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6月 14, 2006 10:52 pm
週三，算是輕鬆悠閒的日子。國小只有半天的課，下午空堂僅供教師進修用。應該是讓人無所憂慮的美好時光。但對今天的我不產生任何興趣。
指導老師告訴我，我的實習成績放在我桌子裡，要我看一下對成績滿不滿意。我順口答應了一聲，翻開抽屜卻是什麼也沒有，雖然我知道孩子總會亂翻我東西，看到白紙就會拿去塗鴉，決不留手。成績單不見的事實，並未對我產生任何影響，甚至連在我心湖投下小石的資格，遙遙在腦海之外的猜想裡。
老師跟我說別緊張，我的成績是九十三分，那張證明只是讓我知道訊息的，簡單工具。事實上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九十三分？我只在意老師是不是喝醉酒了，還是打錯了分數。我往往不適合高分，但與冷笑話倒是蠻有默契的。擺手不提，我心中在意的，是更重要的事，甚至凌駕生死。分數這種人類自訂的判斷工具，從來不會對我發生威脅，也不會拿著刀子抵著脖子，我不怕。
自從當了實習老師後，除了課務的代理外，尚有其他繁雜的粗重工作，很制式化的，悲哀。像是列印獎狀幫忙蓋校印，還是替總務處的阿姨們送公文打資料，都是機械性的無奈。我多麼想告訴孩子，他們辛辛苦苦拿到的獎狀後，晚上可能愉悅地向父母說自己光榮的戰績，或是將它們貼在牆上證明自己的實力時，對不起，上面那個歪掉又不清晰的章，是我這個混蛋實習老師的傑作。
說起來就感到可笑，量產的榮譽和被迷惑的喜悅，孰優孰劣？分數真的不能證明什麼，但事實上它們又代表了某些規範，或是說社會約束。只有達到某些標準，才能進入某某門檻之類的限制，是分數社會中最後能利用的價值。像獎狀這種東西，在哪裡都買得到，而且十分廉價，重點在於學校的官印罷了。但這樣重要的事物，卻落在我這頹廢放縱的人手上，歪曲的火紅印記有不留紋的蔑笑，對不起了，孩子們。
讓我想起當年參與特教研習的糜爛往事。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官僚模式。我討厭那兩天的課程，所以只去了一天，而照規定要全程參與的人才有證書可拿，我自然是不列其中。但是當我拿到證書時，我嚇到了，明明是惡質的逃課，怎可有相襯的證明以資鼓勵？於是我把證書撕掉，只因它不屬於我，隸屬於系學會無能辨識的濫發。好友看了很可惜，直說證書多了一張也好。我則是搖頭婉拒，一句「不需要」便揮手離去，留下錯愕的他，看著我單薄的身影消失。
可以被賦予意義的紙本，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有更多更重要的是值得關懷，像是朋友失戀的心情。我曾有三位室友，其中兩位都找過我訴苦，說他女友如何如何之類的。其中一個在半夜拉我出去慢跑；另一個則是等其他兩人深眠後，一副小男人的哀淒眼神，訴說他女友的任性。歷來注重情義的我，在乎的只有這些，他們相信我的這些過往，而不是無聊時一起出外吃火鍋，考試時一同準備的那樣通俗。
平日對外物無所求的我，改變不了「異端」的烙印，除了沉溺的電玩和高熱量的食物之外，我找不出其他引發我慾望的誘因。於是我同學開始擔心，我會越來越不正常。正常與否只是認同上的歧異，我很榮幸成為非社會行為的一群，比起追逐時尚盲目浮沉，在宦海裡痛苦換氣。擁有自己無瑕的湖泊，養幾條脫俗的錦鯉，似乎幸福得多。
高二時考了十七分、大學聯考數學倒扣四十分、高中聯考國文一九三、差六分進台大中文系、大三因為在考卷上寫「當掉我吧」，必修課拿了四十六分......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有意義的可能是高分的人們讚賞，低分的則遭受鄙夷。看透這些無聊事物的我，毀譽無損我心，唯一在乎的，只有朋友的心情或是自己僅剩的傲氣。
堂堂正正決一勝負，是我認為人生中重要的事之一。做人不求權名加身，更甭提踏步青雲的契機。人生畢竟圖個痛快，暢意人海，快活逍遙，在科技時代享受江湖恩仇，你來我往的質樸，君子惺惺相惜的平淡，競爭時毫無保留、秉持絕對公平的真誠，那才是我想要的，安慰；我難求的，喜悅。
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廢話只是轉移注意，混淆視聽的藉口。蘇某絕不背對敵人，也不看著對方背影竊喜。意氣之爭像是決生死的關鍵一劍，能在臉頰或是心窩感受到嫣紅的真實，即使倒落塵埃，那也是不可多求的幸福。堂堂正正活過，清清白白倒下，男人本該如此狂傲，如此信念從未動搖。小小分數連養劍的血都無法提供，從來不是我在乎的事物。
如今我面臨的難關、在乎的心事，唯有明天星期四，我要如何去面對那個女孩。原本懷著好意邀請她來我家玩，卻被男友狠狠痛責，至今心緒難定。單純或複雜等判斷要素，早已讓人失了冷靜。情感總是這樣牽動人的理性，如何面對一波又一波，難以梳理的濃密髮愁，比一個人仗劍瀟灑活著，難上加難。
我開始學會更重要的事物，在於我漸漸明白，兩個人以上，言語難以解釋的撲朔迷離，情感未能暢達的簡單心悸。
指導老師告訴我，我的實習成績放在我桌子裡，要我看一下對成績滿不滿意。我順口答應了一聲，翻開抽屜卻是什麼也沒有，雖然我知道孩子總會亂翻我東西，看到白紙就會拿去塗鴉，決不留手。成績單不見的事實，並未對我產生任何影響，甚至連在我心湖投下小石的資格，遙遙在腦海之外的猜想裡。
老師跟我說別緊張，我的成績是九十三分，那張證明只是讓我知道訊息的，簡單工具。事實上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九十三分？我只在意老師是不是喝醉酒了，還是打錯了分數。我往往不適合高分，但與冷笑話倒是蠻有默契的。擺手不提，我心中在意的，是更重要的事，甚至凌駕生死。分數這種人類自訂的判斷工具，從來不會對我發生威脅，也不會拿著刀子抵著脖子，我不怕。
自從當了實習老師後，除了課務的代理外，尚有其他繁雜的粗重工作，很制式化的，悲哀。像是列印獎狀幫忙蓋校印，還是替總務處的阿姨們送公文打資料，都是機械性的無奈。我多麼想告訴孩子，他們辛辛苦苦拿到的獎狀後，晚上可能愉悅地向父母說自己光榮的戰績，或是將它們貼在牆上證明自己的實力時，對不起，上面那個歪掉又不清晰的章，是我這個混蛋實習老師的傑作。
說起來就感到可笑，量產的榮譽和被迷惑的喜悅，孰優孰劣？分數真的不能證明什麼，但事實上它們又代表了某些規範，或是說社會約束。只有達到某些標準，才能進入某某門檻之類的限制，是分數社會中最後能利用的價值。像獎狀這種東西，在哪裡都買得到，而且十分廉價，重點在於學校的官印罷了。但這樣重要的事物，卻落在我這頹廢放縱的人手上，歪曲的火紅印記有不留紋的蔑笑，對不起了，孩子們。
讓我想起當年參與特教研習的糜爛往事。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官僚模式。我討厭那兩天的課程，所以只去了一天，而照規定要全程參與的人才有證書可拿，我自然是不列其中。但是當我拿到證書時，我嚇到了，明明是惡質的逃課，怎可有相襯的證明以資鼓勵？於是我把證書撕掉，只因它不屬於我，隸屬於系學會無能辨識的濫發。好友看了很可惜，直說證書多了一張也好。我則是搖頭婉拒，一句「不需要」便揮手離去，留下錯愕的他，看著我單薄的身影消失。
可以被賦予意義的紙本，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有更多更重要的是值得關懷，像是朋友失戀的心情。我曾有三位室友，其中兩位都找過我訴苦，說他女友如何如何之類的。其中一個在半夜拉我出去慢跑；另一個則是等其他兩人深眠後，一副小男人的哀淒眼神，訴說他女友的任性。歷來注重情義的我，在乎的只有這些，他們相信我的這些過往，而不是無聊時一起出外吃火鍋，考試時一同準備的那樣通俗。
平日對外物無所求的我，改變不了「異端」的烙印，除了沉溺的電玩和高熱量的食物之外，我找不出其他引發我慾望的誘因。於是我同學開始擔心，我會越來越不正常。正常與否只是認同上的歧異，我很榮幸成為非社會行為的一群，比起追逐時尚盲目浮沉，在宦海裡痛苦換氣。擁有自己無瑕的湖泊，養幾條脫俗的錦鯉，似乎幸福得多。
高二時考了十七分、大學聯考數學倒扣四十分、高中聯考國文一九三、差六分進台大中文系、大三因為在考卷上寫「當掉我吧」，必修課拿了四十六分......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有意義的可能是高分的人們讚賞，低分的則遭受鄙夷。看透這些無聊事物的我，毀譽無損我心，唯一在乎的，只有朋友的心情或是自己僅剩的傲氣。
堂堂正正決一勝負，是我認為人生中重要的事之一。做人不求權名加身，更甭提踏步青雲的契機。人生畢竟圖個痛快，暢意人海，快活逍遙，在科技時代享受江湖恩仇，你來我往的質樸，君子惺惺相惜的平淡，競爭時毫無保留、秉持絕對公平的真誠，那才是我想要的，安慰；我難求的，喜悅。
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廢話只是轉移注意，混淆視聽的藉口。蘇某絕不背對敵人，也不看著對方背影竊喜。意氣之爭像是決生死的關鍵一劍，能在臉頰或是心窩感受到嫣紅的真實，即使倒落塵埃，那也是不可多求的幸福。堂堂正正活過，清清白白倒下，男人本該如此狂傲，如此信念從未動搖。小小分數連養劍的血都無法提供，從來不是我在乎的事物。
如今我面臨的難關、在乎的心事，唯有明天星期四，我要如何去面對那個女孩。原本懷著好意邀請她來我家玩，卻被男友狠狠痛責，至今心緒難定。單純或複雜等判斷要素，早已讓人失了冷靜。情感總是這樣牽動人的理性，如何面對一波又一波，難以梳理的濃密髮愁，比一個人仗劍瀟灑活著，難上加難。
我開始學會更重要的事物，在於我漸漸明白，兩個人以上，言語難以解釋的撲朔迷離，情感未能暢達的簡單心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