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2月 04, 2005 1:22 pm
『春之初雨』
今年的驚蟄雷神缺席了，往年這天來臨，雷聲都會準時前來報到。鎮日裏輕雷隆隆不歇，蟄伏地底百蟲皆自冬眠中醒過來，紛紛鑽出泥土窩裏，爬飛空間舒活舒活它的筋骨。這時候春的序幕已經拉開，田野裡裡外外儘是一片忙碌景象。
然而，今年景況讓人覺得怪怪，是日只來一陣雨絲應卯而已。即便如此，大地間已有春暖的感覺。而那陣子雨絲帶著微潤，輕撒過已被宣佈休耕的田面，完全來不及止渴，就已被那乾渴的地面吸得痕跡不留。
這陣春雨飄過柏油路面，在那車輪的拓印下，太陽晒白的路面立刻變得烏黑油亮。由於雨量微薄，晴天堆積的塵垢和油垢分不出你我。如果雨勢再稍為大些，將那污垢油垢沖走，路面一定會顯得乾淨些。
中和高中校門前的長排狀元紅，在冬季落盡葉片而顯出黑黑的外表。遠看很像水墨素描，黑色枝幹讓人視覺跟著變黑。然在今晨的春雨灑落裏，這才讓人驚覺到它的枝椏上已綻滿嫩芽。綠芽何時爆長無人知曉，但若無這場春雨的涮洗，在大家的印象裏，可能還是一路的漆黑吧？
這場春雨催醒了眾鳥，牠們聚在枝頭上唱開了。嘰嘰啁啁的不怕吵人，好像春雨降臨是天大喜事似的。然而，當你睜眼觀看這些報春者，不是平時聒噪的烏秋或麻雀，也不是那沙啞喉嚨的山喜鵲，牠們是春的天使黃鶯兒。眼見牠們盡情的跳躍枝頭間，聽著牠們在歌唱，蟄伏已久的老心，也不禁的跟隨著律動起來。
我挾著公事包走過小巷，站在公車牌底，耳畔猶迴盪著黃鶯的嘰啁。我以為是我耳鳴不去理它，怎知上了公車，車門一關鳥鳴聲頓止。這時我才意會，那是鳥鳴而不是耳鳴。嗤！天大的誤會，可笑的耳鳴。
下了公車雨已打住，不到一小時的春雨讓人感覺不出春的氣息。然而，走入校園迎面而來的黃金榕，都已在樹尾綻出金黃色的嫩葉。平日匆匆而過從未多看一眼，這會兒絢爛奪目，由不得不讓你多看它幾眼。記得當初校工自山腳挖它們回來，那些教職員無不嗤之以鼻。更有人嗆聲批評學校小家子氣，為何不栽植一些氣派的校樹？
可是，就在這十年的歲月裏，歷經多次颱風與洪水的刮刷，這些榕樹不但沒倒，反而越經風雨長得越盛。可惜校工墓木已栱，否則，真該找那些輕視者討回公道。而今那些榕樹在細雨的沖刷後，欣欣向榮亮麗醒目。這批榕數已成為學校地標，外地人來訪坐上計程車，只需告訴司機「榕樹校園」，他就會安全的將人送到學校。
春雨輕輕灑落春意到，縱使沒有春雷的助威，相信大家已從空氣中嗅出春的感覺。儘管驚蟄之雷缺席，但並不會礙著春的光臨。看樣子今年的春假，將又會是個踏青的好日子！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