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花的故事』
庭前有只破口的塑膠加崙桶,上緣已被鋸除當成容器。阿婆填入半桶多的腐植土,準備種植能夠爬藤的蔓草植物。母親想種絲瓜或胡瓜之類,既可做為食材又可收乘涼之效。主意打得不錯,可是阿婆不以為然。
三天後,阿婆不知從哪裡帶回兩株蔓藤植物?葉片上生長一層微細的絨毛,正面翠綠背面微白。因其長相與雞屎藤神似,所以我誤以為是雞屎藤。我問阿婆為何選它來種?阿婆說:「憨孫,那是金銀花不是雞屎藤。」
阿婆的答案讓我愣立當場,於是阿婆接著又說:「這種植物是有典故的,想不想聽故事啊?」我最愛聽阿婆說故事,因此,當我聽說她老人家要說故事,立刻進入後房拿出兩張矮凳。祖孫二人各坐一方,阿婆開始說故事啦。
她說:台灣民間傳說,從前有對貧窮的姊妹花,姊叫金花妹銀花。兩人從小感情就好,同進同出姊妹情深。左鄰右舍羨慕她們感情和好,但老天嫉妒她們。在一次時疫的流行裡,妹妹不幸染上時疫而奄奄一息在床。
姊姊不忌瘟疫的傳染,整天在病床左右侍奉妹妹。過沒多久姊姊也被傳染,就在無人敢接近的狀況下,姊妹倆病入膏肓,終於相繼的撒手西歸。家人痛心想將她們合葬一起,可是當時官方嚴令必須火化。於是家人透過關係打點,偷偷將姊妹深葬於公墓的偏僻一角。
家人四時掃墓不絕,有天墓前突然長出一株蔓藤植物,但沒人知道它是甚麼?這藤整年開花不輟,凋謝次日即又開花,情形十分奇特。更妙的是花剛開微純白色,不久轉黃直到凋謝。一株藤上有黃有白花朵就像金銀一般,所以才被稱為「金銀花」。
數年後,瘟疫再度光臨這座村莊。居民染上束手無策,死人堆積火化都來不及。姊妹的家中也有人染恙去世,唯一的弟弟也被傳染而臥病在床。就在家人徬徨之際,當晚姊妹託夢給家人。請他們上姊妹墳上摘花回來,熬主湯汁讓弟弟服下。家人遵照指示去做,那弟弟服過花汁之後果然痊癒。
這家人想金銀花既有防疫功效,何不將它供諸於世,讓其他染疫者也可救命。於是摘回所有花朵,煮成大鍋花湯供應病人服用。奇蹟出現了,原本已摘光的樹,隔沒多久又已開滿花朵。
這時家人更不敢怠慢,立刻摘回送給鄰村煮汁施用。經過一陣子的努力,終於將那瘟疫趕走,恢復了村子裏寧靜的生活。大家感念姊妹救命之恩,就在墓地加蓋成廟供人上香,直到今天這廟仍然香火鼎盛。
阿婆故事說完就想走人,可是我還白目的問她此廟在哪裡?老人家笑笑的對我說:「憨孫!阿婆怎會知道祂在哪呢?」她的答案又讓我愣立不知所以。
及長查得醫書上記載:「金銀花」分類屬忍冬科,因為冬天不落花,故又稱它為「忍冬花」。藥味平和,潤肺止渴。廣東名品「龜苓膏」,內中含有大量金銀花。這種類似仙草的食品,的確含有清肝解毒潤肺止渴的效用。當SARS侵襲香港,當地醫生認為金銀花有防瘟作用,因此,曾透過管道大量在台灣收購的消息甚囂塵上。然而,是否真如所說的功效目前無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