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奇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胡也鄭琮墿

妳怎麼去給自己一個驚奇呢?譬如說,在一個相當無聊的夜晚。

容我指陳。

妳走出地鐵站,吻濕手指,伸直手臂弄清風向。妳低頭看一下分針的指數(四捨五入?好吧,29捨30入),向風(或者應該說,逆風)走那麼多分鐘。然後妳抬頭(或許妳還需要前後走動張望尋找)看看門牌號碼。(如果妳今天特別的疲倦,記心不清了,就把數字寫在手背上)妳走回地鐵站場,算數第幾個男人走過妳身邊。數到門牌號碼那個,然後呢?

然後,給妳自己一個驚奇。怎麼個作法,妳自己去讓左手跟右手猜拳好了。為了避免作弊,我這麼先替妳指定了:左手贏了妳踢他一腳,右手贏了妳必須叫他踢妳一腳。

不好嗎?
妳若是說,多無聊啊?我踢他、他踢我的。

那很簡單,把踢改成擁抱。再不,把擁抱改成吻、或者吃一客牛排好了,無傷大雅,雖然,有二分之一的機率會傷荷包。不過,我相信,實際上認賠的機率是遠遠小於二分之一的。因為,妳先前在數數的時候就已經會開始作弊了。譬如妳算中一個老頭子,妳就會瞥一眼,告訴自己,算錯了。或者,妳算中一個書獃型的 geek。以此類推(我原諒妳,作弊那是人之常情吧。),妳停止計算時,應該會是個正好帶來一束花的紳士型或是學士型當然更可能是名士型者流了。這個邏輯推理,應當說得通吧?

當然,妳或許會在這個晚上,終於向自己認罪,坦承自己面對孤獨時的軟弱。今天沒有正好帶來一束花的紳士或是學士當然更沒有名士。這是個如此生硬的世界如此模板的夜晚,妳跟自己最過不去的,就是那麼輕信自己,任自己去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巧合、還有驚奇。

機率是那麼不可靠的一回事。妳抱著枕頭痛哭開來,驚奇是那麼可惡的一個敵人,妳開始咬著牙用力地恨它,它一總而又一再只在妳最不期待的時候出現。那樣的時候,誰人會需要什麼驚奇呀?為什麼它從不在妳最最軟弱最最需要最最期待的時候出現呢?

方法論並非存在論,而邏輯推理更不等於證據。我現在只能退守一個形上詭論的角落,用哲學名彙來築一面牆。我可以用邏輯來討論驚奇的流程,但現在妳可以在涕泣中反觀驚奇之矛盾。

妳可以繼續在城的那一頭恨我。但我知道,某些機率絕對不等於零,譬如說,某一個夜晚,妳走出地鐵站,吻濕手指,伸直手臂弄清風向。妳低頭看一下分針的指數,逆風走那麼多分鐘。然後妳抬頭看清了門牌號碼。妳走回地鐵站場,算數第幾個男人走過妳身邊。數到門牌號碼那個。

然後呢?

那晚我正好為一個朋友的生日而買了一束薔薇,剛匆匆地下了地鐵,就聽見一個數數的低語聲。然後呢?
妳是踢我?還是作弊?

那個機率並不等於零。隨然它可能趨近於零。
然則,驚奇是可能的。不是嗎?

11/17/2006

將"研究分析"的過程融入文章裡,一直是屬於"state-of-the-art"的文格,加入一點點專業養成領悟的邏輯,放在文章裡就好像在玩文章的數獨。當心領神會作者的意涵並在你不知我知的共鳴會心一笑下,文章本體顯露挑選閱讀者的區隔將會浮現。

懂的人總是會說讚。

機率總是說不定的一回事。
在一個相當無聊的夜晚,等待著,痛哭著,或是無所事事
都有著難以預估的「未來」發生。

鏡子、手指、驚奇這三篇令人感佩
其實自己也想拿這三篇為題
試著挑戰有無ZY行雲流水的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