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4月 02, 2006 2:01 pm
＜生命＞
小時候，有次從水槽裡撈起一隻溺水許久的螞蟻，然後將它近似揉成一團的身軀放置在純白衛生紙上，睜眼看著水緩緩地自它身上流洩，生命奇蹟就在這張草紙上發生了。兩隻鬚角開始晃動，像天線接收生命之源，力量無盡地在它體內竄動……一隻腳伸直，又一隻腳伸直，混在一起的手腳開始分開成形，如混沌之始，從遲緩到加速，當尾部脫離紙面，嘴腳又一陣重生之吻，昂兩只觸角，掄著生命號角，邁輕快腳步走離這塊給予新生的尺寸方間。當場呆楞的我，是對生命找到不一樣詮釋，亦或對堅韌求生意志的震撼？心在感動中不停地迴盪。
追求生命的意義，彷是多少人汲汲埋首研究的功課，這課程時時在行進，走著既定路程，無人可以做最微末變化。在未知生也未知死的生存當頭，未來充滿許多不確定；而在不確定中去尋找確定，是無可避免的宿命。相信宿命，是安慰自己最快也最庸俗的心靈催眠，在一切不可知也不可得的情況下，鄉愿地歸諸所謂的命，不也快乎！一扇門關了，另一扇門是否會再打開？天國之路，可曾有過我們走過的足跡？相信是有，不相信是沒有，在信與不信之間，總與心理層面的信心有關，信心對一般人而言，是煎熬而脆弱的。脆弱中的貪婪和恐懼，反覆在內部交錯；有形肉身捨去無形心靈，不辭萬苦亟求千年不滅。荒繆以木乃伊之形體供人瀏覽，告知世人「防腐」之重要，也就無怪乎泡麵受到如此之歡迎了。
與其去探討生命，不如有效充實生命，至少這一點是可以認同的。生老病死的循環，愛恨貪痴的執著，我不曾錯過這種該是人就會犯的宿命。自然循環本不可免，人的耐用年限在去除意外耗損這因素，該是值得驕傲的優良產品。想想，一個二十四小時不停運轉的活動物，在缺少替換零件下，歷七八十年而不息；而房屋折舊年限由二十年轉三十年，或曰至五十年，以鋼筋混凝土之堅，竟無法與孱弱肉身相比，能不感動於自身的偉大嗎？
生而有命是如此合乎慣性，猶如空氣供應人呼吸，是如此理所當然。於是，習慣了所有存在之物，總無法釋懷於失去的剎那間空虛，愛情如是，親情如是，錢財如是，友情如是，自身亦如是。拋不開，亦或捨不得拋。還是……一個小孩用身上僅有的五毛錢，買了一隻「枝仔冰」，快樂蹦跳地奔跑在豔陽下；又怕它溶下來，又捨不得吃，又想拿給父母共享，冰棒卻不停化了開來，從棒沿，從指縫，從掌心而出，便宜了乾渴的大地，便宜了燥熱的風，遮著上頭的手卻不敢放開。一直到踏進家門，鬆開手後的光棍棒仔，羞澀在父母及自己眼裡，接著，心裡一酸，便索性大哭起來。
哭，是天性。呱呱來到世上，有人說是重生的喜悅，也有人說是失望的輪迴，這哭，總有什麼學問吧！貧苦家庭為多一張吃飯之口而哭，恩愛夫妻為愛的結晶而歡喜滿眶，翹首多年長輩為有了子嗣而寬心落淚，盼子得女的母親因未來而憂心啜泣；不知繁幾的不同期許，得出不知多少的不同境遇，生命在不同部位而有了不一樣待遇和詮釋。在重生與輪迴間，可曾找到共通出口？於是每個人都在尋找，每個人都在失落，失落在已知而不可得的未來。
生命終站是安息。當眼睛看得到之時，該是近了。隨身行李不用收拾，貼身衣物只是綴飾，縮水的肉體將逐漸失去生命力，手握著鈔票再怎麼緊也是徒然。無意外下，躺在潔白被褥上的等待，可是擔心有限日子能做的不多，還是重複不斷倒帶的人生剪影？倘無法安心闔眼，怎能企求得到真正寧靜？人不是螞蟻，除了求生存，更多了超出生活的種種繽紛慾念；而意在於斯，戀在於斯，生命號角早吹不出清澈樂章，耽溺窒息只是早晚問題，要能像螞蟻走出那塊白色方寸，也許能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小時候，有次從水槽裡撈起一隻溺水許久的螞蟻，然後將它近似揉成一團的身軀放置在純白衛生紙上，睜眼看著水緩緩地自它身上流洩，生命奇蹟就在這張草紙上發生了。兩隻鬚角開始晃動，像天線接收生命之源，力量無盡地在它體內竄動……一隻腳伸直，又一隻腳伸直，混在一起的手腳開始分開成形，如混沌之始，從遲緩到加速，當尾部脫離紙面，嘴腳又一陣重生之吻，昂兩只觸角，掄著生命號角，邁輕快腳步走離這塊給予新生的尺寸方間。當場呆楞的我，是對生命找到不一樣詮釋，亦或對堅韌求生意志的震撼？心在感動中不停地迴盪。
追求生命的意義，彷是多少人汲汲埋首研究的功課，這課程時時在行進，走著既定路程，無人可以做最微末變化。在未知生也未知死的生存當頭，未來充滿許多不確定；而在不確定中去尋找確定，是無可避免的宿命。相信宿命，是安慰自己最快也最庸俗的心靈催眠，在一切不可知也不可得的情況下，鄉愿地歸諸所謂的命，不也快乎！一扇門關了，另一扇門是否會再打開？天國之路，可曾有過我們走過的足跡？相信是有，不相信是沒有，在信與不信之間，總與心理層面的信心有關，信心對一般人而言，是煎熬而脆弱的。脆弱中的貪婪和恐懼，反覆在內部交錯；有形肉身捨去無形心靈，不辭萬苦亟求千年不滅。荒繆以木乃伊之形體供人瀏覽，告知世人「防腐」之重要，也就無怪乎泡麵受到如此之歡迎了。
與其去探討生命，不如有效充實生命，至少這一點是可以認同的。生老病死的循環，愛恨貪痴的執著，我不曾錯過這種該是人就會犯的宿命。自然循環本不可免，人的耐用年限在去除意外耗損這因素，該是值得驕傲的優良產品。想想，一個二十四小時不停運轉的活動物，在缺少替換零件下，歷七八十年而不息；而房屋折舊年限由二十年轉三十年，或曰至五十年，以鋼筋混凝土之堅，竟無法與孱弱肉身相比，能不感動於自身的偉大嗎？
生而有命是如此合乎慣性，猶如空氣供應人呼吸，是如此理所當然。於是，習慣了所有存在之物，總無法釋懷於失去的剎那間空虛，愛情如是，親情如是，錢財如是，友情如是，自身亦如是。拋不開，亦或捨不得拋。還是……一個小孩用身上僅有的五毛錢，買了一隻「枝仔冰」，快樂蹦跳地奔跑在豔陽下；又怕它溶下來，又捨不得吃，又想拿給父母共享，冰棒卻不停化了開來，從棒沿，從指縫，從掌心而出，便宜了乾渴的大地，便宜了燥熱的風，遮著上頭的手卻不敢放開。一直到踏進家門，鬆開手後的光棍棒仔，羞澀在父母及自己眼裡，接著，心裡一酸，便索性大哭起來。
哭，是天性。呱呱來到世上，有人說是重生的喜悅，也有人說是失望的輪迴，這哭，總有什麼學問吧！貧苦家庭為多一張吃飯之口而哭，恩愛夫妻為愛的結晶而歡喜滿眶，翹首多年長輩為有了子嗣而寬心落淚，盼子得女的母親因未來而憂心啜泣；不知繁幾的不同期許，得出不知多少的不同境遇，生命在不同部位而有了不一樣待遇和詮釋。在重生與輪迴間，可曾找到共通出口？於是每個人都在尋找，每個人都在失落，失落在已知而不可得的未來。
生命終站是安息。當眼睛看得到之時，該是近了。隨身行李不用收拾，貼身衣物只是綴飾，縮水的肉體將逐漸失去生命力，手握著鈔票再怎麼緊也是徒然。無意外下，躺在潔白被褥上的等待，可是擔心有限日子能做的不多，還是重複不斷倒帶的人生剪影？倘無法安心闔眼，怎能企求得到真正寧靜？人不是螞蟻，除了求生存，更多了超出生活的種種繽紛慾念；而意在於斯，戀在於斯，生命號角早吹不出清澈樂章，耽溺窒息只是早晚問題，要能像螞蟻走出那塊白色方寸，也許能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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