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10月 31, 2005 9:30 pm
一、
城市裡的網路，像網路裡的城市，一條條彎曲的甬道，就像是一條條彎曲的蛇，有時冰涼冷漠，有時熱烈交歡。而初初，我們都還只是，一個個拼貼著虛擬空間的程式裡，兩組虛擬的數字──
二、
『飛翔，是一種失去重力的輕盈。』女孩說。
約莫是一陣風，自塵土下揚起的時候；我們的軀體，隨著風的飛揚，而離開了地的平面。宛如藍天上的一抹游雲，在風裡被肢解、同化，逐漸地淡薄而稀微，直到連心肝脾肺腎，也都在這風裡化作一顆細密的塵埃，在過度飽和而沉重的城市裡，塵埃，反而是那樣地自在而輕盈。
妳說，妳拒絕所有有關重量的感受，就像許多女孩一樣，為著心靈上的負荷而憂鬱，為著體重計上的數字而抓狂，因此，為了延續那瞬間飛升的體態，失戀以後，妳便讓裸裎的軀體，曝曬在虛擬的網路上，以飢腸轆轆的子宮，懸賞所有陽物的鄉愁。
因此今夜，我既是妳的恩客，也是返鄉的遊子。
看著妳以細緻的手勢，風一般地拂過一片細密的草原；草原下，當妳輕輕地游移在那滋潤著生命的源口，我彷彿能感覺到指腹上的紋路，正穿過表面的皮毛，在那皺澀的唇嘴間，交涉出一點星火來；這星火逐漸使得沉眠在胸腔裡的那池春水，翻湧著一次熱烈的沸騰，而沸騰，便也挾帶起滾燙的水勢向四周輻射，於是，原本靜默無聲的唇嘴，也就由內而外地，潮潤了起來。
我在攝影機這端，將妳軀體裡那飽脹的溫度，與噴發的滾燙，一寸寸地描摩進留存影像的記憶卡中，像紀錄著一片燎燒的海；那下腹部的鬆軟，不由得，竟也聚集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霍霍地等待一次全幅身心的互滲與交融；那是一種最高層次的遇合，是靈與肉在互相撕咬後的互相消化，就好像是焊槍鎔接下的焊錫，交會於電路板上一樣；那有限的、固化的形體消滅了，只剩下高溫裡的癱軟，妳的分子滲進了我的分子，直到我們的體內飽和著火的脹熱，便重新地凝塑成，一種豐盈而飽滿的狀態。
於是，在妳的軀體與我的意識交歡後，我們有了第一次高潮。
曾幾何時，將這高潮的過程，擬象般地書寫在記憶體中，那書寫的空間，也就成為了另一種數字的計量，透過橫的移植，人們開始思考，如何在文明的鏡象前，留下我們野蠻的時刻？於是瀰漫在這座城市的床第之間；交媾的兩人，在交媾之前，以各種角度，將攝影機架設起來，拓烙彼此交媾的時刻，也就成為了愛情（或偷情）裡，一陣漸漸流行起來的風潮。
當這風潮開始透過網路，攤伸向城市的許多角落，那些女孩有意無意暴露在眾人眸眼下的兩腿之間，便彷彿以一種受孕的姿態，像無盡的黑洞般，接納無以數記的探索、凝視、甚至是虛擬意識裡的──體內射精。
三、
我驀地想起，那種類偷窺的精神刺激，宛如置身其間的感官遊戲，我也曾經有過。
忘了是誰寄給我的附加檔案，女孩的肌膚，像一片雪白裡，淡淡暈染上幾抹淺淺的桃紅，那柔媚的聲音悶哼著，彷彿是一陣接著一陣忽低忽高的喘息，時急時慢地撥弄著神經的末梢，只一瞬間，便將慾的感官，全都張羅起來。
而我仍恍惚，卻又彷彿聽見了那共鳴自鼻腔的吟哦，脫離了被動的姿態，主動地向另一個禁區的隱祕探索。
她說：『後庭花，如何？』
這主動的探索將我推向了更深的恍惚；我的確曾經揣想過兩隻成犬交媾時的心情，卻總在身份意識的辨認上，產生了一點錯亂；彷彿公是我，而汝是狗，又或者像Ａ片中千篇一律的安排，將狗兒僵持起來的陽具，穿進女孩的體溫中溫存
……那姿態始終在腦葉上傳遞著一種荒蠻的感覺，這感覺不像是溫柔與詩意在綿綿的細雨中交合，更像似風狂雨驟的午夜，一切違反著生理與心理狀態的情境，在粗野地侵掠，在狂暴地叫嚷。
脫掉文明的袍子，我說；讓我們野蠻起來。
於是女孩便起身在溝股間，為我們的摩擦佈置一個濕潤的管道，而我強忍著一整個心臟，如蟲蟻咬蝕般的騷癢難耐；這時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那典雅而細緻的臉龐，彷彿傳統文化裡，一個個婉約而矜持的精神型態，而我將在今夜，自她高聳的臀股間，貫注以堅挺無比的後現代力量，將這一切全都解構？
想到這裡，唇角不禁懸起了一抹微笑。
卻見她微微地轉過身來，以滿眶狐媚的眼神追問，那一彎弧度的璀璨裡，究竟飛揚著什麼？而我明顯地聽見攝影機裡收納的聲音，重複稱頌著一種對於敗德的感謝，然而另一個遺漏的聲音，卻遠遠地飄浮在攝影機外，於心底，為這種回歸荒蠻與腥臊的體位，喧騰了起來。
直到所有的畫面在這一刻靜止，我才願意相信，一如煙火冷熄後，那原本歡慶著的廣場，總是無奈地切割出一整個場面的清冷，頓時又回到了更荒蠻之前，無明的混沌與黑暗……
只是這一次歡慶，卻只點燃了煙火的引信；而那積蓄在爆竹管內的火藥，則在燃放出絢麗的光采前，便夭折了！
四、
關掉那被冷冷截斷的畫面，僵持的山勢，還直挺挺地聳立著；像一記堅定的，歎息的符號……
那符號如今身陷在妳的口舌之間，像海岸上聳立的石柱般，不断地忍受著浪潮的撥弄。妳說對妳而言，做愛其實是一種飛昇的感覺，妳癡迷著一瞬間的輕盈，卻不了解我所謂顛覆傳統的快感，偏好回歸粗暴與荒蠻的原始形態……
所以我只能用最堅定的意識，自妳不斷與我身體交涉的口齒間抽離出來，然後以口鼻共振的方式，吞吐出一點有別於呻吟的頻律。
我說：『我喜歡造神的剎那，彷彿道德也可以是猥褻的。』
卻沒想到妳竟然冷冷地笑了起來，回答我：
『那你可知道一個道德的啟蒙者，正在為你口交。』
有一瞬間，我無法串接妳語境中的空白，只是感覺著一種噴發的力量，正積蓄於一個力的頂點，隨著妳盈握的向度，以及那濕潤的舔舐，如海潮拍岸地，不斷在我的軀體裡，擂擊著電一般的觸覺。
於是妳的論述，便緊隨著我的茫然而反饋。妳說這口舌其實是妳謀生的工具，在自以為是的教育體制下，妳成為了一個啟蒙的角色，這角色讓妳站上了國小的講台，每天早晨看著那些純稚的眸眼，謹慎地盯著妳稱喚一聲老師，而妳，正是以這張為我口交的唇嘴，與喘息的咽喉，饌養那些童蒙的腦袋。
也就是說，那神聖了千年的口吻，已溫柔地教誨過我，我應該有著更純潔的心靈？
卻不知道為了甚麼，腦幹裡的荒蠻與蒙昧，竟瞬間地穿過了道德的心臟，攏抱住妳細緻的腰桿，以一種亢奮的堅持，向妳高聳的臀股之間，重新回味一次，論述著肛門性欲時的佛洛依德。
而這一切，我竟不覺地放下了手邊的攝影機，忘了紀錄。
五、
直到穿過蛇一般的甬道交會了，在現代化的虛擬世界裡，當矜持逐漸成為一種古老的意識型態，失溫的我們，彷彿就只能像蛇一樣地蜿蜒起來，用力地，扭動著彼此的軀幹，摩蹭著彼此涼冷的體溫－－
取暖。
城市裡的網路，像網路裡的城市，一條條彎曲的甬道，就像是一條條彎曲的蛇，有時冰涼冷漠，有時熱烈交歡。而初初，我們都還只是，一個個拼貼著虛擬空間的程式裡，兩組虛擬的數字──
二、
『飛翔，是一種失去重力的輕盈。』女孩說。
約莫是一陣風，自塵土下揚起的時候；我們的軀體，隨著風的飛揚，而離開了地的平面。宛如藍天上的一抹游雲，在風裡被肢解、同化，逐漸地淡薄而稀微，直到連心肝脾肺腎，也都在這風裡化作一顆細密的塵埃，在過度飽和而沉重的城市裡，塵埃，反而是那樣地自在而輕盈。
妳說，妳拒絕所有有關重量的感受，就像許多女孩一樣，為著心靈上的負荷而憂鬱，為著體重計上的數字而抓狂，因此，為了延續那瞬間飛升的體態，失戀以後，妳便讓裸裎的軀體，曝曬在虛擬的網路上，以飢腸轆轆的子宮，懸賞所有陽物的鄉愁。
因此今夜，我既是妳的恩客，也是返鄉的遊子。
看著妳以細緻的手勢，風一般地拂過一片細密的草原；草原下，當妳輕輕地游移在那滋潤著生命的源口，我彷彿能感覺到指腹上的紋路，正穿過表面的皮毛，在那皺澀的唇嘴間，交涉出一點星火來；這星火逐漸使得沉眠在胸腔裡的那池春水，翻湧著一次熱烈的沸騰，而沸騰，便也挾帶起滾燙的水勢向四周輻射，於是，原本靜默無聲的唇嘴，也就由內而外地，潮潤了起來。
我在攝影機這端，將妳軀體裡那飽脹的溫度，與噴發的滾燙，一寸寸地描摩進留存影像的記憶卡中，像紀錄著一片燎燒的海；那下腹部的鬆軟，不由得，竟也聚集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霍霍地等待一次全幅身心的互滲與交融；那是一種最高層次的遇合，是靈與肉在互相撕咬後的互相消化，就好像是焊槍鎔接下的焊錫，交會於電路板上一樣；那有限的、固化的形體消滅了，只剩下高溫裡的癱軟，妳的分子滲進了我的分子，直到我們的體內飽和著火的脹熱，便重新地凝塑成，一種豐盈而飽滿的狀態。
於是，在妳的軀體與我的意識交歡後，我們有了第一次高潮。
曾幾何時，將這高潮的過程，擬象般地書寫在記憶體中，那書寫的空間，也就成為了另一種數字的計量，透過橫的移植，人們開始思考，如何在文明的鏡象前，留下我們野蠻的時刻？於是瀰漫在這座城市的床第之間；交媾的兩人，在交媾之前，以各種角度，將攝影機架設起來，拓烙彼此交媾的時刻，也就成為了愛情（或偷情）裡，一陣漸漸流行起來的風潮。
當這風潮開始透過網路，攤伸向城市的許多角落，那些女孩有意無意暴露在眾人眸眼下的兩腿之間，便彷彿以一種受孕的姿態，像無盡的黑洞般，接納無以數記的探索、凝視、甚至是虛擬意識裡的──體內射精。
三、
我驀地想起，那種類偷窺的精神刺激，宛如置身其間的感官遊戲，我也曾經有過。
忘了是誰寄給我的附加檔案，女孩的肌膚，像一片雪白裡，淡淡暈染上幾抹淺淺的桃紅，那柔媚的聲音悶哼著，彷彿是一陣接著一陣忽低忽高的喘息，時急時慢地撥弄著神經的末梢，只一瞬間，便將慾的感官，全都張羅起來。
而我仍恍惚，卻又彷彿聽見了那共鳴自鼻腔的吟哦，脫離了被動的姿態，主動地向另一個禁區的隱祕探索。
她說：『後庭花，如何？』
這主動的探索將我推向了更深的恍惚；我的確曾經揣想過兩隻成犬交媾時的心情，卻總在身份意識的辨認上，產生了一點錯亂；彷彿公是我，而汝是狗，又或者像Ａ片中千篇一律的安排，將狗兒僵持起來的陽具，穿進女孩的體溫中溫存
……那姿態始終在腦葉上傳遞著一種荒蠻的感覺，這感覺不像是溫柔與詩意在綿綿的細雨中交合，更像似風狂雨驟的午夜，一切違反著生理與心理狀態的情境，在粗野地侵掠，在狂暴地叫嚷。
脫掉文明的袍子，我說；讓我們野蠻起來。
於是女孩便起身在溝股間，為我們的摩擦佈置一個濕潤的管道，而我強忍著一整個心臟，如蟲蟻咬蝕般的騷癢難耐；這時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那典雅而細緻的臉龐，彷彿傳統文化裡，一個個婉約而矜持的精神型態，而我將在今夜，自她高聳的臀股間，貫注以堅挺無比的後現代力量，將這一切全都解構？
想到這裡，唇角不禁懸起了一抹微笑。
卻見她微微地轉過身來，以滿眶狐媚的眼神追問，那一彎弧度的璀璨裡，究竟飛揚著什麼？而我明顯地聽見攝影機裡收納的聲音，重複稱頌著一種對於敗德的感謝，然而另一個遺漏的聲音，卻遠遠地飄浮在攝影機外，於心底，為這種回歸荒蠻與腥臊的體位，喧騰了起來。
直到所有的畫面在這一刻靜止，我才願意相信，一如煙火冷熄後，那原本歡慶著的廣場，總是無奈地切割出一整個場面的清冷，頓時又回到了更荒蠻之前，無明的混沌與黑暗……
只是這一次歡慶，卻只點燃了煙火的引信；而那積蓄在爆竹管內的火藥，則在燃放出絢麗的光采前，便夭折了！
四、
關掉那被冷冷截斷的畫面，僵持的山勢，還直挺挺地聳立著；像一記堅定的，歎息的符號……
那符號如今身陷在妳的口舌之間，像海岸上聳立的石柱般，不断地忍受著浪潮的撥弄。妳說對妳而言，做愛其實是一種飛昇的感覺，妳癡迷著一瞬間的輕盈，卻不了解我所謂顛覆傳統的快感，偏好回歸粗暴與荒蠻的原始形態……
所以我只能用最堅定的意識，自妳不斷與我身體交涉的口齒間抽離出來，然後以口鼻共振的方式，吞吐出一點有別於呻吟的頻律。
我說：『我喜歡造神的剎那，彷彿道德也可以是猥褻的。』
卻沒想到妳竟然冷冷地笑了起來，回答我：
『那你可知道一個道德的啟蒙者，正在為你口交。』
有一瞬間，我無法串接妳語境中的空白，只是感覺著一種噴發的力量，正積蓄於一個力的頂點，隨著妳盈握的向度，以及那濕潤的舔舐，如海潮拍岸地，不斷在我的軀體裡，擂擊著電一般的觸覺。
於是妳的論述，便緊隨著我的茫然而反饋。妳說這口舌其實是妳謀生的工具，在自以為是的教育體制下，妳成為了一個啟蒙的角色，這角色讓妳站上了國小的講台，每天早晨看著那些純稚的眸眼，謹慎地盯著妳稱喚一聲老師，而妳，正是以這張為我口交的唇嘴，與喘息的咽喉，饌養那些童蒙的腦袋。
也就是說，那神聖了千年的口吻，已溫柔地教誨過我，我應該有著更純潔的心靈？
卻不知道為了甚麼，腦幹裡的荒蠻與蒙昧，竟瞬間地穿過了道德的心臟，攏抱住妳細緻的腰桿，以一種亢奮的堅持，向妳高聳的臀股之間，重新回味一次，論述著肛門性欲時的佛洛依德。
而這一切，我竟不覺地放下了手邊的攝影機，忘了紀錄。
五、
直到穿過蛇一般的甬道交會了，在現代化的虛擬世界裡，當矜持逐漸成為一種古老的意識型態，失溫的我們，彷彿就只能像蛇一樣地蜿蜒起來，用力地，扭動著彼此的軀幹，摩蹭著彼此涼冷的體溫－－
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