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12月 04, 2005 9:43 pm
當然，若不是因為遇見布蕾那堤，或許我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美好。我不會和一隻貓選擇一個特別的日子懶懶散散地廝磨時光，靜靜坐下來拿出塵封將近十幾年的色鉛筆。或是，在一盞放著暈黃檯燈的桌子前，像這樣選一些適合的配色和心情，透過鍵盤，電腦螢幕漸漸就有了一座文字的海洋。
鍵盤的聲音喀啦喀啦，起起落落，像一場飛薄的雨勢，CD音響依舊循環撥放音樂，我把自己彈成德布西。
小灰（一隻黑色的貓）蹲在螢幕上打哈哈，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我把牠的一些圖片show給牠看，牠一溜煙跳到床上蓋棉被去了，只露出一個貓臀給我哈哈大笑。
◇
要不要試試看布蕾那堤，口感超滑順的哦。
好啊。我一副反正我也還沒想到要喝什麼的臉。
星期六的下午兩點半，我把自己埋在starbucks的角落敲筆電。一個學生樣的女生來問我：「我可以坐這裡嗎？」我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女孩逕自坐了下來，將包包裡的書都拿出來，漸漸擺滿了一桌子。
我的視線瞥見其中冰藍色的一本《芬蘭》，想起現在旅居在赫爾辛基的你。我親愛的朋友Ｄ，在聖誕老公公誕生的地方，現在應該是忙的不亦樂乎吧？
我在筆電繼續寫著：
親愛的Ｄ，退伍之後，現在我正在當一個很認份的老百姓。你呢？好好的大律師放著不幹，跑到北歐重當大學生學建築，還msn我說你期中考考到了一個大鴨蛋。（但是你卻手工作出了美到教授們都驚嘆的迷你實體樣品娃娃屋。）兩三天後我收到包裹，居然是你這個迷你娃娃屋的複製品。我看著那些精美的窗櫺、尖型屋頂、庭院，……這是你想像中的音樂廳吧我想，你在msn裡告訴我，舞台中央的那個模型鋼琴，就是我最喜歡的那一款喔。
鋼琴嗎？輕啜一口布蕾那堤，我忍不住心笑起來。
柔軟的奶泡在我的舌尖跳起芭蕾，接著來的，是萊姆酒的調子。Latte的質地很輕盈的襯托在後面，舌尖、舌葉、喉頭，…徐徐咽下，感受的到布蕾那堤滑入胃底。胸口產生一種溫柔的空氣，漸漸包圍全身。暖和了身也暖和了心。「喔……。」我不由自主的讚嘆。好甜。就像是一隻睡得正香的貓翻過身來，倘著大大的肚皮「來摸丫來摸丫」那種根本完全無法抵抗的那種感覺。當他一臉超無辜的表情看著你，一面發出令人酥到軟掉的叫聲，又一邊作出超可愛的動作但是快睡著的樣子的時候……噢噢噢噢噢噢噢，整個腦海只有ＸＤＤＤＤ五個英文字母和兩個大大的驚嘆號！！你叫人怎麼在此情此景移開眼神，或是挪動一個小腳步？
……萊姆酒的後調從丹田出發，漸漸飛起來，像珊瑚產卵那樣一個接一個孵出微醺的氣泡。我的眼睛迷離起來，半開半閉。（完了，我咖啡醉了）starbucks正撥放著爵士鋼琴，遠遠近近，縹緲迷幻。我不禁關了筆電，久久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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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試圖在鋼琴前重現遇到布蕾那堤時聽到的輕迷幻爵士，我想起了什麼呢？我想起有一首詩是這樣說的：「指尖上的露水仍豢養著貓，街巷底的小理髮店暗著，燈微微一盞，往下走就是海，漁船騷動的想出發。」或許現在我突然明白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和小灰像布蕾的繪本《雙人床憂傷》的主角一樣懶懶的躺在人床上看天花板，睡意漸濃（和布蕾那堤同名的繪本作家，畫出來的作品也會像布蕾那堤那麼溫暖嗎？）我隨手翻了翻，他的文字有些哀傷，但是插圖卻有一種小小的溫暖。就像手上拿著一個剛開始使用的暖暖包，還不夠熱，但是有漸漸變暖的感覺。小灰呼啦呼啦，咕嚕咕嚕，即使在作夢，看起來好像也在講故事的樣子。
也許也因為這種悸動、這種聲音、這種圖畫、這種氣味，我無意中拿出塵封至少十幾年的色鉛筆，在那本叫做「貓的記事本」的空白頁上隨性塗鴉、再配上文字，我的記事本上出現了第一隻貓。……有一個故事虛線從我的記事本浮出，漸漸變成平面。對於繪畫這種事，我從來沒有學過，那些林林總總的專業技法我自然是一無所知。只是憑著感覺的引導、光線的亮暗、空氣的溫度、溼度，在一些聲音的細膩和顆粒之間，酌取一些想像的詩意。或許，因為這種純粹的感性，於是濾去了那些光影之外的雜質與薄晰，僅僅留下那些美好的片斷片段。「指尖上的露水豢養著貓」相信詩人寫出這樣的句子時，一定有著無比溫柔的表情吧。
◇
我寫信給當編輯的洛，問她《貓的記事本》具現化的可能，她回信鼓勵我努力完成《貓的記事本》。那時候我已經在ptt貓版連載了一部分了，也收到很多善意與鼓勵。（我想最高興的應該是那盒色鉛筆吧，小學之後遭冰宮冷凍的它，十幾年後居然可以重見天日，而且還成為我的新寵。）
◇
親愛的Ｄ，你不是在e-mail裡問我聖誕節的願望嗎？我想我有個直接而明確的目標了。那就是把《貓的記事本》完成，希望它能帶來許多善意、美好和想像。
我的信已經寫得很長了，話就先說到這裡。
我和我的布蕾那堤，還有小灰（正在呼呼大睡），預祝在芬蘭的你聖誕快樂。
我是來特。
關於布蕾那堤：一種輕型迷幻劑，適合白色、鋼琴、貓和鉛筆色調的奇想陣列。
在聖誕節呼之欲出之前，布蕾提前上身：讓人好想窩在被窩裡、埋入枕頭世界、烤暖爐和握握手。11月底出現的布蕾那堤，接著就是聖誕的季節了。於是就會有很多故事無意間不斷發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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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的記事本》繪本參考連結
http://myurl.com.tw/ro8f
http://myurl.com.tw/htok
其他還在秘密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