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記得什麼時候喜歡風鈴的了。印象中,那好像會出現在一個專賣舶來品或手工藝品的店裡,只要輕輕把門推開,就可以聽見那一陣細細碎碎的風濤。
喜歡那樣的小店。稍微把門簾移開,彷彿是在歷一場小規模的博覽。例如觸摸的到荷蘭的風車、透明玻璃瓶裡擺了一艘威尼斯的船隻,悠然自得。鮮白色的螺紋,在木質的面具上彷彿是一種印記,那些寫著大大小小事跡的黥面,標示時間的刻度。還記得,自己曾經買了一個法老王造型的杯子。在杯緣那深遂的眼睛似乎極度睿智,用
這樣的杯子裝水來彷彿需要特別一種虔誠的心情。晚上把它擺在書桌前,還會有一種微妙的神秘感。
過了春季,葉子真的會被風鈴給搖綠了。那時候適合淡淡的晴天,不需打傘,一個散步的姿勢出門。鉛藍色的海平面從街頭延伸到巷尾,又開始營業的冰店有的會在門口擺上一串風鈴,隨著端出來的貝殼盤子偷渡一著海風,聽得見海,船隻愛理不理的搖晃,它自己叮叮噹噹的算是作了個小小的註解。
自己的窗前也擺了一個這樣的鈴兒。
從落在山頂上的宿舍頂樓窗口望去,看的見港塢,以及縮得像火柴盒似的汽船,跨過白天休息的燈塔進出。
春天,就這樣載到遠方去了,然後從外地進口了夏天來。
最近,校園開始漸漸醞釀一種畢業的氣氛,彷彿可以預想,之後,一批新鮮人又要來了吧。然後,我和我的同學們就要成為大學部裡,年資最大的人了。
在這麼高的地方,用手以為可以撩撥的到雲,結果,是雲裡的風景弄亂了自己。就好像推向夏日的風鈴,鈴兒,依然輕輕。
叮叮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