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7月 09, 2006 11:07 pm
「曾經」，是個叫人迷惘的詞。蘊藏著時空的詭譎，包含了致命的情懷。多情的人們，往往陷溺在自我構築的世界，兩眼呆滯，無法掌握眼前空虛的夢幻。僅能藉由想像，一再逼迫自己，習慣於片面麻痺。其實我們都清楚，世界不只是雙眼看見的狹隘，卻不能在真實與虛偽的交戰中，勇敢撕裂自己。
「煙茫茫，望月林中，愛亦非愛，恨亦非恨，吾亦非吾。」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相信過什麼。或是說，因為相信的事物太多，導致無法辨認真偽。眼前迷濛依舊，看看身後，空無一人。鳥啼淒鳴，象徵秋的來臨。杜鵑泣血，悲傷無須急於一時。自己早已不是自己。「存在」，好空泛的浪漫，絕不等於活著。人如果抽離情感，也只是剩下這樣單調，與路邊石頭無異，儘管千年來形體不朽，終究不會讓人有流淚的動機。
曾經有人問我，我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名字對我沒有意義。純粹是方便辨識，我這個體的人為標籤。為了不造成周圍的困擾，我很機械地配合他們的遊戲規則。直到現在，我想要捨棄名字，順便連過去一併拋棄。多餘的情感對我沒有意義。從小學會自言自語，對著鏡子說話；要不就是藏身書堆，享受一則則美麗，但不會與我契合的故事，把自己融入，佯裝起幸福的主角。這是我僅有的慾望。我很滿足。
嚴格來說，做為一個「標準」的人類，我是有缺陷的不良品。只因沒有分明的情緒起伏。這樣很好。像一根根失去依附的羽毛，孤獨的在藍天裡流浪。深信自己的染色體，必然蜷伏著流浪的基因。
「訴情衷，心海洶湧，斬斷情路，吞落淒涼，墜入江湖。」
只是難免，心中仍有些期盼，期待有人會給自己「什麼」。小時常瞪大雙眼，巴望著親友會給我什麼安慰。結果只是虛妄的嘲諷，徒增不必要的憂傷。人永遠不可能期望別人給自己什麼，而諷刺的，他們卻只是從你手中，不斷奪走你所擁有的微末。我知道人的悲哀，接納這問題的同時，也否決了自己身在人群中的無奈。於是我主動遺忘自己「人類」的身分。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情感是無益的，儘管誘人。墜落充斥著貪婪與欲望的深淵，那才是淒美。看過染血的飄羽嗎？那重量多麼令人悲愴！在重力的詛咒下，誰也無法飛翔。想飛翔的我，只能踩著別人的屍骸，一步一步往上爬，犧牲所有人，泯滅一切良知，只是想圓滿看見天空的喜悅。
生存是必然的，而活著的目的，在於一了心願。就算再怎樣沒有意義，我仍想看見純潔的天空，為此不惜犧牲一切，不擇手段。只要是可運用的籌碼，都可孤注一擲。以他們習慣看見的微笑做為幌子，在彼此利用的前提下，將他們一一葬送。這是我當年的生存方式。為了自己難得的夢，傷害多少人也沒關係。
所以我說，運用他人信賴，一手策劃陰謀，企圖崩壞一切秩序，過河拆橋的我，並沒有稱為「人」的價值。只是......只是，在被遺棄之後，我也只是想憑著一人的力量，找到證明我「存在」的事物，連這樣小小的奢望，他們也要從我手邊毫不留情剝奪，並不留餘地的毀棄......連我想活下去的希望，也要踐踏嗎？非常憂傷的相互折磨啊。
這樣很好。那麼我也可以滿懷著虛假的笑意，犧牲掉所有遺棄過我的人。我並不懂得微笑，我只是在騙取信任......只是在仇恨與欺瞞的漩渦裡，沾染一身污穢，讓靈魂越來越沉重。而我最後決定退出恨與非恨的世界。儘管什麼也不剩下，我依然要走我的黑暗小徑。或是說，原本手邊什麼都沒有，光是輕快的呼吸，就讓人感到幸運。
「無聲的冷風，裂破過去，無地自容。因何我，淚珠滿容，望絕心傷。」
要去哪呢？彷若飄萍，在人海裡孤流的我，真的是連過去也被淹沒了。冷風颯颯，帶來的是無窮盡的黑夜，我聽到窗外野狗正在嚎叫，但不會有人在乎。無地自容，真能如此就好，我連立足的地方也沒，要叫我往何方去？哭泣沒有意義，一再宣洩自己的脆弱，並不是明智的方法。人儘管需要悲傷，但絕對不是在最悲傷的時刻。
我想要飛翔，想在天空中漂泊著，不用理會塵世的是是非非。我喜歡羽毛的溫柔，摸起來是那樣柔軟，卻又能承載微風不能體會的輕盈。歧出的碎羽，都有自己的故事。隨著風雨淋溼自己，慢慢沉迷在詭異的旋律裡，聆聽雨聲以斜落的心事，說一段沒有結論的童話。
「消散的過往，誰人賭強，遠走他鄉。空留阮珠，淚顫動，倚琴泣紅。」
被留下，或主動出走，都是個好選擇。沒有人願意被強留，尤其是面對偌大的壓力。我從來不隸屬任何人，也不願去約束別人。就這樣繼續淡漠下去，一身孑然，清風兩袖，不需要難以負荷的情感，也甭涉入人世的愛恨情仇。只是偶爾會啜泣，讓眼淚不自主流下，化為兩行冷河，在疲憊的面頰上涓流。隱隱約約，我是否還在期盼著什麼呢？可能直到最後，無法坦然放下禁忌的曾經。你我還不如此？有誰能真正離開，而不讓臉部肌肉，泛起有感情的抽動？
遺憾的是，會哭泣代表還是人。嘆氣一聲，轉頭不回的瀟灑，算是我最後的贖罪吧。對人對事有何依戀？我不清楚。我想證明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所以我選擇活著。像一根被廢棄的羽毛，縱然墜落塵埃，還是有翱翔雲端的本質。驗證自己尚存的本質，那可能是我唯一在乎的，存在理由。
強風來了，花兒是否會被摧殘呢？葬花不是我該做的閑雅。內心期盼的是，純白無瑕的飄羽，能帶領我飛向淺藍的夢幻，再也不用考慮惱人的心計。能痛痛快快游動在空氣哩，不屬於我，卻依然是我的境地。噓。讓我睡在開滿百合花園裡，請不要呼喚我的名字，也不要去碰觸，可能在我背後長出的翅膀。因為那份空虛，是我最後擁有的，希望。
若我在下一個黑夜來臨前，還沉睡在甜蜜的迷幻裡。請以現實的尖刀刺醒我，讓我明白自己的無力。你們可以安靜離去了，謝謝你們若有似無的溫情。我看著自己殘缺的羽翼，撿起記憶打造的生鏽剪刀，活生生剪去背後的羽毛，使鮮血快活地流滿全身，讓朱紅訴說故事的結論吧。疼痛向來是註定的緣，無法再相識更多的幸運。而最後一刀，我閉上眼睛等候。
我會帶著微笑遠離，真的。在我嚮往的夢裡，那個熟悉的地方，蟬聲依舊，花開鮮豔，花落繽紛，微風篩落片片黛染生氣的綠葉，而在茂密的林叢中，有一個人的影子，被留在枝葉已枯的老樹下。那個人的影子，不只是陰冷的黑色，還插著只剩刀刃的剪刀，慢慢盪漾著藏有是非的丹紅。早該淡忘的秘密，則隨著沒有名字的羽毛，靜靜漂浮在沒有流雲的天空。
只有一個人能在那裡飛翔。
【歌詞】煙茫茫 曲／許治民 詞／演唱／荒山亮 編曲／黃名偉
煙茫茫，望月林中，愛亦非愛，恨亦非恨，我亦非我
訴情衷，心海洶湧，斬斷情路，吞落淒涼，墜入江湖
無聲的冷風，裂破過去，無地自容。因何我，淚珠滿容，望絕心傷
消散的過往，誰人賭強，遠走他鄉。空留阮，珠淚顫動，倚琴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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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茫茫，望月林中，愛亦非愛，恨亦非恨，吾亦非吾。」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相信過什麼。或是說，因為相信的事物太多，導致無法辨認真偽。眼前迷濛依舊，看看身後，空無一人。鳥啼淒鳴，象徵秋的來臨。杜鵑泣血，悲傷無須急於一時。自己早已不是自己。「存在」，好空泛的浪漫，絕不等於活著。人如果抽離情感，也只是剩下這樣單調，與路邊石頭無異，儘管千年來形體不朽，終究不會讓人有流淚的動機。
曾經有人問我，我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名字對我沒有意義。純粹是方便辨識，我這個體的人為標籤。為了不造成周圍的困擾，我很機械地配合他們的遊戲規則。直到現在，我想要捨棄名字，順便連過去一併拋棄。多餘的情感對我沒有意義。從小學會自言自語，對著鏡子說話；要不就是藏身書堆，享受一則則美麗，但不會與我契合的故事，把自己融入，佯裝起幸福的主角。這是我僅有的慾望。我很滿足。
嚴格來說，做為一個「標準」的人類，我是有缺陷的不良品。只因沒有分明的情緒起伏。這樣很好。像一根根失去依附的羽毛，孤獨的在藍天裡流浪。深信自己的染色體，必然蜷伏著流浪的基因。
「訴情衷，心海洶湧，斬斷情路，吞落淒涼，墜入江湖。」
只是難免，心中仍有些期盼，期待有人會給自己「什麼」。小時常瞪大雙眼，巴望著親友會給我什麼安慰。結果只是虛妄的嘲諷，徒增不必要的憂傷。人永遠不可能期望別人給自己什麼，而諷刺的，他們卻只是從你手中，不斷奪走你所擁有的微末。我知道人的悲哀，接納這問題的同時，也否決了自己身在人群中的無奈。於是我主動遺忘自己「人類」的身分。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情感是無益的，儘管誘人。墜落充斥著貪婪與欲望的深淵，那才是淒美。看過染血的飄羽嗎？那重量多麼令人悲愴！在重力的詛咒下，誰也無法飛翔。想飛翔的我，只能踩著別人的屍骸，一步一步往上爬，犧牲所有人，泯滅一切良知，只是想圓滿看見天空的喜悅。
生存是必然的，而活著的目的，在於一了心願。就算再怎樣沒有意義，我仍想看見純潔的天空，為此不惜犧牲一切，不擇手段。只要是可運用的籌碼，都可孤注一擲。以他們習慣看見的微笑做為幌子，在彼此利用的前提下，將他們一一葬送。這是我當年的生存方式。為了自己難得的夢，傷害多少人也沒關係。
所以我說，運用他人信賴，一手策劃陰謀，企圖崩壞一切秩序，過河拆橋的我，並沒有稱為「人」的價值。只是......只是，在被遺棄之後，我也只是想憑著一人的力量，找到證明我「存在」的事物，連這樣小小的奢望，他們也要從我手邊毫不留情剝奪，並不留餘地的毀棄......連我想活下去的希望，也要踐踏嗎？非常憂傷的相互折磨啊。
這樣很好。那麼我也可以滿懷著虛假的笑意，犧牲掉所有遺棄過我的人。我並不懂得微笑，我只是在騙取信任......只是在仇恨與欺瞞的漩渦裡，沾染一身污穢，讓靈魂越來越沉重。而我最後決定退出恨與非恨的世界。儘管什麼也不剩下，我依然要走我的黑暗小徑。或是說，原本手邊什麼都沒有，光是輕快的呼吸，就讓人感到幸運。
「無聲的冷風，裂破過去，無地自容。因何我，淚珠滿容，望絕心傷。」
要去哪呢？彷若飄萍，在人海裡孤流的我，真的是連過去也被淹沒了。冷風颯颯，帶來的是無窮盡的黑夜，我聽到窗外野狗正在嚎叫，但不會有人在乎。無地自容，真能如此就好，我連立足的地方也沒，要叫我往何方去？哭泣沒有意義，一再宣洩自己的脆弱，並不是明智的方法。人儘管需要悲傷，但絕對不是在最悲傷的時刻。
我想要飛翔，想在天空中漂泊著，不用理會塵世的是是非非。我喜歡羽毛的溫柔，摸起來是那樣柔軟，卻又能承載微風不能體會的輕盈。歧出的碎羽，都有自己的故事。隨著風雨淋溼自己，慢慢沉迷在詭異的旋律裡，聆聽雨聲以斜落的心事，說一段沒有結論的童話。
「消散的過往，誰人賭強，遠走他鄉。空留阮珠，淚顫動，倚琴泣紅。」
被留下，或主動出走，都是個好選擇。沒有人願意被強留，尤其是面對偌大的壓力。我從來不隸屬任何人，也不願去約束別人。就這樣繼續淡漠下去，一身孑然，清風兩袖，不需要難以負荷的情感，也甭涉入人世的愛恨情仇。只是偶爾會啜泣，讓眼淚不自主流下，化為兩行冷河，在疲憊的面頰上涓流。隱隱約約，我是否還在期盼著什麼呢？可能直到最後，無法坦然放下禁忌的曾經。你我還不如此？有誰能真正離開，而不讓臉部肌肉，泛起有感情的抽動？
遺憾的是，會哭泣代表還是人。嘆氣一聲，轉頭不回的瀟灑，算是我最後的贖罪吧。對人對事有何依戀？我不清楚。我想證明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所以我選擇活著。像一根被廢棄的羽毛，縱然墜落塵埃，還是有翱翔雲端的本質。驗證自己尚存的本質，那可能是我唯一在乎的，存在理由。
強風來了，花兒是否會被摧殘呢？葬花不是我該做的閑雅。內心期盼的是，純白無瑕的飄羽，能帶領我飛向淺藍的夢幻，再也不用考慮惱人的心計。能痛痛快快游動在空氣哩，不屬於我，卻依然是我的境地。噓。讓我睡在開滿百合花園裡，請不要呼喚我的名字，也不要去碰觸，可能在我背後長出的翅膀。因為那份空虛，是我最後擁有的，希望。
若我在下一個黑夜來臨前，還沉睡在甜蜜的迷幻裡。請以現實的尖刀刺醒我，讓我明白自己的無力。你們可以安靜離去了，謝謝你們若有似無的溫情。我看著自己殘缺的羽翼，撿起記憶打造的生鏽剪刀，活生生剪去背後的羽毛，使鮮血快活地流滿全身，讓朱紅訴說故事的結論吧。疼痛向來是註定的緣，無法再相識更多的幸運。而最後一刀，我閉上眼睛等候。
我會帶著微笑遠離，真的。在我嚮往的夢裡，那個熟悉的地方，蟬聲依舊，花開鮮豔，花落繽紛，微風篩落片片黛染生氣的綠葉，而在茂密的林叢中，有一個人的影子，被留在枝葉已枯的老樹下。那個人的影子，不只是陰冷的黑色，還插著只剩刀刃的剪刀，慢慢盪漾著藏有是非的丹紅。早該淡忘的秘密，則隨著沒有名字的羽毛，靜靜漂浮在沒有流雲的天空。
只有一個人能在那裡飛翔。
【歌詞】煙茫茫 曲／許治民 詞／演唱／荒山亮 編曲／黃名偉
煙茫茫，望月林中，愛亦非愛，恨亦非恨，我亦非我
訴情衷，心海洶湧，斬斷情路，吞落淒涼，墜入江湖
無聲的冷風，裂破過去，無地自容。因何我，淚珠滿容，望絕心傷
消散的過往，誰人賭強，遠走他鄉。空留阮，珠淚顫動，倚琴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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