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事件能影響你的一生,是怎樣的經歷逼迫著你快速成長,大部分人都有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令人一鞠辛酸,我有的卻只是荒唐,然而這些事真的確確實實影響了我的人生。
當年我十六歲讀高二,老媽把我生養的還算不錯,聰明的頭腦,一副還算挺拔的身軀,相貌堂堂帶有七分忠厚及三分邪惡,說不上是人中之龍,但倒也算是一表人才,在情竇初開的青春歲月,我倒沒忘了善用這些天賦,在課業之餘也努力把妹。
記不清那位辣妹的狀況,只知那晚我正在跟她教乘機車,有時候一些超齡的演出,總能帶給異性的讚賞,這也正是我把妹絕招之一。你知道那種情況,當她坐上前坐,為消除生澀帶給她的徬徨無措,我名正言順便可從後方雙手環著她;來幫忙掌控機車龍頭,在緊張的氛圍刺激下,她更自然地仰靠後方堅實的胸膛以尋求安全的支撐,尤其在教她掌握油門技巧的時候,更可趁機不客氣的摸她滑嫩的小手,真實的來個溫香軟玉抱滿懷。(先說明,這可是叔叔的不良示範,小朋友不可亂學。)
當我正陶醉在她髮梢迎風傳來的香氣之際,一群剛補完習的小女生,腳踏車群就那麼從巷口竄出,可以想像到,一位對速度感陌生的新手和一位不專心教練的雙人組合,再加上一群剛補完習焦慮趕回家的少女,理所當然就這麼唏哩嘩啦撞成一團,所幸當時我們速度並不快,一陣混亂過後大家檢視的結果,就僅有些小擦傷,受傷最嚴重的就屬首當其衝那輛腳踏車,前車輪幾乎對折。
修理店的老闆告訴我們換個輪子要1500大洋,在那個15塊錢就能吃一碗陽春麵的年代裡,這可是我無法負擔的大錢啊!身上當然沒帶那麼多錢,於是她們便放我回去籌措,在這可歌頌的純真年代,人與人的信賴竟是如此輕易!她們竟讓沒留下任何資料的我離去,真是不可思議。當然,在雄性動物的原始思維下,女友自然是無辜的第三者,沒好好讓她享受浪漫本就不對,再讓她遭受如此的驚嚇及難堪就更屬不該,趕忙先跟她送回家,然而經過這麼個時間緩衝,一股邪惡念頭就緩緩升了上來,尤其回到家看到老爸一臉厲色,我更怕了,當下我便作了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來個無為而治。
隔天我便把良心留在被窩裡,快快樂樂上學去了,天塌下來有長人頂的樂天個性,使我輕易便拋下這些煩惱。然而事情果真能如此簡單解決?否則這份影像記憶就不會跟著我快三十年。
那天放學,我下了校車便瞥見有四、五位穿制服的國中女生在我家公寓的入口前,她們四處張望,好像在堵人,我心中馬上有股不祥的預兆,我躡手躡腳從騎樓內側摸到門口,開了門就往裡頭衝,然而開門的聲響還是引起她們注意;「就是他,別跑!」「別跑!龜兒子!」「孬種!追!」我沒命的奔上三樓進了家,死命鎖上各式門鎖,她們在外頭發狂似的邊叫囂邊踹門,乒乒乓乓好像一群厲鬼索命,我不僅羞愧而且心虛,好像作賊失風被一村莊的人追趕圍捕,我甚至逃到房間縮在被子裡,用枕頭蓋頭,那個樣子說有多窩囊就有多窩囊,對了,就好像卡通上遇到敵人的鴕鳥。接著我隱約聽到我老爸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喧嘩,忽然有人喊了句:「幹!都是一窩賊。」「幹X娘」,接著便是噼啪噼啪一群人衝下樓的聲音,夾雜著我老爸邊下樓邊叫喊:「死查某嬰仔!你罵捨!」
那天我被打的極慘,甚至被罰跪在祖先供桌前不准吃晚餐,妹補習完回家,發現家裡氣氛很差,趁大人不注意時,悄悄蹭到我身旁,然後她說:「哥,發生什麼事了?」我羞愧不語,於是她接著說:「哥,早上隔壁班同學下課時問我,是不是有個讀高中的哥哥?跟今天你被罰有關嗎?」,我驚呼一聲:「原來是這樣啊!」,突然間我全明白了,終於大徹大悟了,我萬萬沒想到我們楊家生產的品質竟是如此優良,妹妹與我竟是相像如斯!這真是太神奇了,世界這樣大,國中那麼多,事主就偏偏是我妹同學,唉!我忽然間發現,這冥冥中老天爺好像在照看著我,不讓我作壞事走上歹路。
幾天後妹妹帶回一封致歉信,我保存到現在(見下圖),從此我隨時警惕自己,要作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要有擔當、肯負責。這一路走來,每當我踫到難以解決的事情,不論在感情上或是事業上,每當我有退縮的念頭時,那一幕躲在被窩中的孬樣,馬上就浮現上我腦海,馬上撐起我面對問題的勇氣,於是我擁有了更多的朋友,事業上也獲得更多的肯定,現在想來倒也好笑,這段荒唐的過往,確確實實改變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