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診的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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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前些日子,於公司醫護室作腹部超音波檢查時,醫生指出:在我的肝裡面,長著一顆指頭般大小的血管瘤,於是幫我辦了轉診。

肝血管瘤,好陌生的名詞,陌生化!也是詩常見的技巧之一 不期使然的突兀,段落間影像與知覺的落差,會營造出想像不到的驚喜與撞擊力,跟事後的回味。

第一次踏上桃園陸軍總醫院,迎面撞擊的,還是濃農的春意!

櫻花,呈園圃般的往前蔓延去,已經過了初春最美麗的節氣,粉色的紅與白,枝頭上與草圃下,還是很嬌嫩!我放慢邁前的腳步,輕稍收拾心中的忐忑,雖沒有花團錦簇,但這樣的生機與繁趣,已經足夠,不俗的姿態,已存取在記憶卡中。

木棉!是我今年才愛上的你嗎?你似乎有計畫地跟隨著我的放眼,還是說,愛你的情話,你真的百聽不厭?

油桐,五月雪,略微紫白的巨大身影,嫚飛而輕盈,微風中搖曳的曼妙,站在被你篩落的陽光下,我佇足,我仔細瞧了瞧你,你的確開始嶄露頭角大放異采,來勢洶洶準備上場的你似乎已經宣告了什麼?我想屆時,高速公路上,將會有一大片飛速的你的抹白。

還有一種不知名的花樹,如插滿棉花棒的稻草人,對於我的遇見,需要命名嗎?

結束之後是沉默與更多的問號!轉折休息,從宿舍的風簷望出去,霧茫的山色, 我有股,雲要破,天要清的慾望,類似,想雄辯的慾望!

前幾天,新聞報導:家鄉附近發生一件駭人聽聞的血腥事件,有兩百多棵的葡萄樹被攔腰而斷,這樣的畫面,無法用人類的語言加以控訴譴責,著實讓人憂傷, 讓人不忍!再怎麼樣都是人為的糾紛,罪無可赦也應該用人類的方式解決,為什麼要牽扯無辜的小生命?才三歲大的綠色小精靈?無聲的暴力!殘忍而傷人至深,這樣的憂傷,我根本就無力排解,我承認我的無能。

隱藏!春天!是個勇於外出覓食的季節。

我知道!無論用任何方法與技掚,都無法使你的腳步且慢且停!至少,在我所閱讀的詩篇當中,你已經是永恆!而我也打算長年窩於這邊,不出來了。

疾行!嘴裡哼著四無君悠揚的配樂,沒有要去哪裡也不急著去哪裡!卻為什麼已經選中了你?山路中,遠遠的,就已經望見了你,巨山與薄霧,我的相機已經蠢蠢欲動,幾乎快不聽使喚般地狂奔出我的行囊!

石門大壩!曾經跟友人來過幾次,在來回不到五公升汽油的距離,沒道理我不曾獨自參訪你!

天空,並不是很晴朗,雲暮中隨之撒下的銀光也顯的意興闌珊,雖是波光粼粼而羞澄,雖是一片渾凝的鏡面閃耀,但遙遠的天際與山色難辨,雲絲也未見纖柔, 偉大的水壩建築,也就沒再前往登上,只要不覺繁囂,廖以幽甜,壯麗的山水也不是一時間就能盡窺全貌的!不算遺憾!湖面靜了,人也倦了,我的心,像已經打了槳前去而徐歸了。


也只有在非假日,這裡才有泯滅兩忘的寂寞與大宇宙,縱使我一個人無語獨坐。

放眼是:沙丘,候鳥,有沒有一種法令宣告著?在你飛過的天空下,禁鳴喇叭!

你說:為什麼要感染要沉浸在那麼多的風景內呢?

是為了掩飾自己某種程度病態般的脆弱與擔溺!是為了排遣這個連醫生都說的不夠具體不夠科學的腫瘤!試著抒懷這些許困窘的恐懼與不安!還有?

你說:那?那兩百多株夭折的葡萄的憂傷?去了哪裡?無法排遣的,就試著隱藏,能隱藏到哪裡?隱藏的多深呢?
但願:兩百多株的靈魂被典藏在葡萄箱中,放著紙船漂啊蕩著,被引渡到西方極樂世界,無法被釀成酒的,就醉死不用再醒來吧!也無需打撈!

你說:你不是已經開始很放曠達觀嗎?你追隨你的佛陀那麼久了而你的佛陀也告訴你那麼多了!雖然它實則無一法可說了!還是無法無所恐懼、毫無疑惑嗎?我撥了一通電話給佛陀,先是忙線中隨即直接就進入語音信箱了!而電話那頭的女聲 都是一樣的!

由博返約的過程,也可以是,快意而冷靜嗎?

夠高夠遠了嗎?可以回歸了嗎?你問我?可是?我還沒等到夏宇的回答!

對不起啊,找個錯字
的春意>>>濃濃的春意

寫到後來有點禪意,需要多看幾遍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