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1月 31, 2006 1:57 am
水絕對是任性的﹐相對於敦厚的土的話。
而木是野心勃勃的﹐雖然內心其實有些軟弱。妳這麼解釋。
金是個極度忌妒的中年女子﹐潑辣刁鑽銳齒利舌。
而火是一片仲夏午後的旱雲﹐打著雷﹐隨時可以召喚淹沒大地的洪荒。
妳喝著下午茶﹐無聊地向一個自認為是異性知己的男子說著路過的閑想。誰管誰說
什麼呢﹖他專注地望著妳﹐耽於妳的髮的搖動﹐妳方理過的眉間的轉折。
妳想著﹐不知道這個平常的冬日早晨﹐為何穿了繡花滾邊的唐式夾襖。
誰說一個女子穿戴什麼又得跟季節跟氣候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男子開始說起他的一首詩﹐花花草草地﹐他必是充滿了情感地寫的。
妳知道他是這麼想的。
妳看到﹐他用心投入一種深刻的浪漫情緒。
有些人﹐這像一盞燈的開關﹐他們可以隨手隨心隨時﹐撥動一根手指便點亮或關熄。
他們滿懷自信﹐認定浪漫的表面是感動小女子們的利器。於是他們自然沉浸其中﹐
一切都很真實都很動人﹐至少於演技熟練的他們。他們是真摯地這麼篤信的。
妳想著一碗泡久的湯麵﹐麵就糊了﹐湯不清了。
就是那麼一回事。
浪漫是碗隔夜的湯麵。
或是白粥好了﹐一夜無事﹐次晨湯是湯水是水﹐都不是粥的那回事的。
妳看著那人把他的情詩敘述完了﹐包含構思概念起頭結尾明喻隱喻﹐充滿了動人的
意象的﹐他這麼說﹐認定妳大致對詩﹐噢﹐現代詩的名詞術語必定是因為缺少理解
而心嚮往之。
妳望見落地窗外﹐天邊的雲朵開始一種氾濫式的滾動。沒有疑問了。
街邊的一隻狗開始懼怕地緊挨牆邊的窄簷﹐人行道上的紙屑慌張地飛舞。
妳低頭瞟一眼繡錦的花傘﹐拉一拉刺繡滾邊的衣角。沒有疑問了。火的雲來了。
妳暗地希望桌上的水果茶還是熱的﹐這個下午﹐雲來以前一切都是悶悶的﹐尤其是
一個談詩的男人。妳想了想﹐決定不給他那種驚訝--被熱茶水潑了一身的驚訝。這
樣不土不木的男子﹐不值得給他生命裡不期的驚奇。何況﹐一壺茶都冷了﹐就像這
個無謂的下午。
妳讓烏雲滾進眼裡的清冷﹐用拇指和食指拈起銀釉瓷杯﹐三隻指頭張開一面蝴蝶的
翅翼﹐那是必需的﹐尤其在一個不講道理的下午。妳啜一小口失味了的冷茶﹐終於
忍不住皺皺眉。這樣的下午﹐不如去跟那隻街邊的狗握握手﹐就在雨裡。濕了的狗
毛不好聞﹐至少不是無味的--但妳先得把金屬氣息的漠然收起。
當雨的河流末了狂妄地沖上落地窗﹐妳對這整個世界的呢喃有一種溫柔的體切﹐所
有背景的噪音都溶化成稀泥似的緩流﹐漫漫地彎曲地流過意識的網膜邊際。妳輕悄
悄地感覺到口中一片口香糖的餘味﹐聽到昨夜和清晨遙遠的叫賣聲﹐蘆葦的白絮微
癢地劃過妳的手臂﹐一朵曇花在妳心口亭亭開放。
水﹐就是那樣的一回事。
就像失神的女子。
就像那個下午的妳。
而木是野心勃勃的﹐雖然內心其實有些軟弱。妳這麼解釋。
金是個極度忌妒的中年女子﹐潑辣刁鑽銳齒利舌。
而火是一片仲夏午後的旱雲﹐打著雷﹐隨時可以召喚淹沒大地的洪荒。
妳喝著下午茶﹐無聊地向一個自認為是異性知己的男子說著路過的閑想。誰管誰說
什麼呢﹖他專注地望著妳﹐耽於妳的髮的搖動﹐妳方理過的眉間的轉折。
妳想著﹐不知道這個平常的冬日早晨﹐為何穿了繡花滾邊的唐式夾襖。
誰說一個女子穿戴什麼又得跟季節跟氣候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男子開始說起他的一首詩﹐花花草草地﹐他必是充滿了情感地寫的。
妳知道他是這麼想的。
妳看到﹐他用心投入一種深刻的浪漫情緒。
有些人﹐這像一盞燈的開關﹐他們可以隨手隨心隨時﹐撥動一根手指便點亮或關熄。
他們滿懷自信﹐認定浪漫的表面是感動小女子們的利器。於是他們自然沉浸其中﹐
一切都很真實都很動人﹐至少於演技熟練的他們。他們是真摯地這麼篤信的。
妳想著一碗泡久的湯麵﹐麵就糊了﹐湯不清了。
就是那麼一回事。
浪漫是碗隔夜的湯麵。
或是白粥好了﹐一夜無事﹐次晨湯是湯水是水﹐都不是粥的那回事的。
妳看著那人把他的情詩敘述完了﹐包含構思概念起頭結尾明喻隱喻﹐充滿了動人的
意象的﹐他這麼說﹐認定妳大致對詩﹐噢﹐現代詩的名詞術語必定是因為缺少理解
而心嚮往之。
妳望見落地窗外﹐天邊的雲朵開始一種氾濫式的滾動。沒有疑問了。
街邊的一隻狗開始懼怕地緊挨牆邊的窄簷﹐人行道上的紙屑慌張地飛舞。
妳低頭瞟一眼繡錦的花傘﹐拉一拉刺繡滾邊的衣角。沒有疑問了。火的雲來了。
妳暗地希望桌上的水果茶還是熱的﹐這個下午﹐雲來以前一切都是悶悶的﹐尤其是
一個談詩的男人。妳想了想﹐決定不給他那種驚訝--被熱茶水潑了一身的驚訝。這
樣不土不木的男子﹐不值得給他生命裡不期的驚奇。何況﹐一壺茶都冷了﹐就像這
個無謂的下午。
妳讓烏雲滾進眼裡的清冷﹐用拇指和食指拈起銀釉瓷杯﹐三隻指頭張開一面蝴蝶的
翅翼﹐那是必需的﹐尤其在一個不講道理的下午。妳啜一小口失味了的冷茶﹐終於
忍不住皺皺眉。這樣的下午﹐不如去跟那隻街邊的狗握握手﹐就在雨裡。濕了的狗
毛不好聞﹐至少不是無味的--但妳先得把金屬氣息的漠然收起。
當雨的河流末了狂妄地沖上落地窗﹐妳對這整個世界的呢喃有一種溫柔的體切﹐所
有背景的噪音都溶化成稀泥似的緩流﹐漫漫地彎曲地流過意識的網膜邊際。妳輕悄
悄地感覺到口中一片口香糖的餘味﹐聽到昨夜和清晨遙遠的叫賣聲﹐蘆葦的白絮微
癢地劃過妳的手臂﹐一朵曇花在妳心口亭亭開放。
水﹐就是那樣的一回事。
就像失神的女子。
就像那個下午的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