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張寒冷的單人床上甦醒,這個已經住了八年的所在,往往讓我感覺陌生。虛無嗎?是的,如果大腦是支空白影帶,照理來說新的影片會覆蓋舊的故事,然而我的這捲內容卻彼此重疊交錯,像是泡沫紅茶店的集點卡,集滿五格又可以換得免費的無糖茶一杯。你或許想問我,八年來換了幾杯?還記得剛搬進來的時候,我像是一本線裝的書,被白蟻蛀蝕了幾個重要的文句,那時就彷彿知道,深夜的狗吠將是街道孤獨的最佳譬喻,而A買來了一杯熱騰騰的無糖綠。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至聖者或許感歎的是關於時間與道德的辯證,將在人類的生命裡成為無解的難題,但對我來說時間不過是顆誘人的蘋果,道德只是它上了蠟的紅色果皮,A卻是那去皮的利刀,硬生生剝開我充滿毒液的果核,卻不肯吞吃,我們彷彿是在進入隧道前開始疲倦,畢竟這個空間的雛型在午夜的良知裡,被A的遺棄打造。
冰無糖綠的製作很容易,只要準備冰塊、綠茶、調酒杯即可,首先在調酒杯裡放置約略半杯流淚的冰塊,然後倒入回憶的綠茶,接下來的步驟最為重要,畢竟搖動時所產生的泡沫多寡,其實就是你靈魂的重量,所以你必須學習動搖孤獨,學習把自己變成廢棄的鐵道,下意識地擲出你所有的愛恨,在三分鐘內你扭曲的身體是世界的,不是你的。這有如一次短暫的懺悔,或是告解,也像是拷問著自己冰塊般的道德,直至那一杯浮沫上昇至可以嗆鼻的高度,就得到了最終的救贖。
那天我喝的是A買的最後一杯,更是唯一的那杯,我總覺得熱無糖綠很像憂鬱的海,跌入了以後,滅頂是絕對的命運。逝者如斯夫,的確不舍晝夜,我想至聖者其實有其他隱喻,在這句哲理的語言背後,我必須打上一個括弧,填充屬於自我的註解,每天喝杯冰無糖綠,讓我把回憶壓縮成祭弔時間的一滴眼淚。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至聖者或許感歎的是關於時間與道德的辯證,將在人類的生命裡成為無解的難題,但對我來說時間不過是顆誘人的蘋果,道德只是它上了蠟的紅色果皮,A卻是那去皮的利刀,硬生生剝開我充滿毒液的果核,卻不肯吞吃,我們彷彿是在進入隧道前開始疲倦,畢竟這個空間的雛型在午夜的良知裡,被A的遺棄打造。
冰無糖綠的製作很容易,只要準備冰塊、綠茶、調酒杯即可,首先在調酒杯裡放置約略半杯流淚的冰塊,然後倒入回憶的綠茶,接下來的步驟最為重要,畢竟搖動時所產生的泡沫多寡,其實就是你靈魂的重量,所以你必須學習動搖孤獨,學習把自己變成廢棄的鐵道,下意識地擲出你所有的愛恨,在三分鐘內你扭曲的身體是世界的,不是你的。這有如一次短暫的懺悔,或是告解,也像是拷問著自己冰塊般的道德,直至那一杯浮沫上昇至可以嗆鼻的高度,就得到了最終的救贖。
那天我喝的是A買的最後一杯,更是唯一的那杯,我總覺得熱無糖綠很像憂鬱的海,跌入了以後,滅頂是絕對的命運。逝者如斯夫,的確不舍晝夜,我想至聖者其實有其他隱喻,在這句哲理的語言背後,我必須打上一個括弧,填充屬於自我的註解,每天喝杯冰無糖綠,讓我把回憶壓縮成祭弔時間的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