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若是遊樂場,入場券該是什麼?

詩的入場券人手一張,每個人多多少少曾進去過遊樂場,只是大部分的人走馬看花,逛個一會兒就走了。
不過,就是有人把旋轉木馬、碰碰車、雲霄飛車玩得極精湛、極驚險,卻因沒了錢、沒了時間,或另有場子如舞池、沙灘或花園等等,中途離開就不再回來了。當然仍有許多人堅持留在遊樂場,修剪花木、塗上新漆、或成為管理員,為詩的樂園募款增添新的遊樂設施。
也有一、兩個非人之人,像鬼一樣在遊樂園中飄蕩……

問我是怎麼開始寫詩?

只記得我途經詩的遊樂園門口,突然一陣暈眩,就在詩的遊樂園當中了。
揉一揉太陽穴、搖一搖頭回復意識,回想剛才的經過,竟出現三種版本的回憶:
一個青面鳥喙長得像雷震子的怪物,拍動背上的翅膀自天而降,牠看來十分憤怒,一把抓起我的後領,把我拎在半空中,丟進遊樂園。這是第一個版本。
第二個版本是,一個白袍長髯的老人,臉部的表情十分壓抑,他緩緩的走近我,拿起拐杖,用仗頭的樹瘤敲昏我,然後我就倒在遊樂場的地面上了。
最後一個版本,是我經過遊樂場時,往門口一瞥,一個白衣長髮的女子幽幽然走出來,一種我從未嗅聞過的芳香進入我的味覺系統,頓時我感到眩迷、意識不清,跟著那個女子,來到遊樂場裡頭,然後像抽去衣架的大衣,軟癱地上,就是現在的我了。
我試圖去釐清記憶,分別哪一版本才是真的,我越去思考腦袋越亂,那三個版本中的人物開始交疊、拆下手腳互相拼貼,之後如同丟進洗衣機一樣全部攪拌在一起,血肉糢糊,意象紛飛。
突然,訇的一聲,所有的回憶都被拋擲清空,只剩下三個名詞不那麼抽象的遺落在遊樂場的地面。
那是「憤怒、憂鬱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