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初離開了這個部落格。
離開是一種習慣;吉卜賽流浪的血液總在每一夜的每一場夢裡甦醒,催我不停地追雁驅羊逐水草漂泊,遷徙前打包的記憶毫不可惜擲向最後的營火,收拾篷帳,踩熄餘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與曾經。
年底某日滑鼠如常探進遊走,從朋友留言板文友新址的連結倏忽開啟一扇時空的門,還未及看清已站在昔時往復的舊地,雖然我如此安於離開的理由,但乍見自己荒寞,安靜,屹立於邊陲的部落還是有種失重的空,顛躓的目光不確定摔疼了哪個部份。重新把它夾回心情書冊的一頁籤,每日信手隨筆記載給他的簡訊,或留言,或與他,唉那些不可與人說的難。
候鳥似的我,離開也是一種宿命;明白同時喪失了根植機會與耕耘的時間,任何交涉或互動都只徒然罷了。遊牧的生涯更多是一人傍水靜靜爬梳蕪亂的髮絲,有時,若有所思停篦傾聽依山唧唧蟲語,苦戀般揪著春天不放。
日落月升
總是要告別,心境卻已不同,肉身經不得歲月輾軋逐漸衰毀,唯當時鑴下的文字與畫面,點點滴滴都是生命裡發生過的感動或感傷,刪去這些等於否定所有我織過的夢、對答的誓言與不死青春,是對過往生命全盤性的否定,如我未曾來過也未曾有過。所以當決定再遠行時,揮一揮衣袖,這次什麼也不再帶走。
留下自己;留下愛,留下痛,留下我真實活過的人生,在他生命的部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