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確然應感到無助的。而誰收養你我的孤苦?

  就像晚風生來有悲劇的基因,不問燭光的執意要挾持它一同殉情,而黑夜無語,是覆臉的巾;上不了人間的頭版。且聽呼吸領養了恐懼,恐懼──領養最後的冷靜。

  確然那是心上的冷,令人不得已的,再去燒掉了一本理智的聖經以取暖;或在希望中瞧張側影,或在失望中等待失明,沒了信仰的,啊,也且讓倒影籬笆領養一地記憶,而記憶領養回憶。

  「不必貪心,從領養一滴淚開始。」──這誰相借的一場梅雨,也讓誰依賴的忘卻流淚,而一滴淚,竟是數年的、以多麼久違的時光所逼就的。淚腺,有點發疼,發酸,往往只是紅了眼睛然後了無下落。突然發現怎麼流淚似乎需要有天份的演技。

  我,不會是一本真知去領養你的迷茫,而迷茫收容風景轉眼背叛,而背叛遁入空門裡的木魚聲,而木魚聲倒戈向窗外的穹蒼,而很自私的不帶走、我也帶不走的你,以及你也忘了,還有我。或者一起閉上整座黑夜的重量,砸毀了天靈,連魂如何滅的、魄怎散的知覺也不及知覺,我惟,獨沉默以指引你沉默,以指尖在你掌紋上開路,以最說不破的謊言取代脆弱的真實模擬我堅強的聲音。

  讓我們一起顫抖吧,一起瞑目,一起恐懼,卻我只所能為你做的。就這樣恐懼了一世紀,讓那一起握著的手心裡的掌紋,漸漸無聲無息的像藤蔓悄悄織成光的綢緞,在黑色人間曼妙以輕靈的舞蹈,然後,聽到了遠方的歌聲,然後一起偷偷的微笑起來,在嘴角。

  於是,有一個宇宙終於在一滴淚裡被釋放了。也許所謂寬容太寬容,而自私是遲來的自私,就像一場春泥的養份等待生命狠狠的吸吮,於是,視野綻放成一季爛漫春天。而僅管花季無關於我的,值此已轉眼赫然殘年風燭的,親愛的,也請別問是誰,領養了我的魚尾紋。

  當你重啟眼裡的純真,領養了一室的月光,而月光,領養了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