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使是件很乏味的事?我問我自己。百分之九十七的確定,這是記憶裡往來的幻想,電話裡我不斷重覆著相同的雪花,在聞起來很夏天的藍天之下。什麼是魔幻?很多人都會直接聯想到馬奎斯,我喝了幾杯咖啡之後說起了咖啡話,整個空氣都彌漫著咖啡味,它們看起來就像一盤好吃的雪花冰,入口之後卻是塗有美乃滋的鮪魚三明治的味道。魔幻,一個極端富有的意象,卻無法下任何定義。
定義是一個善良的瞎子,看不清事實而已。利用他的人們啊!也給自己的行為下一個簡單定義吧!當你們都說要定義時。
寫好安魂曲的隔天他就死了。我覺得自己也常常在一首交響樂的最後和弦褪下後有一種世界玩完了的感覺。像死去。最近復習起馬丁辛的<白宮風雲>第一季,這個迷人帶著幽默,深愛美國並引以為傲的巴特勒總統,也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國家領導人。我們的社會已經生病了,我不是醫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因為我們也都病了的緣故,只是它病得太快也太急,一下發病的狀況是我們都慌了,慌了。某種模糊卻堅定的想法在心裡悄悄萌芽:共產黨也許適合某些一直未能真正進化成功的島國。我們也許有一致的想法,也許沒有,但我們還是可以約在一家餐廳吃一頓之後聊一聊,生活大到無所不在,光只是晃盪都無法完整走遍這座精美的遊樂園。
寂寞,完整的不可理解,那麼多的不確定只是證明了時光流域中的小船划進了寂寞裡,而黃昏坐在涼椅上瞇眼聽風,各種可能與不可能的相遇在機率上是相通的。你寫詩嗎?我最近愛上了以意識流的方式敲打散文。剛看完葛紅杰的<死亡黑線>,也許會問我是描寫什麼,簡單地說是一本因為死亡案件而開啟的一連串發現真相的故事,很真實,卻也很虛幻,因為可能與不可能的組合,答案是沒有一個標準設定的。從這裡到下一站之間的差距是小小的天與地,路就持續延伸,從一個眼神之後就不斷地長大,以熟悉卻又早以遺忘的方式。
我是一張書籤,寫著記性。
我沒有天份,特別是寫詩的天份,這讓我開始計較起每一個字的到訪與出場順序。我不是天才,我沒有天份。卻偏偏一直往不在我的路上擠去,我啊,沒有一丁點兒的天份,在創作上。一條綿長的巷弄正躺在瘦弱的虛詞中,陽光總是刺得人不得不流淚,必須在有影子的地方休息,藉以反射那些因曝曬而起的紅斑。
我是一顆長滿青苔的水滴,比一個標點更脆弱。
朋友不能被拿來定義或比較,一旦越過了這條線後,記憶就只能往回走,回到寂寞的腳下,等待削除。我很想問問死亡關於禁忌的問題,揮了揮手:時間到了必然蠕動。夏天一直火熱,又火又亮,我即使踮著腳都無法摘到垂吊樹上的冬天,告別式一再上場於街道,走過一幕又一幕長長的哀傷,我茫然地自己發酵、發酸。遠方的鐘聲撞到了我的腰,透過布料,隱約看見了瘀青泛起的漣漪。我太淺了,除了痛再無其他感覺。
笑話是晨泳後身上留下淡淡消毒藥水味的原生語。(未譯前。)
他說不看你往哪個方面走,總會在未來的路上與你不期而遇,是嗎?我不知道。我們是海洋的兩端,你上岸總是輕鬆自在的,我卻連浪都無法翻越就在風的搖晃之下一直轉彎,與你越離越遠。你不向我來,卻拋給我更銳利的思念,我在翻閱的過程中,每每因為失血過多而不得不暫停閱讀。有沒有那麼一條更直接的路可以讓我的小船一划就進入了你的湖心?
為什麼?你大聲地笑了。我的小船翻落在你吹奏的浪花中。
我有病。早就知道且不只一次地承認……
寂寞是小花,是朵喜歡說話卻又孤獨的淡藍色小花。我時常呼喚她與我一起到遊樂場玩雲霄飛車,她總是無故缺席再不時地進入我的夢中持續喧囂。「妳快樂嗎?」突然地她變輕了,風一吹,空白地讓人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我試著連接每個點與點,在這些間隔之中搭建一座座彩虹,每隔一段日子重新整休粉刷,嗯,我快樂嗎?為了證明快樂與否,未曾到過的地方都深度挖掘,我開始懷疑起快樂的本身其實是一則一則謊言的堆疊,而在我這麼認真的探究之下,你又快樂嗎?
你是認真的,但你不快樂。
你說我還小,愛情這份信仰是不急著我去虔誠的。你為了我才走下來當一個凡人,呵,天使,是什麼心情讓你甘願捨棄在高高的空中俯視我,捨棄一對透明的翅膀陪我淪落?我的夢是一座落在半空中的城堡,兩顆心之間的通道是育兒室。因為愛:我存在。因為我:你下樓來。因為你:我甚至變得更堅強,這唯一的信仰是因為你。
我們、渙散、故事、痊癒、複寫、迷路、荒蕪、世界、死亡、死亡、死.亡。
你已經盛夏了。火熱得令人錯覺起冬天這個季節存在的可能性。我只是一片葉子,不起眼在來來往往的靈魂之中,飄搖。
繞路。我還是又回到你的身邊。如果有一天你先離開了這裡,以你霸道的口吻准我在你的墓旁自居,未亡人身份。如果我提早結束了這場旅程,請你穿上翅膀轉身回去你原本高高的天上,繼續觀看。我很慢、很慢很慢……
我重新審視我刻意的疏離,慢慢明白這是越來越宿命化的理解,只要你對著我點一下頭,這一切就夠了。
06/08/03 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