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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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遠處的鐘聲迴盪在 雨裡 我們在屋簷底下牽 手聽
   幻想教堂裡頭 那場婚禮 是為祝褔我倆而舉行
   一路從泥濘走到了 美景 習慣在彼此眼中找 勇氣
   累到無力總會 想吻你 才能忘了 情路艱辛 
   你我約定 難過的往事不許提 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
   要做快樂的自己 照顧自己 就算某天 一個人孤寂
   你我約定 一爭吵很快要喊停 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會好好的愛你 傻傻愛你 不去計較 公平不公平
                        周蕙〈約定〉
  
  周蕙把這首歌唱紅的那年,我大一。簡單的歌詞、簡單的旋律,不知怎麼地,就是讓整個心緒絃緊了起來;好幾次,我站在逢甲夜市的喧鬧裡,聽見這首歌,總要靜靜地佇立良久,隨著泊進耳畔的音符,周蕙的歌聲準確地觸碰了我心裡對於愛情的想像,在微冷的,九月的秋天,就像一首短促的秋詩,自夏的梢末,將塵土下悠悠揚起的涼冷,都鋪排成象徵的俳句;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淡淡地逸去了,我才又回過神來,滿足地遁進喧鬧、遁進紛攘的人群之中。

  我想,唱著這首歌的男孩女孩,應該都是幸福的吧!在悠悠揚起的樂聲間,在唇舌繾綣的咬字裡,織字成句地將戀愛時那種幽淡細緻,而又延綿久遠的甜蜜,放聲於倏地攏緊而后開揚的喉嗓,在旋律的接踵間,將愛戀的心靈渾然驚醒,也將愛戀時的心情,詮釋的絲絲入扣。不知道是否因為這種氛圍的感染,初初聆聽的時候,胸次之中儼然有些什麼正騰升而起,有些什麼卻沉沉地墜落了。

  女孩說:『你離那麼遠,都不能照顧我』。語氣裡的嬌嗔,讓我宛如能夠真切地看到長長的眼睫下,一雙靈動的眸眼,慧詰地透著幾分怨忿的色澤,無法辨析真心與否,卻已讓我當時還很年輕的心靈,在那樣短捷的句式裡,怦然落地……女孩那時其實已經是大學的新鮮人了!她不斷地說著脫離制式教育後,大學殿堂裡的新鮮空氣與五光十色的社團生活,宛如一隻翱翔的鳥,展翅,在誰也無法侷限的天空下,我聽見了她聲音裡的縱任與自由。

  而我由於無心課業,原本已經徹底地放棄了任何聯考的可能,卻因為女孩的一句話,而狠下心來,將曠廢日遠的書本重新攤展,將遺缺許久的課程逐一追補。如果說愛情是戀人彼此間的一種約定,那麼,在我重考苦讀的晝夜裡,那鞭策我、驅趕我、支持我一頁讀過一頁的戀慕與想像,是否也能算是一種自我與自我靈魂互相認許、互相契約的愛情?  

  後來,我果然如願地來到了女孩身處的城市。站在大學旁熙來攘往的夜市中,第一次聽到周蕙用清亮溫婉的歌聲,將戀愛時的甜蜜、美好,以『約定』這首歌娓娓訴說的時候,我忽然竟覺得整個心靈被觸碰、感動了,而有一種恍然欲淚的痛覺。彷彿有些什麼,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呵!就好像開學後迎面而來的必然是秋涼襲身的九月,就好像滿心地以為靠近愛了,卻只能祝福她,與男孩嶄新的戀情……

  卻不知為了什麼?儘管有一些音符,總是涵納著一片記憶的流域,愉快的、不愉快的,然而每每思念起女孩,我仍恆常地在那時客居的宿舍裡,將這張唱片放進床頭音響的胸次中,聆聽它發自肺腑之間,為我輕輕地旋轉、溫柔地吟哦起的,這段旋律。

今昔相較,是很痛人的。
人總是會改變,而能要求的,唯有自己不變的心。

人,往往只能審核自己的心,只能確認自己的真誠
對於詭變的人性,我們除了無奈,也只能剩下嘆息。

真正不變的人少,都是極度癡傻的,也十分稀有。
若遇上這類人,請好好珍惜這份純真。

祝福你也能再度找回屬於你的
另一片純淨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