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2月 21, 2006 1:12 am
始終猶疑，還在猶疑，時鐘不等人，兀自前進。
就遲了，卻焦躁的膠著，衣櫥裡一堆層層疊疊，互相擁擠的衣服，像一種情緒：一棵樹的節瘤，隨著歲月增長。不知道這躁的身體，適合怎樣的衣服蔽體？終於隨意抓取，牛仔褲一條，黑Ｔ恤，罩上一件長及膝的淺褐色合身外套，像一隻袋鼠，缺了一條平衡的尾巴，胡亂淡妝，跌跌撞撞，匆忙出門。
至展場，棋盤式的格局，此時，沒有地圖，沒有方向，不知道該朝哪裡前進？又在猶疑。
隨意行走，循著聲音，憑著直覺，離四點半已經遲了將近半個小時，我這粒不在棋局裡的卒子，幽靈似的不按路徑，隨看隨找「請問莒哈絲的座談會在哪兒？」「應該是朝那個方向。」他手指朝著十點鐘方向，我道謝繼續飄移，然後欲進入另一區，警衛向我驗票，票呢？我口袋皮包慌亂尋找。誰記得隨手置入的記憶？某年某月某箱某隔，某個檔案裡C槽？D槽？的某個資料夾的X項裡的一張入場券？不久前我對著售票窗口說：「全票一張。」那小姐定睛看了我一眼，我們彼此目視，陌生的眼神，短暫的交會，不成記號的邂逅，實在想不起當「票」拿在手中，隨手塞進隨身的容器這一瞬間的動作，有時會造成失憶，彷彿極度的空白，不，應該是說腦海一片黑，看不見任何光影，於是試圖用記憶的手電筒，開始一一找尋可能的線索，在微光裡杜撰劇情，然後信誓旦旦的用極強烈的聚光燈，證明那消失的一刻，結果「失之毫釐 差之千里」，為了「相信」，人與自己，人與人之間，時常陷入莫名其妙的衝突。
還好，只是一張票而已，就在包包的最前面的小袋子裡，基於自尊，慌亂的演出自己的誠實，為博得警衛的首肯姿態，我得臣服在這布爾喬亞的都市機制。
依然游移在這偌大的展場，是的，就在這裡了。鍾文音正在談莒哈絲，座位幾乎已滿，我默站在後面聆聽，眼神卻不知所措，我該表現出「嗨！我來了。」或是眨眨眼表示「好久不見。」我靠著牆，那不是牆，是會場的隔板，有些搖晃。我聆聽但無法專注，原來，匆忙間出門，既未帶筆記，也沒有帶筆，難怪顯得手足無措，因為少了慣性的依恃。「摧毀我吧！」這是多震撼的一句話，鍾文音滔滔敘述她與莒哈絲的經驗，從廣島之戀的最後對白。一支鮮明的旗幟，在寫作的國插著，你甘願追尋，而成為她的子民。
就這樣站著嗎？就任麥克風傳來的字句一一流逝？於是我向外面櫃台小姐借了一隻筆，在一本文宣上寫下片片語句，像落葉紛飛，寫多少算多少，一枝筆猶如心中的槳，沒有了它就無所適從，必須隨著思緒划行，否則就淹沒在一口井裡，自縛的意識流，只有沉溺，而沒有眼界。
斯人有斯疾，寫作是地獄，是詛咒……，分裂，再生，激情的快感，醜聞的極致，遠離媚俗化，時間的按鈕……，張愛玲說：「人生是走下坡的。」而莒哈絲恰恰相反，與魔共舞……
多麼暢快的激情，完全燃燒的生命，熊熊的烈火，那樣同質性的火花，於我卻只是取暖的灰燼；如果重來，如果現在開始，如果……，不斷的猶疑與游離，缺口的沙漏，不容復返的一切，歲月的陪藏品，一堆零亂的密碼，壓箱的，遺忘的，發霉的，不合時宜的……死屍，永恆探索的禁區，荒蕪的本質，生命的廢墟，無可名狀，不可抑止的衍生，一條主旋律的多重意涵，親臨神與惡的邊緣，一種聲音的召喚，若神諭，若信仰，若癮，隱隱然自內心的深處，狂喜，狂悲，狂戀，狂痛，狂愛……，切割的碎片，最初的悸動，被沖刷的只剩沒有足跡的沙岸，任憑浪的剝削，除了潮濕與血的氣味，淹沒與航行，在記憶之海的座標上……
到底如何的魄力教人一直活？到底如何的意志教人一直寫？「心智不正常的人不能讀莒哈絲，因為她的語言句法感染的情境已逼近意義的邊緣，多一小步就會墜崖深淵萬劫不復」，這個令人侷促不安的現狀，就此沉淪吧！「Tu me tues.Tu me fais du bien.」
要照囉！與鍾文音及友人合影，這是不在場證明，身體是個韻母，肥胖的符號，中年的身軀，其他早已佚散，正在尋找一個貼切的聲母，關於發音純正好聽，餘音裊繞，並且詮釋……
就遲了，卻焦躁的膠著，衣櫥裡一堆層層疊疊，互相擁擠的衣服，像一種情緒：一棵樹的節瘤，隨著歲月增長。不知道這躁的身體，適合怎樣的衣服蔽體？終於隨意抓取，牛仔褲一條，黑Ｔ恤，罩上一件長及膝的淺褐色合身外套，像一隻袋鼠，缺了一條平衡的尾巴，胡亂淡妝，跌跌撞撞，匆忙出門。
至展場，棋盤式的格局，此時，沒有地圖，沒有方向，不知道該朝哪裡前進？又在猶疑。
隨意行走，循著聲音，憑著直覺，離四點半已經遲了將近半個小時，我這粒不在棋局裡的卒子，幽靈似的不按路徑，隨看隨找「請問莒哈絲的座談會在哪兒？」「應該是朝那個方向。」他手指朝著十點鐘方向，我道謝繼續飄移，然後欲進入另一區，警衛向我驗票，票呢？我口袋皮包慌亂尋找。誰記得隨手置入的記憶？某年某月某箱某隔，某個檔案裡C槽？D槽？的某個資料夾的X項裡的一張入場券？不久前我對著售票窗口說：「全票一張。」那小姐定睛看了我一眼，我們彼此目視，陌生的眼神，短暫的交會，不成記號的邂逅，實在想不起當「票」拿在手中，隨手塞進隨身的容器這一瞬間的動作，有時會造成失憶，彷彿極度的空白，不，應該是說腦海一片黑，看不見任何光影，於是試圖用記憶的手電筒，開始一一找尋可能的線索，在微光裡杜撰劇情，然後信誓旦旦的用極強烈的聚光燈，證明那消失的一刻，結果「失之毫釐 差之千里」，為了「相信」，人與自己，人與人之間，時常陷入莫名其妙的衝突。
還好，只是一張票而已，就在包包的最前面的小袋子裡，基於自尊，慌亂的演出自己的誠實，為博得警衛的首肯姿態，我得臣服在這布爾喬亞的都市機制。
依然游移在這偌大的展場，是的，就在這裡了。鍾文音正在談莒哈絲，座位幾乎已滿，我默站在後面聆聽，眼神卻不知所措，我該表現出「嗨！我來了。」或是眨眨眼表示「好久不見。」我靠著牆，那不是牆，是會場的隔板，有些搖晃。我聆聽但無法專注，原來，匆忙間出門，既未帶筆記，也沒有帶筆，難怪顯得手足無措，因為少了慣性的依恃。「摧毀我吧！」這是多震撼的一句話，鍾文音滔滔敘述她與莒哈絲的經驗，從廣島之戀的最後對白。一支鮮明的旗幟，在寫作的國插著，你甘願追尋，而成為她的子民。
就這樣站著嗎？就任麥克風傳來的字句一一流逝？於是我向外面櫃台小姐借了一隻筆，在一本文宣上寫下片片語句，像落葉紛飛，寫多少算多少，一枝筆猶如心中的槳，沒有了它就無所適從，必須隨著思緒划行，否則就淹沒在一口井裡，自縛的意識流，只有沉溺，而沒有眼界。
斯人有斯疾，寫作是地獄，是詛咒……，分裂，再生，激情的快感，醜聞的極致，遠離媚俗化，時間的按鈕……，張愛玲說：「人生是走下坡的。」而莒哈絲恰恰相反，與魔共舞……
多麼暢快的激情，完全燃燒的生命，熊熊的烈火，那樣同質性的火花，於我卻只是取暖的灰燼；如果重來，如果現在開始，如果……，不斷的猶疑與游離，缺口的沙漏，不容復返的一切，歲月的陪藏品，一堆零亂的密碼，壓箱的，遺忘的，發霉的，不合時宜的……死屍，永恆探索的禁區，荒蕪的本質，生命的廢墟，無可名狀，不可抑止的衍生，一條主旋律的多重意涵，親臨神與惡的邊緣，一種聲音的召喚，若神諭，若信仰，若癮，隱隱然自內心的深處，狂喜，狂悲，狂戀，狂痛，狂愛……，切割的碎片，最初的悸動，被沖刷的只剩沒有足跡的沙岸，任憑浪的剝削，除了潮濕與血的氣味，淹沒與航行，在記憶之海的座標上……
到底如何的魄力教人一直活？到底如何的意志教人一直寫？「心智不正常的人不能讀莒哈絲，因為她的語言句法感染的情境已逼近意義的邊緣，多一小步就會墜崖深淵萬劫不復」，這個令人侷促不安的現狀，就此沉淪吧！「Tu me tues.Tu me fais du bien.」
要照囉！與鍾文音及友人合影，這是不在場證明，身體是個韻母，肥胖的符號，中年的身軀，其他早已佚散，正在尋找一個貼切的聲母，關於發音純正好聽，餘音裊繞，並且詮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