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6月 24, 2006 9:34 pm
前兩天跟朋友在網路上聊天時，兩人火力全開，連菸都開了第二包。『你可以想見將來是什麼模樣？』靠著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去拼湊出自己未來的模樣，把生活要素延伸至未來。
當我們沉溺在被動而不穩定的幸福時，不覺得很徬徨嗎？而我們所害怕的不是駐足不前，而是踏前一步可能受到的傷害。我們渴望自由，卻不敢推倒柏林圍牆。
生活接軌的兩站落差過大，心底總無法全然負荷並單純地接受呈現的自我。沒有人刻意害怕死亡，因著死亡來臨的時間不容許我們害怕。擔憂死亡之前，是否已經成為自己理想中的人，是否把腦海中的纏結都解開。
人該活在當下，不要只顧著想著未來，有些人會睥睨地說著。是啊，不過也許該聽聽某些老人家的話。有些事等到年紀過了再去想，就是想做也只能空望滿是皺紋的龜裂雙手。
至少在我家族的想法是如此，你要把課業搞好，然後出社會找個『能賺錢』的好工作〈作家？聽起來就不像一個正式的工作職稱〉。然後買台能上山下海的轎車，再買一棟可以住滿四到六個人跟兩隻狗的房子，在你兒女能出外靠自己的時候，你就可以退休幹自個兒愛幹的事，沒人會煩你。畢竟你已經建築了自己的大樓。這段繁瑣且複雜的生活旅程裡並非沒有快樂，快樂是蚌殼，隱藏著憑任自己去尋找、探索。如果不能珍惜生命的片刻春光，那麼再多的美好也只會擦身而過。
我現下將要步入中年，有一份穩定的賺錢工作〈就目前而言是〉。離過去讀書的燦爛時光有些距離，彷彿一切都變了，而我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樣。這樣穩定的往後延伸的確適合我，但總是少了點缺陷，找不到彌補自己的東西。我像個宋朝的文人一樣，有著革命熱忱，卻壓根只能嘴裡說說。
我幹過很多事，好壞都有。曾經打過國際級的搏擊賽，有半年的時間是坐上廣播台當主持人，曾經在PUB駐唱，曾在黑道中協調仲裁少了幾場流血鬥爭；鬥毆被警察逮捕，在學期間跟校方起衝突，休學，把人或讓自己送進醫院，在舞廳跟圍事的發生衝突。這些都只是人生的片刻，對人生一定有量化的改變，卻不足以讓我找到未來。活得很真實，低酒不沾，抽得菸可以讓我比老死還早死。不耍病態，聽到熱血的歌會渾身起舞，就像修女也瘋狂二的《Ain't No Mountain High Enough》。
生活中並沒有特殊、單點的重大意義，而我們歸納那些細碎的意義而後拼圖湊成一塊時，才能從中找到值得改變一生的意義。神徒使者說那是洗禮，佛家說是頓悟。我管他們說什麼，自己感受得到才重要。
國中時，我所能懂得的：並非從課本上得到的性知識、打架、抽煙、罵髒話、翹課逃學、唱聖歌跟新舊約故事，還有錯誤的求愛方式〈本班全是男生〉。我們最常翹課的地方，學校旁邊的教堂或離學校不遠的天橋。
教堂我們聽故事唱歌，天橋我們打群架鬥毆。那時候，我們十五歲的年紀，只懂性愛，不懂愛。校方，即使是神職人員也對我們沒輒。有著馬拉西亞血統的神父沒辦法平息我們血氣方剛的個性，只能在聽講聖經故事之前，跟我們開講有關愛的故事。壓根不理會所謂的告解，畢竟我們不是教徒。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忌妒……
比普遍佛道教的人而言，我能多唱十首聖歌及聖詩。那時飢餓三十的活動還未像現在如此熱烈，而且我們正逢成長年紀，挨餓是很難的事。因此神父弄了一個衣索匹亞的地址，希望我們寄點信封大小的東西過去。於是，我寄了大概十封裝著種子的信過去。之後收到了來自衣索匹亞的感謝函，她叫MARY，大概也是同樣年紀的年輕人。對當時的我而言，這只是一種幫助而已，說不上是愛。
前兩年，我在教堂裡度過耶誕。如果有經驗的人就知道，耶誕節吃一頓耶誕大餐，倒不如去教堂，除了好吃又可口的點心外，你更能享受到幸福快樂。信不信隨你，當我拉著小朋友跳圈圈舞的時候。我看見馬來西亞的神父，活動稍微休息時我找了他，告訴他我曾是他的學生，最桀傲不訓的那一屆學生〈從我們這一屆之後，學校回覆髮禁規定跟修改校規〉。他告訴我他忘了我，這也難怪，他都有白頭髮了。
我告訴了他很多事，好的壞的。他並沒有像之前傳教士一樣說了一堆『神愛世人』、『你的錯都可以被原諒』這類的。他只是淡淡地說，不能快樂的活著是種罪惡。他要我做一些好事，或是認真去愛一些人。他告訴我一個經驗，為什麼監獄裡的受刑人居多者都會受感化而把自己交給上帝。因為他們做了讓自己不開心的事，而相信神或許是他們所目前能作的開心事。
他告訴我，如果我犯下令人髮指的罪行時〈這只是說法〉，他不會報警，但會勸我自首。因為罪惡跟快樂是同樣的事物，你只有靠自己尋找得到，而別人無法強要你接受。而且它們可以互相抵押。
愛是很糟糕的事，當你深深地愛著某些事物某些人時，你會像地藏王菩薩一樣成不了佛。但是，有愛的人即使是在地獄裡，也會過得很快樂。也許我們都瘋了，不來時的憂鬱跟悲傷，但是我們大部分都是快樂且充滿愛的。
他覺得我很適合當神職人員，問我有沒有打算從事神職人員的工作，他可以安排。不用了，我七情六慾很強烈，不是說解套就能解套。之前夏霏也說過類似要我當和尚的話題，我也以同樣的回應答她。
我問他當神職人員快樂嗎？雖然有時很徬徨且滿是憂傷，但他卻不後悔，也能從中得到快樂。他依然在學校教堂裡，直到年初馬拉西亞需要他時才回到他的國家。
前些日子在逛金石堂書店的時候找著一本書『夜巡老師』，我在裡頭嗅到如神父熟悉般的愛。
我在想，未來的日子依然是付出的日子，不同以往的是，我們會更多些憐憫跟關懷。遇到某些事時會躊躇、徘徊不前，但至少，原地踏步時仍要樂觀地笑著。遇到同樣躊躇、徘徊不前的人，也給他們一點快樂。
後話：
之前一個憑藉小聰明耍心機的朋友，因為對簿公堂後拆穿了他對我中傷的謊言。他一直對我懷有歉意，但我還是要告訴他。我永遠不會痛恨別人，即使是中傷我的人。你只是藉由我找尋私人的利益，你卻偏偏很倒楣，遇到我這種沒皮條關心朋友的人。我不是神父，無法給予你大愛，但我能給你全然的關懷。因為這樣的關懷裡，連瞎了眼的自己都能找到快樂。
當我們沉溺在被動而不穩定的幸福時，不覺得很徬徨嗎？而我們所害怕的不是駐足不前，而是踏前一步可能受到的傷害。我們渴望自由，卻不敢推倒柏林圍牆。
生活接軌的兩站落差過大，心底總無法全然負荷並單純地接受呈現的自我。沒有人刻意害怕死亡，因著死亡來臨的時間不容許我們害怕。擔憂死亡之前，是否已經成為自己理想中的人，是否把腦海中的纏結都解開。
人該活在當下，不要只顧著想著未來，有些人會睥睨地說著。是啊，不過也許該聽聽某些老人家的話。有些事等到年紀過了再去想，就是想做也只能空望滿是皺紋的龜裂雙手。
至少在我家族的想法是如此，你要把課業搞好，然後出社會找個『能賺錢』的好工作〈作家？聽起來就不像一個正式的工作職稱〉。然後買台能上山下海的轎車，再買一棟可以住滿四到六個人跟兩隻狗的房子，在你兒女能出外靠自己的時候，你就可以退休幹自個兒愛幹的事，沒人會煩你。畢竟你已經建築了自己的大樓。這段繁瑣且複雜的生活旅程裡並非沒有快樂，快樂是蚌殼，隱藏著憑任自己去尋找、探索。如果不能珍惜生命的片刻春光，那麼再多的美好也只會擦身而過。
我現下將要步入中年，有一份穩定的賺錢工作〈就目前而言是〉。離過去讀書的燦爛時光有些距離，彷彿一切都變了，而我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樣。這樣穩定的往後延伸的確適合我，但總是少了點缺陷，找不到彌補自己的東西。我像個宋朝的文人一樣，有著革命熱忱，卻壓根只能嘴裡說說。
我幹過很多事，好壞都有。曾經打過國際級的搏擊賽，有半年的時間是坐上廣播台當主持人，曾經在PUB駐唱，曾在黑道中協調仲裁少了幾場流血鬥爭；鬥毆被警察逮捕，在學期間跟校方起衝突，休學，把人或讓自己送進醫院，在舞廳跟圍事的發生衝突。這些都只是人生的片刻，對人生一定有量化的改變，卻不足以讓我找到未來。活得很真實，低酒不沾，抽得菸可以讓我比老死還早死。不耍病態，聽到熱血的歌會渾身起舞，就像修女也瘋狂二的《Ain't No Mountain High Enough》。
生活中並沒有特殊、單點的重大意義，而我們歸納那些細碎的意義而後拼圖湊成一塊時，才能從中找到值得改變一生的意義。神徒使者說那是洗禮，佛家說是頓悟。我管他們說什麼，自己感受得到才重要。
國中時，我所能懂得的：並非從課本上得到的性知識、打架、抽煙、罵髒話、翹課逃學、唱聖歌跟新舊約故事，還有錯誤的求愛方式〈本班全是男生〉。我們最常翹課的地方，學校旁邊的教堂或離學校不遠的天橋。
教堂我們聽故事唱歌，天橋我們打群架鬥毆。那時候，我們十五歲的年紀，只懂性愛，不懂愛。校方，即使是神職人員也對我們沒輒。有著馬拉西亞血統的神父沒辦法平息我們血氣方剛的個性，只能在聽講聖經故事之前，跟我們開講有關愛的故事。壓根不理會所謂的告解，畢竟我們不是教徒。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忌妒……
比普遍佛道教的人而言，我能多唱十首聖歌及聖詩。那時飢餓三十的活動還未像現在如此熱烈，而且我們正逢成長年紀，挨餓是很難的事。因此神父弄了一個衣索匹亞的地址，希望我們寄點信封大小的東西過去。於是，我寄了大概十封裝著種子的信過去。之後收到了來自衣索匹亞的感謝函，她叫MARY，大概也是同樣年紀的年輕人。對當時的我而言，這只是一種幫助而已，說不上是愛。
前兩年，我在教堂裡度過耶誕。如果有經驗的人就知道，耶誕節吃一頓耶誕大餐，倒不如去教堂，除了好吃又可口的點心外，你更能享受到幸福快樂。信不信隨你，當我拉著小朋友跳圈圈舞的時候。我看見馬來西亞的神父，活動稍微休息時我找了他，告訴他我曾是他的學生，最桀傲不訓的那一屆學生〈從我們這一屆之後，學校回覆髮禁規定跟修改校規〉。他告訴我他忘了我，這也難怪，他都有白頭髮了。
我告訴了他很多事，好的壞的。他並沒有像之前傳教士一樣說了一堆『神愛世人』、『你的錯都可以被原諒』這類的。他只是淡淡地說，不能快樂的活著是種罪惡。他要我做一些好事，或是認真去愛一些人。他告訴我一個經驗，為什麼監獄裡的受刑人居多者都會受感化而把自己交給上帝。因為他們做了讓自己不開心的事，而相信神或許是他們所目前能作的開心事。
他告訴我，如果我犯下令人髮指的罪行時〈這只是說法〉，他不會報警，但會勸我自首。因為罪惡跟快樂是同樣的事物，你只有靠自己尋找得到，而別人無法強要你接受。而且它們可以互相抵押。
愛是很糟糕的事，當你深深地愛著某些事物某些人時，你會像地藏王菩薩一樣成不了佛。但是，有愛的人即使是在地獄裡，也會過得很快樂。也許我們都瘋了，不來時的憂鬱跟悲傷，但是我們大部分都是快樂且充滿愛的。
他覺得我很適合當神職人員，問我有沒有打算從事神職人員的工作，他可以安排。不用了，我七情六慾很強烈，不是說解套就能解套。之前夏霏也說過類似要我當和尚的話題，我也以同樣的回應答她。
我問他當神職人員快樂嗎？雖然有時很徬徨且滿是憂傷，但他卻不後悔，也能從中得到快樂。他依然在學校教堂裡，直到年初馬拉西亞需要他時才回到他的國家。
前些日子在逛金石堂書店的時候找著一本書『夜巡老師』，我在裡頭嗅到如神父熟悉般的愛。
我在想，未來的日子依然是付出的日子，不同以往的是，我們會更多些憐憫跟關懷。遇到某些事時會躊躇、徘徊不前，但至少，原地踏步時仍要樂觀地笑著。遇到同樣躊躇、徘徊不前的人，也給他們一點快樂。
後話：
之前一個憑藉小聰明耍心機的朋友，因為對簿公堂後拆穿了他對我中傷的謊言。他一直對我懷有歉意，但我還是要告訴他。我永遠不會痛恨別人，即使是中傷我的人。你只是藉由我找尋私人的利益，你卻偏偏很倒楣，遇到我這種沒皮條關心朋友的人。我不是神父，無法給予你大愛，但我能給你全然的關懷。因為這樣的關懷裡，連瞎了眼的自己都能找到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