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絲紫羅蘭


在不知名的某時,我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溫度正一件一件地撥去我身上的衣服,當我只剩件內褲手上拿瓶coke時,我的視網膜突然閃過她睡在桌上的模樣:髮絲自然的垂下,然後那朵花:紫色,不知名,有梗的,躺在她旁邊。
其實並不累,只是難過時或是有情緒時都會想睡覺,這不知道是那個學妹說的。我平躺在床上,面前的吊燈準確地將一些光線折射出來,它一動也不動,在我頭上。星光、清涼的夜晚,沒什麼煩憂,沒什麼好擔心,今天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況。
「妳身體不舒服嗎?」我還記得我那時這樣問,第二節下課時。妳雙眼微開,輕輕地點頭。身體不舒服,我小聲默唸,真的是這樣的嗎?
第一節下課,我穿上一身綠,在校園裡,當上郵差了,只不過只有一封信要送罷了:妳給學妹的回信。這種事,就像是古時候的語言記錄:結繩記事,打一個結,發生一件事,在打一個結,又發生一件事。我們和那些學妹之間打過幾個結了?只覺得好多。
我走了大片地方,來到她們教室,一陣問候和正常問答後,她竟然跑了過來,手上拿著一朵花,紫色小小的,好可愛,也許叫它紫羅蘭吧!
「你就拿去給她吧!」她笑著說。
「怎麼會有花呢?」
「特別幫你拿的,綜合活動課。」我仔細的端視著那朵不知名的花。
「人造花,不用聞了,沒有香味的。」她說。
「妳看過那篇文章吧!裡面出現人造花的那篇:『我仔細的端視著那朵不知名的花。』她說:『她是永不凋謝的愛。』一朵人造花。」
「連裡面都被下來了,真不愧是作者。」
鐘聲響了,我拿著花,衝回教室,一路上遇到認識的人。「哇!鮮花快遞!」「給誰的呀?」我只是笑著。
我在思考著妳收到時的反應,或著,我還在抉擇要不要給妳,甚至,學妹給我花,她內心真的希望我把花交給誰呢?又像是那篇小說一樣,「問號」。
我再度睡了一下,醒後,眼前那幅景象更清楚了。
妳和其他人聊著天,我走近,把花放在妳桌上,「愛的真諦,記得嗎?那朵人造花。」我念了一次裡面的那句話,然後再補述:「就像是愛一般。」國文課本選讀一:「我所知道的康橋」。徐志摩的詩:「我悄悄地來,正如我悄悄地走。」
不過這悄悄,我不知是否做錯了。第二節數學檢討考卷,雖然說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但我覺得我沒平常那樣發問多了。因為妳在我身後,趴在桌上,睡了。
對於別人來說,很單純,只是班上某人在上課時趴在桌上,然而對於一雙出自於作家的眼眸,它卻是一幅很美的畫面,至少對我而言更可言之。
「妳的髮絲散亂著
內心的線也不知怎地糾纏著
像是皮諾丘小木偶
不知誰在上面操作著
妳在舞臺上跟著演出
布幕拉下
有一朵花在妳耳畔
以「不會凋謝」的名義
開滿了妳的心」

當老師轉過身去寫黑板時,我對妳輕聲說:「這朵花送錯了嗎?」並把花拿走,因為我覺得應該是它的關係。妳,喜歡那朵花嗎?
現在,不知那朵花在妳心中的花瓶裡,還是在泥地上,任人踐踏呢?
當初,我,應該寫下這首詩才對,卻不知為什麼,竟然在第七節上課寫了一些無法理解的文字,在這裡,跟妳說聲對不起了。
不知不覺中,覺得「我和她」已經越來越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