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窗外看出去,是半傾斜的城市。選舉戰已經開始延燒,到處都是宣告勢力版圖的旗幟。在號稱民主自由度100但是公民滿意度根本不到10的地方,連巷尾那棵本來要冬眠的桑樹都有三種以上的政治宣言。中秋節的彩帶還沒收掉,萬聖節的南瓜燈早已迫不及待的掛上去,還有執政黨和在野黨的競選標語。有人告訴我:這裡的人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意見。

聽說這個充滿意見的城市已經有了幾十年。從四年級到八年級,代代相傳呼風喚雨的街頭騎士,他們一定要穿上重金屬裝、染上很濃的髮蠟、還要把頭毛搞的像飛禽走獸。似乎要將時速超過120,噪音調到最大值才能在眾多聲納裡找到自己的聲音:毫無整體和設計感的街景懶洋洋的凌亂,充滿奇異的頹廢美感和哀愁。滿街疲憊但光鮮亮麗,沒表情但笑容可掬的臉,讀碩士的佔全國人口比例是世界第一,可是好像都不怎麼用功。

在半傾斜的城市。

脂肪過高的人年齡愈趨下降,似乎不吃點東西不夠安全感。但其實明明什麼都不能吃,水質打個大問號,蔥漲價到天國去,牛肉有狂牛症、豬肉有口蹄疫、鳥肉有禽流感、魚肉有孔雀石綠,連蔬菜全部都中了戴歐辛。雖然現在推出什麼生機飲食,但那時少數自己有地種菜的有錢人家作的事。飲食重金屬化,無怪乎講起話來都會搖滾,還會發出巨大的音量,看看電視就知道,好多人講不到兩句話就打起來,呢喃不已、手舞足蹈,怪不得有些外國朋友總是要我用msn寄台灣新聞報導政治的電視節目,在很多國家,台灣的政治報導是當成綜藝節目,還可以燒成光碟在街頭賣。我朋友的奶奶還因此賺到一棟別墅,原來我們的演藝事業已經發展到如此神奇的地步,雖然目前從來也沒有叫好又叫座的本土電影和動畫,但倒是可以促進別的國家的小民經濟。

(最近是不是改擅長先送錢給某沒聽過的小國再跟人家斷交?)(奇怪自己人都窮到靠妖,卻還要打腫臉充胖子,不是當善財童子就是買一些放個幾年然後過期的潛鑑或故障率高但壞掉不會維修的飛彈,還不如多種幾棵樹,再不然送我也很好啊。)

半傾斜的城市,半傾斜的調調:指鹿為馬、積非成是、隨波逐流。換個說法是有想像力,擅長統計和適者生存。你覺得你會選擇哪一種解釋?你相不相信太過正直也是一種傾斜?如果你只會坦承相對而不懂自我保護,如果你以為綠燈就可以放心往前走,前者你可能會被姦被殺、再姦再殺,後者你很可能一頭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