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5月 21, 2006 11:18 am
在颱風裡
珍珠颱風前的夜晚在床上輾轉，意識一半因睡眠而模糊，一半因越來越大聲的風響而清醒，或許半夢半醒的意境就在於此，其實我還在希望明天能夠放假，或許這是每一個學生都曾有過的期盼。忽然有陣風在落地窗邊咆哮，父母親就開始互相詢問門窗有沒有鎖緊、外面的物品有沒有放好之類的話語，我也意識到那種屬於颱風的特別氣氛，但我卻不知覺的喜歡上這種感覺。
在歷年的颱風來說，很少有從西南部上來的，雖然這次的登陸點不在台灣，但想必颱風過後的西南氣流會帶來豪雨，也帶來了歷年的夏天。於是我試著去感受，各種聲響交錯的節奏﹝幸好沒有呼喊救命的吶喊﹞、稍帶涼意的風吹、軟軟的床鋪，以及半漂浮著的自己。我知道在入睡後，那雨會一滴滴的濺出恐慌，然後依附在落地窗上，窺視著我。
早晨也就這樣的來了，但卻是令人失落的陽光和新聞，因為當南部的縣市幾乎都是在放假的名單中，惟獨嘉義缺席了﹝這僅是站在我的立場，當然也不希望有災害發生﹞，或許此時更能突顯出嘉義人的勇敢向上，不懼風雨的精神，當南方的台南和北方的雲林也都處於颱風的假期裡。
到了學校，我開始有了觀賞風雨的情趣，或許對外面受風雨災害的人們來說，也算是一種諷刺。
位子右邊的窗戶是朝向八掌溪的，但與溪水卻隔有一段距離，況且雨勢尚不大，想必溪裡也不會有水可「觀」。我望著不遠處的一棵鳳凰木，似乎正嘗試著扭曲天空──或許是風吹得急了，樹的枝幹飛葉在我的眼底十分撩亂。當然，也不只那棵樹而已，窗旁還有許多棵，雖然說不上高大，卻也遮去了我的一半的視野，我忽然想起了詩人向明的那首「門外的樹」裡，所描寫樹群因風吹碰撞在一起時，好像是在交頭接耳，而我也努力的聆聽，那些由不知名地方而來的傳聞，或許是上游而來即將暴漲的平靜氣氛，也或許是風兒帶來的那生命的哀號，但老師和同學們在課堂上的規律對話，卻一點也沒有說進我的心裡。
至於窗外剩餘的部份，就是帶著光亮的灰白色天空了，這也是颱風天最令我發癡著迷的原因之一，因為我在這裡看不到其他的景物，只有心靈的澄淨，縱然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我也想著是不是有人和我看著同樣的天空，有著同樣的心情，就像是古人被貶謫他鄉寄託山水的感覺，一切的心思都給拋了出去，到那個我也未知的地方。
那灰濛必然是颱風的雲團，但看來卻一動也不動的，像極了小時候在外婆的田裡的景緻。記得多半會是西北雨的天空，雨滴斗大的落下，因重力的緣故拉長的如一把把劍，是會痛的，但也就這麼淋了這麼幾場，這種印象在記憶裡也就深了。但我始終找不到喜歡雨時天空的原因，不過也好，就讓自己對自己保有一些秘密，保有那種幻想溪流湍急兇猛時候天空的寬闊。
此時雨也開始大了，我們急忙的關上了窗戶，我的遐想也就此中斷。我回頭開始聽課，老師正藉著「醉翁亭記」述說人生的道理，我卻也能深得「環余皆風雨也」的樂趣。老師談起了她早上問她的女兒，為何會喜歡颱風假的原因，朋友們千百種答案都一一轟堂而出，最後老師在一片喧譁中說出了她女兒的想法，她說因為當外面風雨交加時候，家裡就有如避風港，就會覺得十分溫暖、幸福，或許這是個很古老的答案，但是這是出自一個小孩子的口中──我想我也曾經有過這個答案，在那單純的思想中，所渴求的也不過如此，卻也是許多人所缺乏的，這讓我滿腦子遇上網聊天的想法羞的煙消雲散。隨後，老師又問了說那些受災的人怎麼辦？因為這是個自私的想法，而她的答案是那麼平凡卻又令人震驚，她不想要去想，因為想了也沒有用。我想是的。我昂首望著 國父的顏容，期望他能夠守護著我們所有的國民──比那革命戰爭更來的溫馴的災害。
過沒多久，窗外卻放晴了。我們敞開了窗戶，那風仍是強而有勁的。我不確定它是否帶了許多的陽光，卻能嗅到雨後煥然一新的大地的氣味，縱然那是千瘡百孔的，但我只有把握了現在，卻傾聽那似乎稍稍紓緩了的心跳，是遠方的人嗎？我驀然想起了劉禹錫的竹枝詞裡的末兩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還有晴。」於是我開始延伸、幻想起詩裡的情節，甚至是那些詩經裡面純摯的愛情，但在八掌溪河畔的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放學下了校車的回家途中，陽光十分的耀眼，這真是個性古怪的一個颱風，後來的幾天也沒有大雨，卻也是一種特別的際遇吧！我已然忘了當初的盼望，因為自己已經給了自己一個颱風假，一個屬於自己的颱風假。
珍珠颱風前的夜晚在床上輾轉，意識一半因睡眠而模糊，一半因越來越大聲的風響而清醒，或許半夢半醒的意境就在於此，其實我還在希望明天能夠放假，或許這是每一個學生都曾有過的期盼。忽然有陣風在落地窗邊咆哮，父母親就開始互相詢問門窗有沒有鎖緊、外面的物品有沒有放好之類的話語，我也意識到那種屬於颱風的特別氣氛，但我卻不知覺的喜歡上這種感覺。
在歷年的颱風來說，很少有從西南部上來的，雖然這次的登陸點不在台灣，但想必颱風過後的西南氣流會帶來豪雨，也帶來了歷年的夏天。於是我試著去感受，各種聲響交錯的節奏﹝幸好沒有呼喊救命的吶喊﹞、稍帶涼意的風吹、軟軟的床鋪，以及半漂浮著的自己。我知道在入睡後，那雨會一滴滴的濺出恐慌，然後依附在落地窗上，窺視著我。
早晨也就這樣的來了，但卻是令人失落的陽光和新聞，因為當南部的縣市幾乎都是在放假的名單中，惟獨嘉義缺席了﹝這僅是站在我的立場，當然也不希望有災害發生﹞，或許此時更能突顯出嘉義人的勇敢向上，不懼風雨的精神，當南方的台南和北方的雲林也都處於颱風的假期裡。
到了學校，我開始有了觀賞風雨的情趣，或許對外面受風雨災害的人們來說，也算是一種諷刺。
位子右邊的窗戶是朝向八掌溪的，但與溪水卻隔有一段距離，況且雨勢尚不大，想必溪裡也不會有水可「觀」。我望著不遠處的一棵鳳凰木，似乎正嘗試著扭曲天空──或許是風吹得急了，樹的枝幹飛葉在我的眼底十分撩亂。當然，也不只那棵樹而已，窗旁還有許多棵，雖然說不上高大，卻也遮去了我的一半的視野，我忽然想起了詩人向明的那首「門外的樹」裡，所描寫樹群因風吹碰撞在一起時，好像是在交頭接耳，而我也努力的聆聽，那些由不知名地方而來的傳聞，或許是上游而來即將暴漲的平靜氣氛，也或許是風兒帶來的那生命的哀號，但老師和同學們在課堂上的規律對話，卻一點也沒有說進我的心裡。
至於窗外剩餘的部份，就是帶著光亮的灰白色天空了，這也是颱風天最令我發癡著迷的原因之一，因為我在這裡看不到其他的景物，只有心靈的澄淨，縱然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我也想著是不是有人和我看著同樣的天空，有著同樣的心情，就像是古人被貶謫他鄉寄託山水的感覺，一切的心思都給拋了出去，到那個我也未知的地方。
那灰濛必然是颱風的雲團，但看來卻一動也不動的，像極了小時候在外婆的田裡的景緻。記得多半會是西北雨的天空，雨滴斗大的落下，因重力的緣故拉長的如一把把劍，是會痛的，但也就這麼淋了這麼幾場，這種印象在記憶裡也就深了。但我始終找不到喜歡雨時天空的原因，不過也好，就讓自己對自己保有一些秘密，保有那種幻想溪流湍急兇猛時候天空的寬闊。
此時雨也開始大了，我們急忙的關上了窗戶，我的遐想也就此中斷。我回頭開始聽課，老師正藉著「醉翁亭記」述說人生的道理，我卻也能深得「環余皆風雨也」的樂趣。老師談起了她早上問她的女兒，為何會喜歡颱風假的原因，朋友們千百種答案都一一轟堂而出，最後老師在一片喧譁中說出了她女兒的想法，她說因為當外面風雨交加時候，家裡就有如避風港，就會覺得十分溫暖、幸福，或許這是個很古老的答案，但是這是出自一個小孩子的口中──我想我也曾經有過這個答案，在那單純的思想中，所渴求的也不過如此，卻也是許多人所缺乏的，這讓我滿腦子遇上網聊天的想法羞的煙消雲散。隨後，老師又問了說那些受災的人怎麼辦？因為這是個自私的想法，而她的答案是那麼平凡卻又令人震驚，她不想要去想，因為想了也沒有用。我想是的。我昂首望著 國父的顏容，期望他能夠守護著我們所有的國民──比那革命戰爭更來的溫馴的災害。
過沒多久，窗外卻放晴了。我們敞開了窗戶，那風仍是強而有勁的。我不確定它是否帶了許多的陽光，卻能嗅到雨後煥然一新的大地的氣味，縱然那是千瘡百孔的，但我只有把握了現在，卻傾聽那似乎稍稍紓緩了的心跳，是遠方的人嗎？我驀然想起了劉禹錫的竹枝詞裡的末兩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還有晴。」於是我開始延伸、幻想起詩裡的情節，甚至是那些詩經裡面純摯的愛情，但在八掌溪河畔的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放學下了校車的回家途中，陽光十分的耀眼，這真是個性古怪的一個颱風，後來的幾天也沒有大雨，卻也是一種特別的際遇吧！我已然忘了當初的盼望，因為自己已經給了自己一個颱風假，一個屬於自己的颱風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