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12月 19, 2004 9:29 pm
晨曦穿透窗櫺，映照在我蓬鬆的亂髮上，閃爍如稻草般金黃，喚醒我沉重的眼皮。左手勉強掀起那塞滿棉花的厚重被單，我揉著眼睛，慵懶躍下舒適柔軟的彈簧床，睡意惺忪，找不到眼鏡的我跌跌撞撞，險些撞上木門，替早晨留下一道疤痕，在我猙獰的面孔上嘲笑我的身手笨拙。
梳洗打理，是面對一天開始的基本禮儀。換上整齊散發著樸素氣味的襯衫，黝黑的領帶像是纏綿頸子的蛇，總讓我渾身不自在，企圖掙脫那繁縟的枷鎖。狠心丟下從夜市買來的廉價領帶，我開始努力扣緊皮帶，試圖束緊肚子那即將爆出的肥肉，扣上每一個有歲月痕跡的洞，在在考驗我呼吸的急促，是否喘息了我傲人的體重？整裝完畢，慶幸自己未錯過重要集會，而一把自書櫃上摔落的咖啡色梳子，提醒我該看看自己醜陋的面貌。
面對雪白澄澈的鏡子，望眼看去，相似的自己反映在眼前，是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受。彷彿複製了一切，眨眼、微笑、擠眉，都逃不過那鏡中分身的模仿，除了貼近現實的舉動之外，顯示了自己予人的第一印象，這第一印象藉由鏡中的另一個自己，裸露他人難以洞悉的不足，珍貴在於永遠不會抗議的沉默，這沉默讓人可喜，並且陷入惆悵。我們可以憑藉鏡子整理衣冠，頂多像個包裝精美的貨品，但內心的對鏡，卻是難以尋獲，無法仔細挑出瑕疵，供我們反省是否有汙垢塵積，褻染清靜的空間呢？
現實中有太多具體的鏡子可供我們妝扮臉蛋，增色美貌，給人清新爽朗的愉悅感受。但曾幾何時，我們忽略找尋一面誠實篤厚的鏡子，替自己昭顯內心骯髒污穢的一面？外表坦然於外，人人目及可視，稍加調整便可矇混過去，而心的詭動或是奸巧，絕非短暫一瞥能夠看穿。反躬自問，每天是否擦亮自己的心，也許比使用一籮筐化妝品、髮雕、香水更來得實際。縱然無法自行裁奪，尚有最後一道防線警惕，那就是外在輿論。以人為鑑，可明得失，倘若身邊有耿言直諫的朋友提出缺失，可謂幸福的疼痛，自己無法拔出尖刺，就請他人代勞，相信這傷口將成為覺悟的一根針，緊緊扎著靈魂，讓自己不再重蹈覆轍。
闔上眼睛，靜靜聆聽自己對自己的審判，扒下臉上多餘的粉飾，縱然坑坑洞洞，我知道那可以彌補，幸虧心中的鏡子仍傲然挺立著，不因外表的醜陋而頹倒碎裂，愜意地呼了口氣，翻轉桌面那無法映照我內心的鏡子，滿懷笑容邁出早晨，考驗自己，是否也能成為他人尋尋覓覓，不惜奔波勞苦，探究真相的一面平凡鏡子？
梳洗打理，是面對一天開始的基本禮儀。換上整齊散發著樸素氣味的襯衫，黝黑的領帶像是纏綿頸子的蛇，總讓我渾身不自在，企圖掙脫那繁縟的枷鎖。狠心丟下從夜市買來的廉價領帶，我開始努力扣緊皮帶，試圖束緊肚子那即將爆出的肥肉，扣上每一個有歲月痕跡的洞，在在考驗我呼吸的急促，是否喘息了我傲人的體重？整裝完畢，慶幸自己未錯過重要集會，而一把自書櫃上摔落的咖啡色梳子，提醒我該看看自己醜陋的面貌。
面對雪白澄澈的鏡子，望眼看去，相似的自己反映在眼前，是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受。彷彿複製了一切，眨眼、微笑、擠眉，都逃不過那鏡中分身的模仿，除了貼近現實的舉動之外，顯示了自己予人的第一印象，這第一印象藉由鏡中的另一個自己，裸露他人難以洞悉的不足，珍貴在於永遠不會抗議的沉默，這沉默讓人可喜，並且陷入惆悵。我們可以憑藉鏡子整理衣冠，頂多像個包裝精美的貨品，但內心的對鏡，卻是難以尋獲，無法仔細挑出瑕疵，供我們反省是否有汙垢塵積，褻染清靜的空間呢？
現實中有太多具體的鏡子可供我們妝扮臉蛋，增色美貌，給人清新爽朗的愉悅感受。但曾幾何時，我們忽略找尋一面誠實篤厚的鏡子，替自己昭顯內心骯髒污穢的一面？外表坦然於外，人人目及可視，稍加調整便可矇混過去，而心的詭動或是奸巧，絕非短暫一瞥能夠看穿。反躬自問，每天是否擦亮自己的心，也許比使用一籮筐化妝品、髮雕、香水更來得實際。縱然無法自行裁奪，尚有最後一道防線警惕，那就是外在輿論。以人為鑑，可明得失，倘若身邊有耿言直諫的朋友提出缺失，可謂幸福的疼痛，自己無法拔出尖刺，就請他人代勞，相信這傷口將成為覺悟的一根針，緊緊扎著靈魂，讓自己不再重蹈覆轍。
闔上眼睛，靜靜聆聽自己對自己的審判，扒下臉上多餘的粉飾，縱然坑坑洞洞，我知道那可以彌補，幸虧心中的鏡子仍傲然挺立著，不因外表的醜陋而頹倒碎裂，愜意地呼了口氣，翻轉桌面那無法映照我內心的鏡子，滿懷笑容邁出早晨，考驗自己，是否也能成為他人尋尋覓覓，不惜奔波勞苦，探究真相的一面平凡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