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不會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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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這是一個春夏交接的午後,速食店裡百般聊賴的信軒,睜著眼端看秒鍾毫不留戀的滴答走過,信軒一心只想趕緊下班,卻總是在等待的時刻裡時間好像故意的慢半拍,越是在信軒焦急的時候卻越顯得越慢,慢到信軒的煙頭已經堆滿了整個煙灰缸。

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潮與呼嘯而過的改裝過的機車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這樣的場景似乎每天都週而覆始的不斷的上演,相同的信軒急促的喘息與不耐,相同的信軒的焦急與恐慌,信軒心頭著急的總只是:「她待會會不會來上課?」

信軒是個半工半讀的大學生,血液裡流著射手座不想被束伏的堅強觀念,總覺得到了十八歲一切都要看自己了,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中。在自我意識強烈支配之下,想要獨立與看看自己能闖出個什麼名堂下的執著性情下,信軒選擇用自己的雙手來跟自己的未來拼鬥,信軒是個深得店長喜愛、在店裡呼風喚雨的一位大學生!

他總是能跟各位同事甚至是來路不明的客人相處融洽,這種天生的吉普賽血液與好客的心態在他尚未領略到的知識領域裡面默默的支配他的不同人事時地物的不同言行與舉止,頭髮過長的信軒一眼看著時鐘一手將滑落到前額的髮絲輕撥到耳後默默的對路上的行人行注目禮與觀望觀察分析探究,來店裡吃過飯的客人滿心的滿足與酒足飯飽之後離開了店裡,謝謝光臨的客套口號與一切善後的工作都在信軒與同事們訓練有素的機械化的動作下遊刃有餘的悄悄完成,一切是那樣的迅速俐落不著痕跡,不論是熙來人往人聲鼎沸的忙碌生意或是冷清蕭條的無聊時刻,一切的規劃與進行總是那樣的在掌握之中。

在信軒十八歲的心靈之中,唯一脫離他的掌握而不在狀況內的的總只是那個深深吸引他支配他牽引他心靈的那個人--「芷伶」-多少個夜晚耽溺於暗鬱的空想而始終不能成眠的那個人。

難耐的時間過去了,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時刻,信軒不浪費任何的一秒鐘騎車就走,長髮飄逸的信軒任由著頭髮不斷的在耳後狂亂飛廝,騎上了縱貫大道,信軒一如往常的回頭看了淡水河的水色,濁黃中帶著川川不息,靜懿中又帶著不可獲知的莫名力量,時而滔天巨浪時而安如鏡面,時而鉛黃時而燦藍,這樣變化多端的淡水河的景象打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深深的吸引與影響著信軒納那從不被滿足的對美的渴望,每天觀察與注意淡水河的水色與水勢是信軒每天從不間斷的功課,或許選擇在淡水河畔的工作也是信軒冥冥中的執著與對美的信念。.

回到了租在淡水的房間內,信軒緊張又期待的心緒不斷的反覆上演,房間內是那樣的凌亂而毫無章法,每樣的衣物與東西總是不被安排在定位的擺放,這就是信軒那為人詬病的特色與風格。

每天下班信軒心頭期待與不安的的總只是-她待會會不會來上課?他在心頭不斷的演練待會跟她說話的神情語氣,不卑不亢,不溫不火,低姿態中又得顯露信軒那獨創或許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個性,在討她歡心中又得顯得一切是那樣的自然舒適與不著痕跡,既不刻意的狡柔作做也不流露出低姿態的百般討好逢迎,這一切每天都必須演練好幾次。

每天上課前的準備工作一切就緒,信軒跟著前面嬉鬧的大學生亦步亦趨的走入校園,那躁動不安的心情與那過分跳動難以抑制的心臟都無時無刻的深深影響著信軒,因過分期待而顯露出來的喜悅般的紅潮及害怕失望的青白的臉都在信軒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撥放與演繹。

信軒撥弄著長髮小心翼翼的走入教室,四點半的課是人潮湧擠的,從四面八方湧入的忙碌人群將校園點綴著七葷八彩的顏色,在夕幕的陽光照射之下每個人的神情是那樣的活躍卻又那樣的失落與茫然,畢竟上這樣的課可能必須把剛剛進行很久的男女交歡的肉體遊戲或沉迷已久的電腦網路遊戲中暫時拔除,硬著頭皮去上這些點名三次不到就要當的課。

這樣每天不斷上演的臉色與暮色在校園裡面是不可避免的戲劇與場景,不被社會需要的大學生庸庸碌碌的趕往被指定的教室,混在人群中的信軒心裡除了忐忑不安外,還夾帶著對於校園的美的注目與噓寒問暖,混在暮色中的校園的美有時就如同對於芷伶的美似的痛苦的哀嚎!

殘餘的陽光從樹梢濾過來照射在每一吋被踩踏的土地,信軒心中對美的渴望是那樣的強烈而毫不自知,他毫無章法的構築著自己心中那對於美的城堡的建立與探尋,一針一線、一磚一瓦、一敲一鑿、常常美的場景都讓信軒忘了自己正處於正在走路的現在進行式,信軒從不吝嗇於對於淡水及校園的的讚美與嘉許。

信軒刻意挑了教室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並且把包包放在自己的座位旁以佔住位置,這個包包的位置就是待會讓信軒期待已久的芷伶即將坐的位置,他們總是有著無法解釋卻一直存在的默契,信軒刻意挑了這被不會被干擾又不失認真聽課的位置。

教室內一片囂然的吵雜聲中,信軒的心卻無比的澄靜,當然是故意裝出來的鎮定,心臟的無肆竄動已讓信軒喘不過氣,信軒的心裡只是裝出毫不在意卻十分渴望的曼妙身影-「芷伶」

隨著人群的就定位及講師滔滔不絕的講課,一分一秒的時間流逝都讓信軒焦急不安,內心不停翻泳又平靜,越是刻意裝出來的沉穩內斂越是透露出因過分期待而讓焦紅的臉面無血色與一陣青一陣白的交會出現,終於他確定了一件事--「她不會來了!」

又是這樣的局面,相同的場景,不知反覆重演過多少次,總是由滿心的期待演變成濃厚的失落,頹喪,毫無活氣,信軒不停的替她找藉口:睡過頭、有事在忙、…就是不去聯想到她跟男友出去玩了!甚至是床第之歡等荒謬場景。

信軒百班聊賴的塗鴉而無心聽課,教室內嗚嗚呀呀的聲音對他而言聽若未聞,他體悟到:「只有他自己是寂寞的」。芷伶的翹課使得信軒也想跟進,第一堂課鐘聲響起之後信軒提著包包悄然離開了科學大樓,走往校園內。

蒼郁濃密的樹林,多叢盛開的極為霸道的杜鵑花貫穿了也分割了校園,從樹林的間隙看出去是淡水河的出海口,即落的夕陽把天空染成鉛綠色與霞紅色。信軒暫時忘卻了芷菱沒來上課的失落,轉而醉心於他眼見的美景。

趁著這個時機信軒轉往研發大樓電梯走去,逐漸上升的電梯使得信軒的眼界更廣了,整個淡水河面及對面的觀音山盡入眼底,如此壯闊又絢爛的色彩複製於信軒的視網膜,信軒滿心陶醉於這樣的山光水色,但是冥冥中、他彷彿意識到另外一種莫名未知的情緒與思想,他不敢深究,也不敢想下去了…!

拖著疲累又失落的心緒,一如往常的走過熱鬧的街道回到淡水租貸的房間內,尚未開門就已經聽到電話鈴聲,信軒接起了電話:

芷伶:「軒軒!你今天有去上課嗎?」-是芷伶打來的…她還是跟我有關係的!哈哈!
信軒:「我有去阿!你怎麼沒來呢?」-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芷伶:「唉唷!我昨晚太晚睡嘛!今天又陪男友去面試、所以囉…!」-又開始打混了…每次都這樣…
信軒:「是這樣喔!沒關係啦!」-心中翻騰著百般不是滋味,沒關係才怪!
芷伶:「那軒軒!你今天抄的筆記要借我喔?好不好呢?」-又開始撒嬌耍賴了!哼…
信軒:「好啦!我再COPY給你啦!可以嗎?」
芷伶:「耶!你最好了!軒軒,改天請你吃飯喔!」-又來了!每次的承諾都因為跟男友有約而沒能兌現,少來了!你的承諾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哼…
信軒:「好啦!」-唉,這樣的無奈與無力還要多久呢?
芷伶:「嗯!謝謝!那信軒我們下次再聊喔!掰掰!」
信軒:「好!掰掰!」

信軒掛了電話,一身疲累、一臉茫然的坐了下來,信軒在想:為什麼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擾亂他的情緒,千輒百回的翻騰,好像把他的心撕裂又縫合了一遍,每每跟她講話心頭總好像有一頭猛獸要衝了出來似的,狂跳不已!信軒拿起了日記本,把今天心情激動又平復的情緒,跟以往一樣的千篇一律的記載,相同的心境相同的筆觸,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了下去……………

信軒對芷伶的傾心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的認識與相遇是那樣地如吃飯睡覺般的自然。在那時助教指定芷伶作為全班作業的總收集人時,信軒只是冷冷的瞧了芷伶一眼,當時的感覺僅僅是:一個清湯掛面的小丫頭,白皙而乾淨。

之後隨著課程的進行與同學間的互動日益頻繁,信軒與昭勝,芷伶及秀尹,這四個人日益熟絡,儼然已經形成同學間的小團體,一同上課吃飯逛街打球,享受著正屬於這年代的大學青春,毫不保留毫不吝嗇毫不肯錯過的盡情歡娛,說說唱唱跑跑跳跳。

這正在編織的大學如詩如畫夢幻般的生活正逐漸在這兩男兩女間蔓延擴散,輪廓已經被構築好了,就等待這些稚嫩又熱情的年輕人去上色、塗抹、修飾、完成巨作。

射手座的雲月,
過了這麼多年,
你記得上了什麼色?
這幅巨作完成了多少,我不知道,
但..
賦雲看到了
一位有為有守的青年才子

p.s.
感情有時就是這麼奇妙
帶點吊詭..
:ro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