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3月 25, 2006 6:41 pm
站在全世界的屋頂
台灣的屋頂多半令人嫌惡，不是建築的參差林立，用來眺望燈火景色，就是會害怕發生社會事件，而不是像想像中的歐式建築，還可以對唱一首「屋頂」。但是今夜來到家中的頂樓，卻是沒有那些顧慮，反而唱上回憶這一層薄薄的音樂，響在沉默之中，只是短短幾年間，感覺季節的轉換越來越不一定，在二月的冷峭，我竟只能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上衣，尋覓著風來的方向，在這久別的地方。
家中是四樓的透天建築，在最上面加蓋了一些鐵欄杆，撐著一座鴿舍，小時候曾經是我的一片天地。從樓梯口出來，是斑剝的綠色鐵門，看不出來被我貼過許多海報的痕跡了，我印象中曾是自己很寶貴的內容，但如今只剩下鐵銹中無章的肌理而化為烏有。上來後的左邊，有許多的紅磚塊和水泥塊，我曾用那些東西，砌成一個屬於自己的窩，雖然狹小，卻裝了很多記憶中的時光。如果要說那是什麼樣式的，就是非常平常的柱子加上紙製屋頂，小孩子的東西能夠不倒塌已經算是萬幸，我還記得自己總要蜷曲了身子，才能有所謂的「遮蔽」呢！遇到下雨天，小窩理所當然的是垮掉的，但後來經過幾次改良，竟也能夠耐住小小風雨。某天我靈機一動，從樓下搬來了幾張椅子，端上茶水，加上父親於此有栽種幾盆花草，我便張貼了「小公園」三個歪歪斜斜的大字，於是我開始邀請鄰家玩伴參觀，這裡也是家家酒的好地方，雖然我因此搞的兵荒馬亂，也因而挨罵。
不過這裡的忙碌時節，莫過於賽鴿時節，我成了標準的導覽員，並兼任零星的幹活，但母親總是介意我此時爬到鴿舍上，怕礙了手腳。平日，在等待上學的早晨，我會左手拿著早餐，右手拿著玩具，在約莫六層樓高的鴿舍，望著父親揮動紅色大旗，鴿群們總是十分巧妙的轉著圈圈，我的脖子也跟著扭動，所以常能見清周圍的天空，這裡的晨曦沒有像那高山間的一般，有許多嵐氣的朦朧，卻能夠延伸向自由──在我的眼界所能及之處，但為何鴿群還要回來呢？怎麼不是和我的金絲雀一樣，出了籠子就一去不回呢？或許是父親平常的關愛吧！我也常會在張望之際，忘了東西南北，因為沒有都市中熟悉的標緻來指引我何去何從，所以我不曾想過自己是一隻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翔在天空，我懼怕會回不了家，縱然有那海闊天空的遠景。
記得國中時數度來此看夕陽，在春夏過渡時節。鴿哨聲仍是有，已經不是父親的；鴿群還是有，我也依舊不會是其中之一。很多人看夕陽都有感動，卻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想除了個人際遇，遠近高低的角度也會有所影響。在五樓之高，我和夕陽是同高的，或許是自己十分渴望，渴望能夠一親朱紅的白雲的方澤，我也想知道那雲朵是什麼溫度呢？但卻十分明瞭，雀鳥的叫聲，是冷的。我眺望四周，小小的嘉義，又多出了幾棟建築，卻都比不上我的「自製」的小窩顯眼。
其實屋頂也是有學問的，人與人的關係盡在其中，是高聳的一零一大樓也好，是低矮的三合院也好，人類本來就是赤裸的動物，我想在屋頂我們都只擁有天空，不必再複雜的建築中尋覓人性。在屋頂，不一定要有記憶，哪怕是一場睡眠呢？
沒有什麼人能夠過目不忘的，因此我們很難記住過去，但一個不能記住過去的人，又如何展向未來呢？或許我該試問這頂樓的景物──那一種沒有人了解的心情。
台灣的屋頂多半令人嫌惡，不是建築的參差林立，用來眺望燈火景色，就是會害怕發生社會事件，而不是像想像中的歐式建築，還可以對唱一首「屋頂」。但是今夜來到家中的頂樓，卻是沒有那些顧慮，反而唱上回憶這一層薄薄的音樂，響在沉默之中，只是短短幾年間，感覺季節的轉換越來越不一定，在二月的冷峭，我竟只能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上衣，尋覓著風來的方向，在這久別的地方。
家中是四樓的透天建築，在最上面加蓋了一些鐵欄杆，撐著一座鴿舍，小時候曾經是我的一片天地。從樓梯口出來，是斑剝的綠色鐵門，看不出來被我貼過許多海報的痕跡了，我印象中曾是自己很寶貴的內容，但如今只剩下鐵銹中無章的肌理而化為烏有。上來後的左邊，有許多的紅磚塊和水泥塊，我曾用那些東西，砌成一個屬於自己的窩，雖然狹小，卻裝了很多記憶中的時光。如果要說那是什麼樣式的，就是非常平常的柱子加上紙製屋頂，小孩子的東西能夠不倒塌已經算是萬幸，我還記得自己總要蜷曲了身子，才能有所謂的「遮蔽」呢！遇到下雨天，小窩理所當然的是垮掉的，但後來經過幾次改良，竟也能夠耐住小小風雨。某天我靈機一動，從樓下搬來了幾張椅子，端上茶水，加上父親於此有栽種幾盆花草，我便張貼了「小公園」三個歪歪斜斜的大字，於是我開始邀請鄰家玩伴參觀，這裡也是家家酒的好地方，雖然我因此搞的兵荒馬亂，也因而挨罵。
不過這裡的忙碌時節，莫過於賽鴿時節，我成了標準的導覽員，並兼任零星的幹活，但母親總是介意我此時爬到鴿舍上，怕礙了手腳。平日，在等待上學的早晨，我會左手拿著早餐，右手拿著玩具，在約莫六層樓高的鴿舍，望著父親揮動紅色大旗，鴿群們總是十分巧妙的轉著圈圈，我的脖子也跟著扭動，所以常能見清周圍的天空，這裡的晨曦沒有像那高山間的一般，有許多嵐氣的朦朧，卻能夠延伸向自由──在我的眼界所能及之處，但為何鴿群還要回來呢？怎麼不是和我的金絲雀一樣，出了籠子就一去不回呢？或許是父親平常的關愛吧！我也常會在張望之際，忘了東西南北，因為沒有都市中熟悉的標緻來指引我何去何從，所以我不曾想過自己是一隻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翔在天空，我懼怕會回不了家，縱然有那海闊天空的遠景。
記得國中時數度來此看夕陽，在春夏過渡時節。鴿哨聲仍是有，已經不是父親的；鴿群還是有，我也依舊不會是其中之一。很多人看夕陽都有感動，卻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想除了個人際遇，遠近高低的角度也會有所影響。在五樓之高，我和夕陽是同高的，或許是自己十分渴望，渴望能夠一親朱紅的白雲的方澤，我也想知道那雲朵是什麼溫度呢？但卻十分明瞭，雀鳥的叫聲，是冷的。我眺望四周，小小的嘉義，又多出了幾棟建築，卻都比不上我的「自製」的小窩顯眼。
其實屋頂也是有學問的，人與人的關係盡在其中，是高聳的一零一大樓也好，是低矮的三合院也好，人類本來就是赤裸的動物，我想在屋頂我們都只擁有天空，不必再複雜的建築中尋覓人性。在屋頂，不一定要有記憶，哪怕是一場睡眠呢？
沒有什麼人能夠過目不忘的，因此我們很難記住過去，但一個不能記住過去的人，又如何展向未來呢？或許我該試問這頂樓的景物──那一種沒有人了解的心情。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