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5月 07, 2004 7:29 am
～又見炊煙補述十七：愛的真諦（下）
姥姥接著說：自從你告訴小茉莉有關你母親的一些事後，小茉莉就越來越與你親近了！其實，她告訴我，她很想認識你的母親，卻又不知如何去認識去親近！而且，你們倆開始慢慢變熟後，她在家裡啊，十句裡是有七句是在說你這個小農夫的，惹得她父親十分不悅，還很反對她與你靠近！之後，還差點鬧了家庭革命，爺爺保持中立，姥姥我呢，是贊成你們倆作個少年知音的，我與她父親，我們母子倆意見很不一致，等姥姥見過你也比較認識你之後，那已是我們四人第一次打橋牌的時候了。我與爺爺常在週末晚上，到基隆港接小茉莉回家，姥姥發現她比以前活潑快樂很多很多，有一回被她父親知道了，我們在家裡大吵了一架！
小茉莉的父親認為，小茉莉的年紀還小，怎麼能交男朋友呢？姥姥那時認為已經很認識你這個小農夫，你的家庭等各方面我也比較清楚了，況且，我發現小茉莉比以前快樂，她以前的文靜，在姥姥的眼裡，其實是一種孤單無伴的寂寞，她莫名地改變很多，早上不再那麼會賴床，有時還自己早早起床要姥姥幫她打辮子，變得很喜歡上學，有時小小的感冒不舒服，我要她請假，她也不肯，還會有興趣問姥姥，這個東西怎麼煮？那個三明治怎麼弄？你在火車上每天陪她吃早餐應該知道吧？我說：有啊！她在火車上第一次拿著兩個三明治出來，說是她在早餐店買的，一人一個，一起吃早餐，還一直問我好不好吃？我說我已吃過媽媽煮的地瓜稀飯了，她有點不太高興地說，人家就是要你陪我吃早餐嘛！我說與家裡巷子口那家早餐店賣的，味道有點不太一樣。她就追著我問，味道哪裡不一樣？要我一五一十地報告！我說完後，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原來什麼多放了，什麼少放了！還要我下次用塑膠袋帶一碗媽媽煮的地瓜稀飯給她吃吃看，說她沒吃過！
姥姥問：那你後來有拿媽媽煮的地瓜稀飯給她吃，這個她那天放學回家後，很開心地跑來我房間告訴我，還說那地瓜是小農夫金山老家的田種出來的！說一定要逼你要挖地瓜時，要帶她一起去玩！被她父親聽到後，她父親抱怨她整日跟你跑來跑去地，像個野孩子！姥姥見小茉莉這麼開心，心裡也很高興，但他父親來潑了一盆冷水，惹得我這個作奶奶很不高興，與她父親起了口角，小茉莉就躲到她房裡去！我責備她父親說：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大小聲，你懂得小茉莉的心思嗎？她今天三餐吃了什麼東西？心情怎麼樣？因為什麼而快樂？又是因為什麼而難過？這些你都知道嗎？我告訴你，這些小農夫都知道，我這個姥姥也都知道，不要整天只會要求要求、限制限制，怕小孩溺水就叫她離水遠一點，你要教她怎麼游泳才對，這個你知道嗎？小茉莉已經夠乖巧的了，從小一個人長大，聽你的話，每天把功課作得好好的，書唸得好好的，但你這個作父親的捫心自問，她曾向你說過什麼貼心話沒有？你不知你們父女倆的距離有多麼遠嗎？她一見到你，很不得已地就要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了！
我向姥姥說：惹得她們父女倆水火不容，我覺得很抱歉！姥姥安慰我：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很誠懇地跟小茉莉相處，這個姥姥心裡都知道，姥姥只是看不過去，就想把她們父女倆的心結說出來罷了！我繼續問著：後來呢？姥姥說：後來啊，小茉莉她父親被我說中了心結，惱羞成怒地說他是她的父親，他有權決定要如何教育自己的女兒！姥姥聽到這句話，氣得不得了！我氣得對小茉莉的父親說：你是她的父親，你有盡到作父親的責任嗎？他反而反駁我說：哪裡沒有？至少她現在書唸的很不錯，我為此感到高興與驕傲，有乃父之風。我不高興地說：不要以為她今天這樣，是你帶給她的，是呀，你是個博士，但我在眼裡，你在作父親這點上，還是個小學生！小茉莉曾跑到你懷裡撒過嬌嗎？你這個父親對她來說，就像個刺蝟，是她自己乖巧懂事，體諒你的喪妻之痛，你很孤獨，她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你知道當你責備她後，她一個人在房裡偷偷哭嗎？我就搞不懂，為什麼兩個心裡都覺得孤單的父女，沒有那份相依為命的感情呢？原因是什麼？就在你並沒有真正關心她的心，你注重所有外在的表象，卻是捨本逐末，捨近求遠，忘了什麼才是最可貴的東西！我向姥姥說：姥姥說這些話，她的父親應該很不悅吧？姥姥說：嘿！小茉莉的父親豈止不悅，還反駁我說：我哪裡沒有盡父親的責任，她乖乖地把書讀好，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這就是我為她所作的安排！
姥姥我聽了這句後更生氣了，我對她父親說：不要再用你的思想給小茉莉下套子了！你為她設想，我還覺得是一種摧殘！養孩子就像種花養花一樣，要給花可以長得好的土，她才會快樂地生長，也才長得好！小茉莉的父親生氣啊，他生氣地對姥姥我說：我哪裡摧殘她了？她現在亭亭玉立知書達禮，還是個北一女的學生呢，我這個父親哪裡作錯了！妳何必一定要讓她跟那個小農夫鬼混？說不定哪天，她還沒畢業呢，就被人家把肚子搞大了！我聽了這句，面紅耳赤地氣得不得了，我為你伸冤那（我聽到這裡心裡頭也很生氣，等於拐個彎罵我的父母親），我說：小農夫哪裡不好？是啊，人家家裡是窮了點，家裡是種田的，父母還是在幫人家蓋房子的小工，但是人家家裡，家庭和樂地不知比你們父女倆多了好幾倍呢，差得有多遠你知道嗎？天差地遠了！人家的父母是怎麼教孩子你知道嗎？只用一個世上最簡單最有智慧的方式，那就是「感動」！我反而覺得小農夫的母親是世上一個很了不起的母親，人家一個沒唸過什麼書的村姑，那麼懂得怎麼教孩子，讓我這個老太婆佩服地五體投地，說讀書好了，村姑教出來的孩子有比你差嗎？我告訴你，非但沒有比你差，人家還帶出兩個健健康康的孩子，還都是唸建中的，都和父母貼心得不得了，你有什麼資格對人家這樣品頭論足的，是啊，你是個博士，但我告訴你，人家父母只是沒有那個讀書命，若是有，也一定比你強得多！你非但不懂得謙虛，還如此嫌棄人家，人家是哪裡礙到你了？說穿了，只是礙到了你一個作父親的私心！
姥姥問我：小農夫啊！你知道小茉莉的父親怎麼說嗎？我說：怎麼說？姥姥說：姥姥我狠狠地說了這麼多，竟然還點化不了一顆讀了很多書的頑石！他反駁我說：我哪裡有私心？姥姥我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多，只好一不作二不休地把一切都抖了出來了！我問姥姥：抖出什麼？姥姥說：我對小茉莉的父親說，你就是因為失去你心愛的妻子，所以就更怕失去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你的私心。女兒長大了，以後遲早是要離開你的，但就是因為你這份私心，搞得你當不了一個好父親，不要以為你是小茉莉的父親，有權利決定如何教育她，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但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教育她的方式，讓她如此忍受著敢怒不敢言。是啊，你是她的父親，始終都是，有權決定怎麼教養自己的女兒！但我告訴你，我還是你的母親呢，我心疼自己的孫女不行嗎？我看她痛苦的成長心裡難過不行嗎？我要改變你教育她的方式不行嗎？我告訴你，「因材施教」、「教學相長」是很重要的，小茉莉最想要的不是你的責備與要求，是你的讚美與鼓勵，作個好父親吧，你若是真的愛這個女兒，就用心地多關心她，不要情緒上來就說惡毒的話，算我這個老太婆求你了！小茉莉的母親，要不是趕著要到醫院幫病人開刀前，跟你這個臭脾氣大吵一架，哪會心神不寧地出了車禍，就這麼倉促地離開小茉莉了，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對得起你心底的愧疚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說說，你這樣當父親，你真的快樂嗎？你也問問自己，用自己的真心問問自己！
姥姥摸著我的頭說：小茉莉的父親就這樣被姥姥罵哭了！小茉莉在房裡難過啊，姥姥不得已把她母親搬出來點那顆頑石，她躲在房裡是非常想念她的母親的，姥姥就到她房裡，讓她在姥姥的懷裡哭，哭著哭著她就睡著了！她在醫院病房裡跟姥姥說了好多事，有很多是跟你有關的，她說你為了她被別人吃豆腐，你脾氣一上來，差點跟人家打架等等諸如此類的，不止這些，還有很多呢，她還說很喜歡跟小農夫鬥嘴，每天搭火車時，就常在火車裡鬥，她跟我說與你這個楞小子在一塊兒啊，一輩子都不會無聊！還跟我說：姥姥你別看小農夫那樣靦腆的樣子，他剛認識我時皮得很，我那時給小農夫取了個綽號，叫作「皮的」，他反而給我取個綽號叫「乖的」，害我不服輸的想要給他再取一個綽號，我就問小農夫了：我有英文名字，是爺爺取的，你有嗎？小農夫卻傷心起來了，說他爺爺已經過世了，於是我覺得很抱歉地，要為他取一個英文名字，但又要是個絕無僅有的，與他那個皮樣很搭的，於是我就送他一個叫作「皮皮蛋」的英文名字，「ppegg」，小農夫說他不要這個名字，我就哄他說：這個名字好啊，你看喔，皮皮（pp）的你往右邊看，看到往左邊害羞地看著你的我（gg），而且很對稱，很合乎我們雙子座耶！就這樣，小農夫最早的英文名字，就被小茉莉連哄帶騙地命名為「ppegg」。
我聽著姥姥訴說起小茉莉在醫院時，與姥姥閒聊起我們的往事，突然問起姥姥：她走之前有沒有留什麼話給我？姥姥一聽到我這麼問後，忍不住地就掉起眼淚來，含淚地說：有，她在離開之前，確實有句話叫我務必跟你說。她喊著姥姥，我問她要不要叫你來見她最後一面，她用盡力氣地直說不要，然後氣如游絲地說：不要讓小農夫看見花落的模樣，最美麗的花，要在沒有人知道的雨夜裡落下。之後就一直說著．．說著．，姥姥哭得很傷心，我蹲在姥姥身旁問：她說了什麼？姥姥含淚地說：她一直微弱地說著「夕陽」，說了好幾聲，我看她撐不下去了，問她如果有什麼話要跟小農夫說，趁現在趕快告訴姥姥讓姥姥轉達，她使盡力氣緩慢地說：告訴夕陽，「愛是永不止息」。她要我跟你說：愛是永不止息。
我趴在姥姥懷裡嚎啕大哭，心裡像千萬道閃電打在地上，割裂了心土。
SOLO 2004.05.05晨酒筆
∮情鎖∮ 詞：路寒袖 曲：詹宏達
逐工見面一尺長 一尺宛然千里遠
眾人面前裝笑容 笑中含淚心頭酸
人情束縛暗吞忍 今生今世毋免問
親像鳥隻歇枯枝 一時鬥陣無同床
有花無果 無果命薄
命薄緣無 緣無看花落
花那落 情就鎖 怨嘆阮感情
飄飄搖搖漸漸無
身軀倒在雙人床 暗暝那會彼呢長
月娘那會這呢光 害阮心頭罩白霜
有花無果 無果命薄
命薄緣無 緣無看花落
花那落 情就鎖 怨嘆阮感情
飄飄搖搖漸漸無
姥姥接著說：自從你告訴小茉莉有關你母親的一些事後，小茉莉就越來越與你親近了！其實，她告訴我，她很想認識你的母親，卻又不知如何去認識去親近！而且，你們倆開始慢慢變熟後，她在家裡啊，十句裡是有七句是在說你這個小農夫的，惹得她父親十分不悅，還很反對她與你靠近！之後，還差點鬧了家庭革命，爺爺保持中立，姥姥我呢，是贊成你們倆作個少年知音的，我與她父親，我們母子倆意見很不一致，等姥姥見過你也比較認識你之後，那已是我們四人第一次打橋牌的時候了。我與爺爺常在週末晚上，到基隆港接小茉莉回家，姥姥發現她比以前活潑快樂很多很多，有一回被她父親知道了，我們在家裡大吵了一架！
小茉莉的父親認為，小茉莉的年紀還小，怎麼能交男朋友呢？姥姥那時認為已經很認識你這個小農夫，你的家庭等各方面我也比較清楚了，況且，我發現小茉莉比以前快樂，她以前的文靜，在姥姥的眼裡，其實是一種孤單無伴的寂寞，她莫名地改變很多，早上不再那麼會賴床，有時還自己早早起床要姥姥幫她打辮子，變得很喜歡上學，有時小小的感冒不舒服，我要她請假，她也不肯，還會有興趣問姥姥，這個東西怎麼煮？那個三明治怎麼弄？你在火車上每天陪她吃早餐應該知道吧？我說：有啊！她在火車上第一次拿著兩個三明治出來，說是她在早餐店買的，一人一個，一起吃早餐，還一直問我好不好吃？我說我已吃過媽媽煮的地瓜稀飯了，她有點不太高興地說，人家就是要你陪我吃早餐嘛！我說與家裡巷子口那家早餐店賣的，味道有點不太一樣。她就追著我問，味道哪裡不一樣？要我一五一十地報告！我說完後，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原來什麼多放了，什麼少放了！還要我下次用塑膠袋帶一碗媽媽煮的地瓜稀飯給她吃吃看，說她沒吃過！
姥姥問：那你後來有拿媽媽煮的地瓜稀飯給她吃，這個她那天放學回家後，很開心地跑來我房間告訴我，還說那地瓜是小農夫金山老家的田種出來的！說一定要逼你要挖地瓜時，要帶她一起去玩！被她父親聽到後，她父親抱怨她整日跟你跑來跑去地，像個野孩子！姥姥見小茉莉這麼開心，心裡也很高興，但他父親來潑了一盆冷水，惹得我這個作奶奶很不高興，與她父親起了口角，小茉莉就躲到她房裡去！我責備她父親說：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大小聲，你懂得小茉莉的心思嗎？她今天三餐吃了什麼東西？心情怎麼樣？因為什麼而快樂？又是因為什麼而難過？這些你都知道嗎？我告訴你，這些小農夫都知道，我這個姥姥也都知道，不要整天只會要求要求、限制限制，怕小孩溺水就叫她離水遠一點，你要教她怎麼游泳才對，這個你知道嗎？小茉莉已經夠乖巧的了，從小一個人長大，聽你的話，每天把功課作得好好的，書唸得好好的，但你這個作父親的捫心自問，她曾向你說過什麼貼心話沒有？你不知你們父女倆的距離有多麼遠嗎？她一見到你，很不得已地就要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了！
我向姥姥說：惹得她們父女倆水火不容，我覺得很抱歉！姥姥安慰我：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很誠懇地跟小茉莉相處，這個姥姥心裡都知道，姥姥只是看不過去，就想把她們父女倆的心結說出來罷了！我繼續問著：後來呢？姥姥說：後來啊，小茉莉她父親被我說中了心結，惱羞成怒地說他是她的父親，他有權決定要如何教育自己的女兒！姥姥聽到這句話，氣得不得了！我氣得對小茉莉的父親說：你是她的父親，你有盡到作父親的責任嗎？他反而反駁我說：哪裡沒有？至少她現在書唸的很不錯，我為此感到高興與驕傲，有乃父之風。我不高興地說：不要以為她今天這樣，是你帶給她的，是呀，你是個博士，但我在眼裡，你在作父親這點上，還是個小學生！小茉莉曾跑到你懷裡撒過嬌嗎？你這個父親對她來說，就像個刺蝟，是她自己乖巧懂事，體諒你的喪妻之痛，你很孤獨，她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你知道當你責備她後，她一個人在房裡偷偷哭嗎？我就搞不懂，為什麼兩個心裡都覺得孤單的父女，沒有那份相依為命的感情呢？原因是什麼？就在你並沒有真正關心她的心，你注重所有外在的表象，卻是捨本逐末，捨近求遠，忘了什麼才是最可貴的東西！我向姥姥說：姥姥說這些話，她的父親應該很不悅吧？姥姥說：嘿！小茉莉的父親豈止不悅，還反駁我說：我哪裡沒有盡父親的責任，她乖乖地把書讀好，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這就是我為她所作的安排！
姥姥我聽了這句後更生氣了，我對她父親說：不要再用你的思想給小茉莉下套子了！你為她設想，我還覺得是一種摧殘！養孩子就像種花養花一樣，要給花可以長得好的土，她才會快樂地生長，也才長得好！小茉莉的父親生氣啊，他生氣地對姥姥我說：我哪裡摧殘她了？她現在亭亭玉立知書達禮，還是個北一女的學生呢，我這個父親哪裡作錯了！妳何必一定要讓她跟那個小農夫鬼混？說不定哪天，她還沒畢業呢，就被人家把肚子搞大了！我聽了這句，面紅耳赤地氣得不得了，我為你伸冤那（我聽到這裡心裡頭也很生氣，等於拐個彎罵我的父母親），我說：小農夫哪裡不好？是啊，人家家裡是窮了點，家裡是種田的，父母還是在幫人家蓋房子的小工，但是人家家裡，家庭和樂地不知比你們父女倆多了好幾倍呢，差得有多遠你知道嗎？天差地遠了！人家的父母是怎麼教孩子你知道嗎？只用一個世上最簡單最有智慧的方式，那就是「感動」！我反而覺得小農夫的母親是世上一個很了不起的母親，人家一個沒唸過什麼書的村姑，那麼懂得怎麼教孩子，讓我這個老太婆佩服地五體投地，說讀書好了，村姑教出來的孩子有比你差嗎？我告訴你，非但沒有比你差，人家還帶出兩個健健康康的孩子，還都是唸建中的，都和父母貼心得不得了，你有什麼資格對人家這樣品頭論足的，是啊，你是個博士，但我告訴你，人家父母只是沒有那個讀書命，若是有，也一定比你強得多！你非但不懂得謙虛，還如此嫌棄人家，人家是哪裡礙到你了？說穿了，只是礙到了你一個作父親的私心！
姥姥問我：小農夫啊！你知道小茉莉的父親怎麼說嗎？我說：怎麼說？姥姥說：姥姥我狠狠地說了這麼多，竟然還點化不了一顆讀了很多書的頑石！他反駁我說：我哪裡有私心？姥姥我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多，只好一不作二不休地把一切都抖了出來了！我問姥姥：抖出什麼？姥姥說：我對小茉莉的父親說，你就是因為失去你心愛的妻子，所以就更怕失去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你的私心。女兒長大了，以後遲早是要離開你的，但就是因為你這份私心，搞得你當不了一個好父親，不要以為你是小茉莉的父親，有權利決定如何教育她，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但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教育她的方式，讓她如此忍受著敢怒不敢言。是啊，你是她的父親，始終都是，有權決定怎麼教養自己的女兒！但我告訴你，我還是你的母親呢，我心疼自己的孫女不行嗎？我看她痛苦的成長心裡難過不行嗎？我要改變你教育她的方式不行嗎？我告訴你，「因材施教」、「教學相長」是很重要的，小茉莉最想要的不是你的責備與要求，是你的讚美與鼓勵，作個好父親吧，你若是真的愛這個女兒，就用心地多關心她，不要情緒上來就說惡毒的話，算我這個老太婆求你了！小茉莉的母親，要不是趕著要到醫院幫病人開刀前，跟你這個臭脾氣大吵一架，哪會心神不寧地出了車禍，就這麼倉促地離開小茉莉了，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對得起你心底的愧疚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說說，你這樣當父親，你真的快樂嗎？你也問問自己，用自己的真心問問自己！
姥姥摸著我的頭說：小茉莉的父親就這樣被姥姥罵哭了！小茉莉在房裡難過啊，姥姥不得已把她母親搬出來點那顆頑石，她躲在房裡是非常想念她的母親的，姥姥就到她房裡，讓她在姥姥的懷裡哭，哭著哭著她就睡著了！她在醫院病房裡跟姥姥說了好多事，有很多是跟你有關的，她說你為了她被別人吃豆腐，你脾氣一上來，差點跟人家打架等等諸如此類的，不止這些，還有很多呢，她還說很喜歡跟小農夫鬥嘴，每天搭火車時，就常在火車裡鬥，她跟我說與你這個楞小子在一塊兒啊，一輩子都不會無聊！還跟我說：姥姥你別看小農夫那樣靦腆的樣子，他剛認識我時皮得很，我那時給小農夫取了個綽號，叫作「皮的」，他反而給我取個綽號叫「乖的」，害我不服輸的想要給他再取一個綽號，我就問小農夫了：我有英文名字，是爺爺取的，你有嗎？小農夫卻傷心起來了，說他爺爺已經過世了，於是我覺得很抱歉地，要為他取一個英文名字，但又要是個絕無僅有的，與他那個皮樣很搭的，於是我就送他一個叫作「皮皮蛋」的英文名字，「ppegg」，小農夫說他不要這個名字，我就哄他說：這個名字好啊，你看喔，皮皮（pp）的你往右邊看，看到往左邊害羞地看著你的我（gg），而且很對稱，很合乎我們雙子座耶！就這樣，小農夫最早的英文名字，就被小茉莉連哄帶騙地命名為「ppegg」。
我聽著姥姥訴說起小茉莉在醫院時，與姥姥閒聊起我們的往事，突然問起姥姥：她走之前有沒有留什麼話給我？姥姥一聽到我這麼問後，忍不住地就掉起眼淚來，含淚地說：有，她在離開之前，確實有句話叫我務必跟你說。她喊著姥姥，我問她要不要叫你來見她最後一面，她用盡力氣地直說不要，然後氣如游絲地說：不要讓小農夫看見花落的模樣，最美麗的花，要在沒有人知道的雨夜裡落下。之後就一直說著．．說著．，姥姥哭得很傷心，我蹲在姥姥身旁問：她說了什麼？姥姥含淚地說：她一直微弱地說著「夕陽」，說了好幾聲，我看她撐不下去了，問她如果有什麼話要跟小農夫說，趁現在趕快告訴姥姥讓姥姥轉達，她使盡力氣緩慢地說：告訴夕陽，「愛是永不止息」。她要我跟你說：愛是永不止息。
我趴在姥姥懷裡嚎啕大哭，心裡像千萬道閃電打在地上，割裂了心土。
SOLO 2004.05.05晨酒筆
∮情鎖∮ 詞：路寒袖 曲：詹宏達
逐工見面一尺長 一尺宛然千里遠
眾人面前裝笑容 笑中含淚心頭酸
人情束縛暗吞忍 今生今世毋免問
親像鳥隻歇枯枝 一時鬥陣無同床
有花無果 無果命薄
命薄緣無 緣無看花落
花那落 情就鎖 怨嘆阮感情
飄飄搖搖漸漸無
身軀倒在雙人床 暗暝那會彼呢長
月娘那會這呢光 害阮心頭罩白霜
有花無果 無果命薄
命薄緣無 緣無看花落
花那落 情就鎖 怨嘆阮感情
飄飄搖搖漸漸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