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月光下的散步﹐是很危險的。

這麼說好了。
月光是不是會因為文體的差別﹐而用不同的方式照射呢﹖我們是不是會用不同的方式來感受月光呢﹖

譬如說﹐妳怎麼樣定義記憶﹐會不會因而對自我﹐作差別的認知呢﹖
直覺地﹐我一向極自動地把記憶空間化。一件事情﹐仔細點說﹐一件過去的事情﹐自動牽聯上一個空間。

譬如上次跟一個女子散步﹐自動牽上一個湖畔﹐小徑上突然急急游過、隱入草叢的一尾小蛇﹐夕陽落下樹間﹐天色一下子黑了。我們的談話﹐涉及幾位搬遷走的朋友、和一家即將遷徙的老鄰居。天氣很潮很熱﹐走不了多遠﹐就可以感覺到腋下的汗濕﹐一家人的院子了開了榴花﹐旁邊的檳榔樹下長著一叢往上攀援的蔓藤。 Spacialization 是某些哲學家給這樣的思考方式之名。

我想像﹐一沙一世界﹐其實可以這樣來理解。每一個剎那﹐都是一個間斷的倏忽的世界。下一剎那﹐前面的一個空間已然圯燬。妳已然立足在另一個斷然的新世界﹐美麗與否。

當我讀到這樣一個對記憶的解析﹐突然就慌張起來了。

問題在於﹐妳怎麼樣在這樣的一個存在裡﹐去定義自我呢﹖

從斷裂前到後﹐記憶是不是連貫的﹖如果空間是剎那倏忽的、即生瞬滅的﹐則我那個空間化的記憶也是片片斷斷的。我怎麼去捕捉那個自我﹖

更重要的是﹐我怎麼去捕捉那個剎那倏忽的妳、妳的自我﹖
這是個不可能有愛情的世界﹐因為愛情也必需是剎那倏忽的。在斷裂片段的空間裡﹐一刻刻不同的我、跟一刻刻不同的妳、在一刻刻不同的空間裡﹐刻劃一刻刻沒有關聯的記憶。愛情就像那尾過路的蛇﹐在穿越小徑前與後之間﹐每一個蠕動爬行的畫面﹐都只是記憶之動畫的一片。

我現在理解妳的自由﹐其實是基於對自我與記憶的一種深深的直觀的信任。相對於我的慌張和悲觀﹐妳是勇往而樂觀的。每個新的片段﹐都充滿了冒險家拓荒的可能性。每一刻﹐都是美麗新世界。每一刻的愛情﹐其放情投入和盡情享受﹐是先存的和自動的、毋需思考討論的。

自我是這樣的一條百足之蟲。於妳﹐每一對細足﹐都放縱地奔跑。於我﹐每一對﹐都跟不上其他九十九對的腳步。

我這麼沮喪地想著﹐深信所有的哲學家都是愚蠢而多餘的。我記起還沒寫完的一首十四行詩﹐給妳的情詩。我想我會嘗試用韻﹐我想妳會喜歡﹐即使只是一刻--唉 ﹐大概就只是一刻吧﹖因而﹐下一刻﹐妳就不會再記得我是個沉默的詩人。那其實也好﹐就像哲學家﹐詩人們﹐也是很多餘的、自以為是的。他們寧可活在想像的意象裡﹐那是很無聊的人才會去做的事吧﹖我這麼替妳回答一個多少有點無聊的問題。


下回散步之後﹐我想﹐去看一場無稽的恐怖片好了。我想想﹐在緊握的手裡﹐在黑暗中﹐空間的片段性﹐或許不是那麼明顯﹖而那﹐大概是我所能企求之最的了﹖

至於月光下的散步﹐那是很危險的。

6/5/2006

我這麼替妳答一個多少有點無聊的問題。

月光下的論証是很危險的,真實和意象對一個哲學家來講,都是瘋狂可笑的吧!

呵呵!是什麼勾動您對記憶和自我的衝突呢?賦雲魯鈍,無法如章兄一樣的自我激盪。

也是,記憶如果是生命的剪影,那倒底是我思故我在,還是我在故我思,也只是角度的問題囉! :P

賦雲試讀並問好zy大哥

本篇作者也許是想描述某個女孩前後的決定並無邏輯上的關聯,使人無所遵循。因此作者思考,女孩決定前後的瞬間應該都是一個間斷的倏忽的世界,並以此去想像自我是否也是不連貫的,要怎麼去捕捉那個自我?

文中的女孩對男孩的努力,妳會喜歡﹐即使只是一刻,但作者這樣一個對記憶的解析﹐突然就慌張起來了。在在說明了男孩所付出的無力,就像在月光下散步帶給男孩幸福的回憶,對女孩而言卻是用不同的方式來感受月光,也許並沒有男孩所感受到的幸福回憶。

看場恐怖片吧,在緊握的手裡,也許這比女孩的心容易掌握吧。

在月光下散步,也許就讓自己陷入了另一個愛的陷阱裡也不一定。

賦雲,

等到你有個十多歲的大孩子(有別與你可愛的小公主)來每日找麻煩時.生活就充滿了可以思考的事情.

近來可好?



anto,
多謝細讀.

其實這是篇私我文體的論說文.
最近讀一本"十八世紀傳記文學作家對記憶與自我生命之思索",偶有所感,繼續用近來常用的情書體來寫.


問好兩位了.
ZY

哈哈,真羨慕你有女兒
哪像我,唉!生了兩個鎚子

很不幸的,老大也十幾歲啦
不過乖的很呢!

至於照片中的可愛小公主也很貼心哦

近來無事,偶來看看文友們的作品也是享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