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一座城延展的童年與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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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一台老舊的公車從窗前駛過,我感覺到了一種惆悵,轉頭凝視遠方,遠方的山在山嵐中若隱若現,陌生的情緒油然而生。我落腳的台北城,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生疏,所有的景象都在暗示我:我,身在異鄉。我無法止住那樣的哀愁。「台北真的不適合我。再過兩年,兩年後我一定要離開台北,選一處幽靜的地方居住,例如:台東、花蓮。」我喃喃自語著。

  夢醒的週末黃昏,我特意騎著單車巡禮了台北城的幽靜地帶,一條沿著山景蜿蜒前行的道路,一盞盞的燈光、一輛輛流動的車燈逐漸亮起,點綴了入夜的冷清。我無法想像一座城市淪陷在沒有燈光的夜晚會是如何的機械。停紅燈時,我習慣性的東張西望,無意識地看著車流看著山景或者天空,我感到一種熟悉,是對於氛圍的熟悉吧,我於是安心的笑了笑,眼前的景物是那般的清晰,有別於夢中的景象。我假設那生疏與陌生是因為隔了一層夢膜的關係。

  或者夢總是尋找著原鄉?儘管台北對於我而言並不算是異鄉。

  剛出生時,我住過士林。幼稚園也是。幼稚園時,有一次我坐在伯伯的懷中,在屋簷下聽著大人閒聊,那時其實什麼也聽不懂得吧,或者說那不是屬於童年的對話,聽著聽著免不了就打瞌睡了。伯伯見我睡著了,放輕腳步將我抱進房內。其實伯伯抱著我站起來的那一剎那我就醒了,但我略為睜開眼即將眼皮闔上,那時的我大概以為只有睡著的小孩才能在大人的懷抱中,所以仍繼續裝睡。至今我仍深刻的記憶著那影像與溫度,是人間有情。父母親該是抱過我的吧?至少在我還來不及記憶的嬰兒襁褓時期。是來不及記憶,於是我恆久的遺失了這樣的一幅影像。這重要嗎?我想是的。否則二十幾年後,我怎會那般的珍惜剛出生時,一位照顧我的護士阿姨抱著我的那張照片。我看不見那位護士阿姨的臉,因為她即使抱著我仍仔細端詳著我熟睡的臉龐。我所能指認的她,僅是照片後那秀麗的字跡流露的情懷。「親愛的馨怡:當您長大,您是否曾追憶兒時,多麼惹人愛。嬰兒時的您,似乎也懂得人我原有的情感,我最喜歡您,而您卻也似永不放過我。當您長大,得好好用功唸書,造福社會。這就是-我們-。」不知那位護士阿姨當初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寫下這些文字。有一陣子我經常看著這張照片,這張我嬰兒時期唯一的照片。那字字句句總是恆常溫暖著我。至少有兩年多未曾在翻閱這張照片,此刻依然溫暖,更多的是感激。

  照片的地點也是台北這座城,一如影像烙印在記憶的那條不知名的巷角。似乎註定了些什麼,這幾十年的歲月,台北與我斷斷續續的相遇。或許這座其實也是故鄉的城市,是因著缺席了一些人事物,我的夢境於是恍惚了。

  記憶失落了根,那是一種令人無奈的飄零之感。而究竟是什麼使得從小到大和父母相處不到八年的我,仍然在飄零之中挺直身軀呢?仍然能在這一座城偶爾從容自在的微笑著呢?

  國小時,我曾居住過住在台北仁愛路的大阿姨家,表姐陪伴我註冊入學,也接送了我許久,直到我慢慢熟悉路徑她才嘗試讓我跟著路隊回家,然而有一次我興高采烈的邊講話邊走路於是自己去撞了電線桿,任憑同學的安慰我依然杵在大馬路上哭,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不放心我跟著路隊回家的表姐的身影出現。

  這幅影像在此刻的夜裡泛著天空藍的光芒。對於此生,我豁然明白了些什麼。我想我是該柔軟的對待這座城,為了與童年相遇,為了與過去和好,為了延伸更具意義的記憶。也許只要再柔軟一些,我便能時常感覺到夜晚時分星光閃爍在這城的溫度。

「我想我是該柔軟的對待這座城,為了與童年相遇,為了與過去和好,為了延伸更具意義的記憶,也許只要再柔軟一些,」

我想是的,這個外表冷漠的城市其實是我們給他穿上冷漠的外衣,我們如果開始柔軟,這座城市的柔軟也會慢慢甦醒。
剛看完一部日劇
男主角在昧著感情祝福一直喜歡著他的女主角能和另一個人幸福相守後
女主角悵然若失的離去
男主角獨自一人在辦公室裡嚎啕大哭
這讓我憶起多年前的一次經歷

我在回憶的感傷中發覺了柔軟
於是我在想
除了淚水除了一段恆溫的陪伴
還有什麼能讓人卸下已養成習慣了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