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9月 01, 2005 7:26 pm
這麼些年，我究竟捍衛了甚麼?撿到一隻貓，一隻流浪貓，巴掌大小，棕黑色的外表，一雙灰色的靈活大眼睛，對著我低低鳴叫。
二日二夜的相處，牠的所有權從地板到我腿際、往上延伸到胸口，最後我的頸間成了牠最愛停駐的休憩之所，最後一夜，牠賴在我的枕邊不肯離去，蜷縮在頸肩沉睡，咕嚕嚕鳴叫的肚腹聲，清晰可聞。
而我把牠送走了!
走出家門，我的淚已經掉落，還不住在心底安慰自己，得要學會放手，看著沉睡在提袋裡的貓咪，一次又一次地說著，離開對牠比較好。居處的狹隘、悶熱。一房、一小陽台、一衛浴、堆疊的書、滿屋凌亂的雜物……怎樣都不是個適合貓人共居的地方。真的，長痛不如短痛，一遍遍，我不停地在心底告訴自己。
直到認養的人接過貓咪，背轉過身離去，我仍佇足凝望，而後，終於情難自禁，躲入陰暗角落，低低啜泣了起來……
在人聲雜遝的廟宇，擠滿虔誠的信眾，雙手合十地膜拜，我藏身在一角，任淚水潰堤氾濫……
為什麼自己連一隻小貓咪都捍衛不了?
這麼些年，我究竟捍衛了甚麼?汲汲營營努力工作、生活究竟換得了甚麼?
我決定不再有信仰，再堅強的信仰於現實一點助益也沒有。生命中，有多少次、有多少回，我做了多少不得不的決定，每一次都筋疲力竭……
如果所有的磨難都是命定，無法更改，如果人生必須歷經一次又一次的心痛……那麼我為什麼要相信信仰可以獲得平靜、救贖！
我，從未擁有過。
屋子裡還留有貓咪的氣味。一雙靈活的大眼睛，痴痴凝視的眼神。張大嘴的低鳴。蜷縮成一團沉睡的身影。沒有貓沙，卻仍做出抓貓砂如廁的逗趣模樣。
我在一踏入房間之後，終於放聲嚎啕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