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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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此物人皆有之,商禽有詩云:「臭是鼻子的事」。無聲而出者可死不認帳,即使聞到有先後,凡船過水無痕。

記得曾於編劇課堂上,老師鄭重其事地說:「電影的對白即使『放屁』二字,若適得其所,往往有畫龍點睛之效,猶勝濫用文藝腔。」

我想此物之妙趣不祇於此,曾聽友人提及其父生性嚴肅不茍言笑,兄弟姐妹也不敢在其面前嘻笑怒罵,但有一次用餐其父不小心放了一個響屁,大家再也忍竣不住,紛紛爆笑不已,從此「一屁解嚴」,家中終於跟上自由民主的步伐,父親不再板起「偉人的面孔」,臉上多了平易近人的線條。

又有一友人頻頻跟我抱怨他的新婚之夫放屁成性,他把放屁當嗝,隨處隨放,如入無人之境,婚前從不知他有此「屁好」,婚後難免共處一室,鼻可憋氣,但聲之襲擊,令人措手不及,完全把婚前情愛遐思「氣」之九霄雲外。後來孩子也有了,常常被其屁聲「震」哭,友人之擾,我頗是同情,曾於報上讀到若人我之間,無法親密到無拘束地放屁,那何其成為家人?這樣的論述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孩童每每聽聞此字,皆興奮異常,我懷疑他們對肛門期甚是依戀,而坊間童書「屁」之論述者,也琳瑯滿目,有以自然科學談論身體消化機能,有以故事強調不要憋氣,有一頗富盛名的民間童話「賣香屁」更是源遠流長。而我也相信未來生化科技可以使人體的機能排出香屁。曾在《科學漫畫講義》讀到:「屁的主要成份是氫,其餘是氧氣和二氧化碳,而某些其他成份中則具有臭味。氣味最濃的是引朵(一種有機化合物),它是在蛋白質分解時產生的,所以經常吃肉的人放屁會非常臭。」又說:「引朵雖然是臭味之源,但是麝香和茉莉的香料成份,卻是引朵。引朵的化學結構與茉莉香精是一樣的。當引朵變濃時,就呈現出放屁的臭味;變淡就呈現出芳香的氣味。」

從食物的基因改造起,再從人體的消化管道服下益菌,我總以為以目前一日千里的科技魔幻,這支未上市的香屁生化股,前景可待。

既然屁中含有氫氣,那會不會有爆炸之虞呢?《科學漫畫講義》詳載:「屁中混合有約400種氣體,其中甲烷和氫氣是作為燃料的天然氣,特別易燃。現在的醫學會用不可燃的二氧化碳注入腸道內來排除氣體,使其不至於爆炸,進而施行手術,所以不會發生屁爆炸的事件。」
美國太空總署也對屁進行研究,因為機艙內有很多精密的儀器,如果充滿了屁,當屁中的氫氣遇火就會有爆炸危險。我在想會不會有些飛機失事的原由是在此呢?而從未得知。還請空廚設計一些比較不排氣的食物,並且保持空氣流通。

名人與屁有關者,也有些許。其中蘇軾與佛印的:「八風吹不動,一屁彈過江。」頗為膾炙人口。而飾演霹靂嬌娃的卡麥隆迪亞茲居然跟採訪她的記者直言很喜歡放屁,並且坦承已是個中高手。張震嶽的放屁歌也曾經流行一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前輩作家愚庸笨,曾經行文其為屁所困,時時被人誤解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萬不得已才出門,大有昭告天下,屁事一樁敬請各界多多包庇。

愚庸笨先生著述的《中國文字的創意與趣味》使我聯想起關於屁的歇後語:
除褲放屁---多此一舉    晨早放屁---朝氣勃勃
神仙放屁---不同凡響    土地公放屁---神氣
中國文字之意趣,每每令人發噱。

屁通常引發人的兩種感官反應一是嗅覺(你無所遁逃),二是聽覺(另類的噪音)。如果像打雷一樣有光速與音速之別,讓人有心裡準備該有多好。只可惜它來無影去無蹤有時卻聲氣相通。有一次「驚聞」一屁聲,我忙問:「誰?」兒答:「那不是我,我沒有重低音」。原來屁聲還可能跟性別、年紀、個性、場合有關。

《感官之旅》曾引述「默克手冊」 (Merck Manual)中,有一章特別有趣的「功能性腸疾」,副題為「屁」,有一段評論:「……這種癥候可能造成極大的心理與社會焦慮,而根據其顯著特性,也曾非正式且幽默地被描述如下:(一)『滑音式』(如擁擠電梯的形式),放氣時慢而無聲,有時具有毀滅性的效果;(二)括約肌舒張式,或是『噗』式,據說溫度更高,味道更重;(三)斷奏或打鼓式的,在私底下愉快的通過。」

屁曾被當成魔鬼的氣味,但當一手術者邁向痊癒與進食,排氣卻成為生之指標,而觀看嬰兒放屁,會覺得他的表情是一齣生命的卡通喜劇。我想人之氣質除先天成其蘊,還有後天的涵養,這要如何說呢?就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吧!

妙哉此文﹗

小時候就聽爹爹談屁
「聽其聲不見其影,有滋味而無鹹淡」(台語)

此篇屁話,真是頗有滋味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