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麻吉林思彤鄭琮墿胡也

夜銀座。
森進一瘖啞地唱稍稍脫拍的慢板。

妳是知道他的﹐或許不﹖
另一個年代的歌者嗎﹖有沒有聽過他唱這曲﹖愛妳入骨﹐骨﹖
接下來是﹐裡町人生﹐美空雲雀的老老的老歌。
然後是五木的細細膩膩的細雪﹐。

這個早晨﹐我在塞車的路上聽偶然找到的一張老磁片。
老﹐不過是兩年前灌的吧﹖所以指的是歌曲的年代。他們對於我都算是極老極老的﹐所以對於妳﹐當是陌生的了﹖那麼就當我是說故事吧﹖妳知道故事這詞兒的定義嗎﹖
故事﹐過去的事。

有些事過去得不留痕跡。
妳是不是可以想起一些這樣的事呢﹖
譬如妳的小學老師﹐妳還幾得幾個﹖
同學好了。記得幾個﹖
鄰居小孩呢﹖

今早我想起一道消失了的河溝﹐想起柳樹﹐以及河溝那頭的大學﹐大王椰子跟杜鵑花。

後來我並沒有去唸那所大學﹐雖然常到那附近去吃夜市。
我不是個聽話的學生。妳一定以為我要說我不用功。不是的﹐我固執地讀者自己喜愛的雜書﹐不聽話﹐日夜倒反那樣的不聽話。妳曾經不跟父親說話嗎﹖或許一個晚上賭氣﹖或許一個下午﹖

我記得有大半年我們不說話。
我曾經是個因為固執而成為失望的孩子。
其實﹐後來我去了一個很適合我的校園--竟然是因為父親堅執才加上的最後一個志願。人生的反諷概若是。

我在那個許多晴陽和鳳凰木的校園裡﹐幻想自己還可以尋得到一些前人留下的蹤跡。我是真那麼輕信的﹐就藏在相思林裡﹐就在那幾棟木造的四合院的樓廊中。妳可以理解那樣的興奮嗎﹖熱愛的詩人﹐他曾經在某一些不眠的夜晚﹐孜孜為我寫下那些詩行﹗
我是那麼相信的﹐如果他知道我日夕與他的集子偕行﹐會不會就不責怪我的一廂情願﹖

但這些跟消失的河溝有什麼關係呢﹖

這麼說吧﹖
妳看見過一個校園﹐一片夢幻的山谷﹐一片陽光的草坪﹐一道老榕林蔭懸遮的廣道。妳看見過類此的一塊夢土消失嗎﹖就在那些殺戮般蔓生的市區裡。但我說快了。

現在我想起另一個愚昧的夜晚﹐跟著李和鄭在山下看完晚場電影。
不﹐還沒錯過最後一班上山的巴士﹐但那夜我們決定再次愚昧--那就不在少數了﹐妳該同意。

我們由城中徒步﹐穿過那時還沒開始蔓生的市區﹐遠在山麓前就是稻田了。夜風有些濡熱﹐這是個晴陽的溫暖地帶﹐我們已然習慣她的暖夜正如我們習慣她夜街的風情。妳有沒有在一個夜晚把五四和唐詩打成一團散沙的經驗﹖那是我確認大學生有絕對的不負文責的豁免權之開始。

我們走到子末丑交時分。
啊﹐妳不耐煩了﹐但今日容我不負文責的豁免權吧﹖

子末丑交時分﹐山腰的黑暗是懾人的。
妳的身體髮膚開始在平明前的涼意裡﹐物理性地感知籠身的泠然的透明的靜默。我想死亡的安寧與記憶的氾散就是那種感受﹐那是這個世界每個夜晚都經歷的輪迴﹐像我現在喜愛的詩句的記憶有一日或有一夜將在死亡中氾散﹐像我現在想像妳今日的淡妝將在此夜我入夢後悄然氾散成夢外的溶於夜暗的無主意象。

那麼妳知道了﹖
森進一的夜銀座。
裡町人生的。
柳岸的河溝。
細雪﹐細細如遙遠記憶的雪。
。

安 安安安

文章主題是日文無法顯示 還是漏失呢?

[那麼妳知道了﹖
森進一的夜銀座。
裡町人生的。
柳岸的河溝。
細雪﹐細細如遙遠記憶的雪。
。
如果這些歌都知道
好像就洩露出年齡囉 :)

寫這篇時﹐想起的是小時候的台灣。經常可以在街頭聽到商店或人家透出拉基歐(radio)放著日語歌曲和台灣民謠。
在家裡﹐倒只聽得到像白光那年代的老歌。那是小學時的事了。

在出國後﹐和一位學弟一起聽日本的演歌﹐那反而是一種學來的品味(acquired taste)。也是模擬一種懷舊情緒吧。

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