心底一個安全的區域。直到有一天,一切就這麼改變了。

記得那天,我開心的和水華姐手牽著手到校外買晚餐,在回宿舍的途中,竟然在公車站牌旁遇到了他。他落落大方的跟我打招呼,而我竟害羞得立即低下頭,連正眼都不敢瞧他。這彆扭的舉止,連一旁的水華姐都看出異樣,忍不住開口問:「那不是妳同學嗎?妳不是才跟他打完球?他剛跟妳點頭打招呼,妳為什麼沒回應?」這一連串的問號,問得我渾身不自在,頓時感覺到耳根子、臉頰一路發燙,一副說謊當場被好友揭穿的窘樣。

經過這次事情之後,生活上似乎連周遭呼吸的空氣都變了樣。有一次,在宿舍午睡完回教室,同學們正爲下一堂的國文課,將老師批閱後的書法本一一發還到同學的桌上。原本一堆女生還圍著他的書法本竊竊私語,沒想到看到我之後,立即笑得很曖昧,並瞬間呈鳥獸散。

有一天傍晚,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於是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拉起水華姐的手,一路直奔位於百齡館旁的教師辦公室。好不容易才在偌大的教師辦公室裡,找到谷瑞勉老師的名牌,自己竟像個小偷似的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從一大疊待批閱的書法本當中,很快的抽出那本教我坐立難安的書法簿。顫抖著雙手當場一翻,赫然發現他竟然將好幾篇對我告白的情書,毫無掩飾的以絹秀的毛筆字,分批寫在九宮格一旁的小格子當中。其中,有三個格子還被技巧性的挖空,問題是底下卻清楚寫出我家的正確地址,任誰一看也可以猜到收信人是誰。而今,當我懂得「愛情」為何物時,回想起那上頭的墨跡,還有些微的暈開,我似乎已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並可以理解他當時落筆時的心情,是如何的羞澀與擺盪了。

自從我當了老師之後,難免看到類似的狀況,也發生在班上那群早熟的孩子身上。更能體會,為何當年那陣子導師老是一再的約談他。我也終於理解,為什麼上數學課時,只要老師請他上台演算難題,同學們就會不約而同轉過頭來對我眨眨眼,甚至曖昧的笑。可惜,這樣的追求儀式,哪是當年那個踟躕困蹇年紀所承受得起。即便當年自己也等同力道的深深喜歡過他。為了這件事,從此我婉拒他課後打球的邀約,甚至直到畢業前夕,都不曾再跟他說過一句話。

畢業後,他繼續北上唸書,而我則回家經營書店的生意。那段日子,他依然持續寫信、寫耶誕卡片給我。為了這件事,當年還是男友的先生,還曾經大發雷霆過,甚至一狀告到母親那頭。現在想起這件事,總覺得當年自己還真是不懂事到幾近殘忍,竟然選在他當兵的時候,將一封雪花紛飛的信箴夾在耶誕卡回覆給他。

我寧願相信他不會有類似「兵變」的難受,畢竟我們沒有正式交往過。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生活,從此表面波紋不興,僅在夜闌人靜時,偶爾浮現一條通往窗外的隱隱界線。只是不知怎地,走在疏離回憶的長巷,不免停留在當年那個伏案疾書,淚流滿面的少女身上。看著她親手埋葬一段純純的愛,心情豈是一個「酸」字可掩埋。

寧兒

細膩的回溯,證明你將這份回憶牢牢放在心中,隨時提取。
這份青澀的感覺真是美好,很是羨慕。
我愛海,他也愛海。即便天空飄著微雨,他還是照往例開車載我到東北角散心。我們從不預設出遊的時間與目的地,隨性將車子開到哪裡就是哪裡。

停好車,關掉音響,攜手走近堤防邊。凌亂的風向,帶來淡淡的鹹味。我指著不遠處那塊礁石,笑著跟他說:
「等潮水淹沒那兒,我才要離開。」

他看著站立巨岩上的幾位釣客,露出滿足的表情,跟我聊起生前同樣酷愛大海的父親。

風勢逐漸加大,灰暗的海面捲起白色巨浪。額前擾動的髮絲不歇,刺痛著眼睫。我努力睜開雙眼,好讓視覺與聽覺融合。呼嘯耳際的風聲,彷若來自內心的呼喊:我要讓心回歸寧靜。

那年,他從山城調到海邊的一所小學服務。個子不高的他,長得白白淨淨、一臉斯文,挺投父母親的緣。假日,父親甚至帶著他到海邊抓魚抓蝦,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興趣相投的父子呢!從此,他就黑得跟木炭似的。婚後,我常開玩笑的跟他說:「你自從被太陽漂過,連骨頭都回不了本色。」

父親管教我一向極為嚴厲,二十歲之前,不准我私下結識任何的異性朋友。
「他」是父母欽點,可以公然和他出雙入對的約會對象。我想,這應該跟他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關吧!

婚前,因為在書店工作的關係,仰慕者的信件如雪片飛來。每天最開心的時間,就是早上十點,郵差準時出現家門前。有一天,不巧被還是「男友」的他瞧見,醋勁大發的他,竟一狀告到母親那兒。母親幾乎是當著他的面,押著我將信箴一一撕毀。最後,再燃一把火,將這些青春紀事化為灰燼。至今,我依舊很難用文字去形容當時絕望的心情。

寒暑假,他回南部省親,也曾試著寫信給我。只不過當我回過信後,他竟然不再寫了。我問他為什麼不繼續?他囁嚅了半天才說:「妳文筆那麼好,相形見絀,覺得還是不要留下丟臉的紀錄好。」事實上,對我而言,任何文字只要發乎真情,都會是一封值得珍藏的「情書」,無關乎風花雪月,依舊感人。

我不曉得自己喜歡書寫關於「情書」的題材,甚至迷戀「情書」的獨特味道,和當年這件事所留下的陰影是否有關?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今日光憑這些「情書」,就足以讓我在回憶裡度過一生了。

或許有人會問我:
「妳難道不擔心這些『情書』被先生或孩子發現了,影響到婚姻或家庭的穩固性?」
我的回答應該會是這樣的:當年懵懂無知,不知如何捍衛自己在情感上的自主權,因而被「毀損」過一次。而今,我清楚明白自由意志的重要性。不會讓自己再「死」一次。

寧兒

是緬懷也是矛盾

不曾有的結果
總有美好的回憶酸酸甜甜在心裡

感情不是私有物
心裡的事總不是每個人都能了解
想要將全部擁有
是常態,也是人性
然,真能如此嗎
問號可能揮之不去

幸運的寧兒
情書,該是最美的
包括了自己的家吧

呵呵
善妒的老公
是因為還在乎妳

賦雲問好並有感
最近陸陸續續和一群不同年齡層的女性朋友
談了許多關於女性的話題
才發現像我們這種從小在傳統家庭裡長大的孩子
在婚姻中不知不覺又繼續被也是來自傳統家庭的另一半制約而不自知
例如想甩開先生孩子單獨和女性友人利用暑假出國旅行
腦海裡竟然還閃過深深的罪惡感
因為傳統的教育框架告訴我們
得爲這個家庭犧牲奉獻到底
才是名好太太好母親
怎可丟下家庭自己跑去享樂
談到最後才發現
在婚姻中和我有類似困擾的女人還真是不少
其中有一位還得了重度憂鬱症
幾度想自殺
連遺書都寫好了
幸好最近一年來
在宗教上得到慰藉
我們的結論就是
姊姊妹妹站起來
所有的權益不爭取不會憑空生出來
就算因此丟了婚姻
總比在精神凌遲中死去來得愉快
觀念的改革不需要快速道路
但是千萬別停滯
甚至走回頭路

今天中午煮完飯
只是一鍋紅燒牛肉
一條黃魚
兩樣青菜
先生感動到給了一個深深的擁抱外加一個吻 :oops:
這是他以前不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