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天到來時,我知道他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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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等那天到來時,我知道他會來


1.

收到他的mail,遠從加拿大的冰封雪國。信中說了他將回國的消息,一顆心在嚴冬的寒流裏漸次的暖烘了起來。

同他認識在工兵士官班的三個月受訓時間裏,因同是大專生,接受同一項公差_英文翻譯,又有相同的不良嗜好_抽煙,就從這些細微的相似,開始了生命中一段美麗的插曲。

有人說,如何評量一個人是否為你的知己,方式頗為簡單,只消在心裏頭揣想_有天你將離開塵世,哪個人會不辭千里只為了見你最後一面,那人就可稱得上是你生命的知己_這個問題,我沒實際問過他,但,內心卻能篤定的說,「他會過來」。

工兵學校的受訓,短短三個月,而我們在那裏認識的時間卻又更短,一則我們分屬不同排,寢室也不在同一個房間,再者,士官受訓完就直接分發到各部隊,每個人的心情都為此忐忑不安,想著會不會抽中金馬獎,所以,起初的一個月,每人都如同鉈鏍,以自己為中心打轉。

忘了初相識時,是誰先開啟了話匣,又談了些什麼,只知道剛開始是一群癮君子窩著抽煙,到後來變成三兩個,到最後竟變成我與他在沒煙時,共同play一管煙。

軍旅是乏味至極的地方,唯一的樂趣就是享受越權的感覺,我們常趁著夜裏翻譯完一些資料後,就偷跑到屋頂平台抽煙,當時正值冬季,外頭寒風刺骨,便在滿天星斗的見證下,一邊拉緊外套吹吐白煙幻幻,一邊視若無人,蹲在女兒牆邊,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對人生的看法、對未來的規劃,等結束談話一站起身,才發覺兩腳僵硬,兩人不禁相視而笑在寒風中,用力按摩麻痺的雙腿舒筋活血;也還曾因天冷,索性就在黑闇的輔導長室,雲霧吞吐了起來。

軍隊可稱得上是男性的團體,對抽煙並沒有嚴格的禁令,唯讀在軍校及士官學校有這管制,現在想來,這不合理的規定對我們的初相識倒是件好事,畢竟,兩人偷偷地從事一件勾當,那種「同謀」的感覺,在瞬間便將陌生拉近成了熟悉。只是沒想到,脫離了兵役生涯,他慢慢將煙戒掉,只有在日後每年的相見裏,他偶而從我手裏接過一兩根雪白煙管,陪我回憶,但我卻選擇了慢性自殺,變成了台化的大煙囟。

他的外表如同他的興趣,是種美麗的組合,他能沉醉於作畫時的那份恬靜,又酷愛衝浪賽車血脈賁張的激昂,如同弟弟所描述_斯文有禮,但在文質彬彬的眼瞳裏,你可以看到一團火,燃燒著對生命的熱情,可這火又不像熾熱高溫會將人炙痛,頂多像暖陽將冰雪化融。

總認為自己的個性,如同蠍子,蟄伏在黑黝的洞穴裏,但在他的世界裏,黑暗頂多是陽光照射出的陰影。談到此,想起他曾有過的經歷,直到現今依舊令我欽佩不己,那是在工校受訓時的一段對話:
學生時代的他,有著一位學妹(曾是華航的空姐)對他頗為心儀,一天她心情不好,想找人談談,夜裏他便開著車子,陪她上烏山頭水庫,當時夜色淒迷,蟲鳴唧唧,在四下無人的月空下,若按我的劇本舖陳,該是天雷地火勾動的最好時機,沒想到兩人只在那裏談了一夜的心情。事後問他,怎不想採取反應,他只是淡淡的說:朋友而己,沒太多的想法。對我如此的問話,反倒覺得怪異。

當時,我本希望他能介紹那位學妹同我認識,但,話到嘴巴就是沒有勇氣說出,沒想到在他結婚時,那位學妹來了,一照面,我便開始悔恨,那時怎就將這請求隱藏在心底。

退完伍後,他家早己擬好移民的準備,以他能聽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ICRT的英語能力,是年,他便順利地通過了托福考,也申請到加拿大的學校,在他出國之前,一通電話,便將一年前特定的煙癮姶燃起,而雙腿麻痺的感覺也再度被喚起,彷彿昨夜才剛在屋頂陽台,捺熄一管共同play的香煙。

我挑了時間到台北同他碰面,而台北的交通一如報章媒體所記載,擁擠混亂不堪,可沒想到他竟把台北市街道,當成了競速的賽車場,讓我過足電動玩具的癮,現在回憶起來那情境,倒有些神似盧貝松的一部電影「終極殺陣」。說句心坎的,我還真不敢相信曾身歷其境,在擁擾的台北車陣中,以時速一百的高速,煞車停紅綠時,與前車後檔板的距離,只在三~五十公分的微小差距。


2.

他遠行到加拿大後,在台灣的我,每年起碼會接到他二通電話,一通是他告知回台灣的日期,另一通則是在過農曆年前夕,固定從加拿大捎來親切的消息,而此刻的越洋電話,就像室內分機完全無需考慮費用一般,幾次經我提醒越洋電話的昂貴,他總是笑著說:「Leo!我們多久沒談話了,況且,從加拿大打回台灣比較便宜。」對此,我總深感歉意,可他總如鮑叔牙一般,未曾怪罪過我孤僻的個性,也因此,讓我久久未去求證過兩地不同的費率問題。

雖說溫哥華號稱世界最宜人住居的城鎮之一,可伯父伯母大概尚未適應北國的風情,想著一堆親情寄放在此,哪能說走就走,因此每年回國一趟,便成了他同家人慣有的習慣,在這七、八年裏的七、八次的碰面中,除了一次我到台北之外,幾乎都是他特意在短暫回台的期間南下碰面,對此,他還是不等我表達歉意即輕快地說,「我回台灣時間上較有彈性,找你出來還怕會影響你的工作,...」其實,好想說,同老友碰面縱然有多大的案子也必需順延,若不能順延,頂多不接算了,畢竟,工作為的是金錢,而有些東西如Mastercard廣告所說,朋友感情無價,是無法購買。

四年前我訂好喜宴,打算終結單身的荒唐歲月,一通電話便接連了台灣與溫哥華兩地,我告訴他這消息,沒想到一個月後的結婚當天,從加拿大飛回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捧著一大束鮮花,真讓我感動不己。

碰面的次數從不是我們在意的問題,因為每次的相遇,從未有過「適應」的過渡期,倘若有的話,頂多也只是感嘆歲月在我臉上,留下斑駁的字句。是什麼樣的情感塑造彼此相知的情誼,在一次的對話裏,我們找到了可能的結論:「縱然相隔千里,各自經歷不同的生活波折,但內心最深處的那份柔軟,是不會改變,是那份篤定,讓我們得以穿越時空的距離。」

會面大抵選在台中東海,因為彰化這地方要我招待貴賓總覺得寒愴,我們習慣在柏拉圖的咖啡香氣裏,細細品嚐過去一年的每個生活點滴,而後步入東海大學,就著路易士教堂、文學大道前的草地,他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聊著他新近的畫作及在加拿大創造出的空間作品,我則端出這一年所參與的建築競圖案及最新詩作,並遞上一根當年所抽的長壽煙,就著東海的人文之風,兩個男人在談著一場心靈愛情。

柏拉圖曾說:「最高貴的愛情,源自於兩個男人之間。」

去年秋冬,電話再度響起,告知他將回國的消息,而這次不單是陪雙親回來一解鄉愁,而且要完成終生大事並宴請男方賓客,因為新娘是基督教徒,所以還有另一場聖潔的婚禮,選在加拿大白雪紛飛的教堂,就著上帝的目光宣誓愛的結盟;真是不錯,這對新人短短半年內就結了二次婚。為此,我到鶯歌陶磁老街挑了名設計師的琉璃對杯,當作祝賀之禮。當時選中這份禮物,主要是看上琉璃的溫潤與溫厚的造型,透露著濃重的古典中國風,可現今想起,就怕這禮物與他自己設計的新居有些唐突,畢竟,同是受教於西方現代建築的我,就覺得有些突兀,好在他室內設計的功力倍勝於我。在婚禮的場合,第一次見到新娘,看到她美麗大方的舉止,才知道,他三年時光真不白費,台灣最後一位處男,終於得到最後的桂冠,他們倆站在門口迎賓的畫面,讓我想到一句通俗的對話:好登配的一對,真可算是郎才女貌。

就我的性格,我不喜歡模糊曖昧的事物,而參加別人的喜宴,常會讓我產生「不該如何」的表情,因為我不曉得是要以參加喜事或喪事的心情去看待,而現今離婚率更強化我這印象,而不少餐廳為了應景,喜歡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喜氣,就更讓我提心吊膽,而鄉下的婚宴常伴隨著「脫衣舞孃獻唱」,更不禁令我聯想,是否是至親好友,怕新郎在洞房花燭夜陽萎不舉,大伙湊足了錢幫他準備的一劑威而剛;但聽他說,婚宴是在台北福華飯店舉行,真讓我省卻了一半焦慮。

繼而想到心理學家佛洛姆的一句名言:「一個人的性格是一個人的命運!」我知道他對生命自持的能力與情感的潔癖,因此,他的婚禮我是由衷高興地參加,只差忘了別上大紅的領帶及放一大長串的鞭炮慶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新郎新娘也敬完了酒,我煙癮又犯,上樓到吸煙區去補充能量,一回來,看他也離席,找不著他的身影,一轉身,沒想到他竟在身旁,因為不太常參加婚禮,沒學會老人家的四字六字的祝賀話,唐突之間舌頭打結,只能以笨拙的聲音說:「Rob,恭喜!恭喜!」沒想到他竟回了句:「Leo,晚上你打算幾點回彰化呢?」「若方便的話想同你好好聊聊!畢竟咱倆這一下可能要好久才能再碰面。」我心想,「結了婚的男人,雖說比結了婚的女人強,但,婚姻總要以部份自由來作補償。」一晌沒答腔,他隨即補了一句「不介意,我開車載你回彰化吧!」登時嚇了我一跳,一幀台灣地圖便從腦海浮現,這段距離的折返是多麼的耗時,相當於由基隆一路開到高雄屏東,最重要的是,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


3.

喜宴結束後,Rob送回了新娘及其雙親,我及他兩位朋友,便在福華飯店中庭的咖啡館,重開了話題。

夜好深,周遭的聲音漸漸靜寂,友情凝固在丁香煙草的濃重氣味裏,那是我從巴里島帶回的印尼煙,照例又遞給Rob一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朋友看了看錶,咳嗽了一聲,便道了聲「再見」,或許他受不了友情這濃烈的氣息,在人群漸漸散去的情境,讓我聯想到工校受訓時,屋頂平台的伙伴,到後來也只剩我與Rob.

凌晨十二點從福華飯店走出,台北的深秋有微涼的寒意,招了輛計程車,先回Rob的家中取車,一到家門,才驚覺伯父伯母因兒子的喜事正高興未睡,趁著Rob換裝之際,便同他們閒聊了一會,沒想到淡淡的對話,竟讓我至今感動不己。趁著記憶猶新,在此儘量清晰地呈現當時的情境。

「Leo,歡迎!歡迎!感謝你大老遠從彰化趕來,參加他的婚禮。」我想伯父大概還不曉得四年前,Rob遠從溫哥華飛回台灣參加我的婚禮,對此,我真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Rob時常談起你,說當兵認識了個朋友,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是建築師又是消防設備師。」「聽說,你還比了很多競圖案,真是不簡單!」伯母說,「這麼晚,還有沒有車回彰化呢?要不要先在家裏休息一晚呢?」未答腔,剛好Rob換好衣服便加入話題。

「媽!Leo明天事務所還有事要忙,等會我開車送他回去!」

「開車到彰化,......」「可,你昨夜也沒睡好覺,身體受得了嗎?」

「沒關係,這一趟路在加拿大算不上什麼!」

「可,......」

伯父接下伯母的對話,「也好,Rob每次回到台灣,不管停留幾天,就說非得去見你。...你們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也說不得清。送送應該!」我猜想伯父也應有過一份男人之間的深厚友誼。

伯母在臨行前叮嚀一句,「Rob,你穿這樣行嗎?」

只見他身穿一件短袖,在即將入冬的夜裏。

車行回彰化之際,Rob接到新娘Yingying的電話,是關心的問候,「現在你人在哪裏?」新婚之人,總不時會這甜蜜的纏綿,他回答,「我載Leo到車站去搭車。」而這善意的謊言,加添著我的歉意。而今,將這段文字公布在網站,雖說,沒有多少讀者群,但若被Yingying得知實情,真怕她怪責Rob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

接下來,便正式了進入我同他「宇宙之心」的探索之旅。

他說,這是結束單身的最後狂歡,想要有些不一樣的記憶,問我,有沒有特別的場景,我想了想,若是普通的朋友,一場單身派對就夠他終生回憶,但Rob有著道德的潔癖與對新娘的忠貞之情,若真是脫衣舞孃的派對之夜,也太對不起新娘與我Rob之間獨特的友誼。

我告訴他南下彰化沿途會經過台中都會公園,園內有個地方頗為幽靜,四周放眼望去一片廣闊,中間有粒大石,就像宇宙之心,每當我心情煩悶時,自己一個人便常跑到那裏靜想冥思。

車子快速地滑動在北二高的黑暗裏,沿途除了剛才那通Yingying的關心電話外,其它的時間,我們靜靜地談著話,抽著丁香煙,耳畔是改裝過的BMW的低沉引擎聲,呼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冷風。

「Leo,人的相遇是種奇特的緣份,算來,我們從工校之後碰面的次數其實不多!」

「嗯!只有每次你從溫哥華回來,我們才有機會碰面。」

他曾多次同我提及加拿大旅行的事宜,一則他知道我熱愛旅遊,一則他想領我看一下北國風情,讓我的足跡踩踏在他熟悉的環境;只不過,此刻的我,對古文明有份莫名的感動,大陸,尼泊爾及巴里島,會更吸引我的目光,再者,這麼重要的溫哥華之行,若是太早實現,就好像一個人在年輕時,便完成重要的生命目標,會有種頓失重心之感,但我心裏清楚,溫哥華我肯定會去,我生命中難忘的知己!

「我的朋友不算少,但,談得來的就你與加拿大的一位朋友,有時,Yingying會對這種近乎的愛情吃醋!」

心中突然浮現出柏拉圖的那句名言:「最高貴的愛情,源自於兩個男人之間!」

車子穿過了龍潭收費站,在竹南系統交流道,順利地接上中山高速公路,筆直地開往宇宙之心。

山上的夜,如同低溫的冷凍庫一般。我們將車子停靠在東海大學前的便利超商,過熱的引擎從排氣管呼出好大的一團霧氣。此地,在入冬的時期,強勁的東北季風,我想只有澎湖的風櫃可以比擬,看著他單薄的短袖,我隨口問了聲,「Rob,你會不冷呢?」他搖了搖頭。

我突然想到酷愛衝浪的他,一件防寒衣,載浮載沉在加拿大的冰冷海域,那是多麼蝕骨的溫度。等浪,等待生命中剎時的激昂。

我顫抖地拉了拉大衣的領口,而他只有一件短袖,卻包覆著一身銅牆鐵壁。

在便利超商前,我們買了些熱食,冰酒及香煙,當然還有經典的關東煮。此時的腦袋,一閃而過一個廣告-在白雪紛飛的北海道,一對情人在一間便利超商外,共同窩著一碗熱呼呼的”關東煮“。

在此,我有必要事先說明一下,我同Rob兩人並 沒有任何的同志情誼,那只是份超越時空的生命相遇。

都會公園比我預期的來得黑暗,遊園燈及管理處的燈火,早在十點便關閉了。而雲霧遮月的夜空,星子卻出其的亮閃,一顆顆如同嵌在黑鵝絨上的大小晶鑽。平常熟悉的路徑,而今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片沒有方向感的黑森林。

杖著男人氣概,我們直直地闖進這片黑墨,闇暗中,不時有彼此的提醒,「小心,這裏有個台階。」為沉睡的大地譜上人語的旋律。

在毫無方向感的過程,我引錯了路,迷途重返,繼而繞道遠行,跌跌撞撞,等一回過神來,一個開曠地,在眼前展開,是「宇宙之心」直逼在眼前,四周沒有任何的樹木遮蔽,在鐵灰的穹蒼裏,一切好靜好靜,彷彿可以聽到自己與ROB 的心跳。

順著地上的石板鋪面,趁著璀燦的星光,我們走向那靜默的核心。兩人立在那個大石上,如稚童在玩鉈鏍時,將身體定在原地打轉,極力四望只見老遠處一圈圈的林木剪影,逼視出這唯一的中心。

「真的,這地方像極了宇宙之心。」聽到Rob如此講,一份忐忑的心釋然了。畢竟這是多麼特別的日子-他的新婚夜,而伴他同行的不是新娘,若沒有一些「驚訝、讚嘆」的形容詞,我想我不會心安。

而後,我們從核心退出,挑了一處進入「宇宙」的入口台階,席地而坐,吃著還冒著熱氣的關東煮,並打開剛買的冰酒,照例遞上一管白長壽。想到此,若Yingying知道她老公被朋友拉去吸毒,肯定會將我列入損友之林,還好,倘真有罵聲從溫哥華傳來,大概到了太平洋也被海風吹散,我是注定聽不到的。

「婚姻是份甜蜜的負擔。」同Rob的聚散,在往昔總如牛郎與織女一般,註定是一年一次,因此沒有過多的離別的愁緒。而今,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份甜美的愛情,對此,我是真心為他高興,可一想到下次的碰面,或許就如同伯父所言,「誰說的準!」不禁有些愴然。

或許是淡淡的傷感罩籠,我們靜默了許久。此刻,狂噭的風聲在園內嘶吼,清晰可聽。

為打開沉寂,我遍尋著合適的話題,「Rob,你們這段感情路,走了三年,也歷經了不少風風雨雨,而今終於娶得美嬌娘。真是替你由衷高興。」

可又淘氣地加入句法國諺語,「男人若想體會孤獨,不如去結婚吧!所以,你將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多看看書,或是作畫了。」雖說大部份的己婚男子會認同我這看法,但對於一個好友,又是婚姻的新人,如此告揭這沉重的事實,現今想來還認為有些不妥,但,「有原則必有例外」我相信他會走出最好的一條婚姻之路。

夜是靜止的,只有時間不停地流淌。在開啟了話匣後,他娓娓地道出人生的規劃及對婚姻的看法,而後,話語一停,又回到一片寧謐。只見手頭的煙,飛化成頭頂的白霧。

此刻想說很多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就互守著一份陪伴,我們走入禪的最高境界「無聲勝有聲」。原來,美感經驗的傳遞不是靠著言語,是靠著相識的心,永遠清楚「你在那裏」。

突然月亮一把抓破了灰雲,宇宙之心抖現亮出一大半淨潔光暈。

「好圓的月!」我驚嚇地脫口而出,「 Rob!外國的月亮真的比台灣大嗎?」

「嗯!一次夜間,開車離開溫哥華,還曾被好大的月亮嚇了一跳!」

「是緯度的關係嗎?」話剛到嘴邊,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畢竟,科學的證據又怎能干擾這份難得的友情。順著他的視線,我感受到他的經驗,一越過山陵線,好大的一只橙紅燈籠,迎面撞上的那份恐懼。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順手拾起了地上的煙頭,待要起身,那份熟悉的麻痺又襲上心底,...彼此相視而笑,拍了拍褲子。在離開「宇宙之心」時,只聽彼此說了句,「Leo,謝謝你!」「Rob,謝謝你!」

「Leo,謝謝你!」「Rob,謝謝你!」
一切盡在平凡雋永中

真心的朋友,一生難求,賦雲祝福你倆 :lol:

等那天到來時,我不確定她會不會來。

羨慕如此相知相惜相解的夥伴,有感。
很令人感動的描寫。

只是我覺得或許因為當初翻譯的「錯誤」,造成許多現今的混亂:
柏拉圖曾說:「最高貴的愛情,源自於兩個男人之間。」
事實上就英語來說,love並不只單代表「愛情」,於中文可翻出千百種情意。於此,泛指「愛」吧,或是最高情操會比較貼切。如此一來,就不會有兩個男人間「愛情」的錯誤連想。那就真的會讓人當場昏倒 :shock:
沒有譯錯
是愛情,而非”愛”
若指最高貴的愛,是親情
柏拉圖所言,我贊同七八分,另二三分,歷史傳言,他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