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7月 26, 2006 6:41 am
『仙人掌的賭約』
前棟大樓有人搬家了，留下許多盆栽花木不想帶走。透過社區委員會的佈告，想要者可以前去自由搬走。我得知消息較晚，趕到現場只剩下，一只方型盆栽的仙人掌。見其模樣兒乾萎奄奄一息，可是那只方盆的圖案吸引了我的目光。基於愛屋及烏的心情，我就將這盆仙人掌搬回家。
回到家後我仔細觀察那盆仙人掌，但見盆土乾燥好像很久沒有灌溉。而那株仙人掌主枝深埋入土，接近土面處有點綠意，因此可以判定它還有救。於是我用鐵挖仔撬開乾土，小心翼翼的將仙人掌放於陰涼地方。重新拌合新土，加些肥料於盆土中，然後呼叫老妻找個空盆過來。
老妻問我要種甚麼？我說仙人掌。她挑選一個花青色的深盆給我，接過手我大致看了一下覺得可以搭配，立刻將新拌的泥土裝入盆內。泥土裝約八分滿時，把整理過的仙人掌株放入土，扶正壓緊根部再添些泥土，然後，將它放置在榕樹盆景架子下培養。
工作完畢老妻奉上冰茶一杯，涼涼的冰茶水入口，透過食道直奔胃囊，一股涼意沁透脾胃，流竄骨髓舒服極了。連喝數口之後，接過妻遞送過來的芭蕉扇煽起涼來。妻看那盆仙人掌一眼，天真的對我說：「啊！明年夏天就可看到它開花了。」我聽了差點笑出聲來，還得裝作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這種仙人掌不開花啦。」妻嘴硬不服輸，兩個人就這樣打賭起來。
兩個多月來，我忙著事業天天奔波，早已忘了仙人掌賭約之事。這天又逢雙週休例假日，我偷閒到後花園去巡視心愛的盆栽。當我走近黃金榕盆景附近，木架下的那盆仙人掌，竟然生長得欣欣向榮。昔日乾癟的莖葉，如今變得厚實飽滿肥厚，就連葉上的刺針也變得拙拙粗粗的，長相之佳出乎意料之外。
這時我想起博物老師說過的話，他說：「仙人掌耐乾旱，即使將它棄置沙漠裡它也能活得很好。手掌般多肉似葉的是它的莖，刺針才是它的葉。天候乾旱它的莖薄刺細銳利，水分充足時它的生態阿娜多姿，莖肉肥厚多汁針葉圓粗柔軟，它是沙漠中，人類與動物的救命依賴。」
翌年夏天來臨，它的刺葉與肉莖間爆出許多小白點。白點不久生長抽穗，然後開出紅花數朵，花瓣朝露燦然耀眼，花型比曇花或火龍果花小些。看見它的長相如此健康，的腦海迅速想起與妻打賭之事。這時我突然心生惡計，迅速將它莖上之花摘下意圖掩飾。誰知老妻恰好在另端曝曬黃豆鼓準備作醬，我的舉動全部落入她眼裡。
妻是聰明人，她故作沒看到我的舉動，依然彎著腰身努力的散曬黃豆。倏然她放下工作向著我走來，臉上佈滿著詭異的笑容盯視著我。糟糕！惡行被逮心不自在，只好訕訕詭辯聲稱，這些話是要摘給她戴的。妻子笑說「謝謝！」，然後她要我清理屋後的排水溝，她說這是打賭的彩頭讓我無話可說。唉呀！好端端的假期就這樣泡湯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