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8月 22, 2005 6:38 am
（一）下坡
奶奶曾經綁過小腳，後來時局變了就解了，但還是半個小腳地不大便捷。
出門熟用的三輪車，張北北是高大的山東大漢、胡北北是個子較小的南方人。眷村外頭有小段斜坡，回家時胡北北就踩得吃力緩慢，慢得叫人擔心會撐不住倒退。
下雨天，車上蓋張塑膠布不透光暗暗地。我就蹲坐在奶奶膝前靠腳處，常覺得暈車而不很喜歡。也不喜歡越大後他們越踩越吃力的感覺。
好像是小學以後，開始多了計程車。不久後，村口馬路翻修，我們叫“下坡” 的地方修平了。
中學時，曾聽說張北北改了叫賣包子饅頭、大餅鏝頭。胡北北是不知所終的。
四十年前的事，返國省親時，母親不經意地仍說起“下坡” ，突然三輪車和奶奶的半小腳都很清晰。
(二)餃子
記得小學、中學時，隔不幾條街，就有餃子攤。
手工現作的餃子，皮有嚼勁、餡料新鮮，加上酸辣湯或豆腐蛋花湯、鹵味或小菜，便是經濟而豐富的一餐北方麵點。
現在吃餃子是超市冷凍的、或是7-11即食的，都不是手工、都不是現做的。
北方人的退伍軍人北北們，大多從台北街頭消失了。
跟著水餃，走過年代的一面。
(三)
一大棟建築物，大概光鮮過約莫一年。
那幾年投資公司四處竄起隨又竄落，親戚朋友間猛賺過的不少，大多也又吐回、吐到血本無回。就那幾年，算命八字、奇門小廟的名牌、還有帕青哥，都是城市浮面的流行巷談。
這一棟建築物裡曾熾盛一時的帕青哥，某次回國還在往龍山寺燒香途中，好奇地進去觀望，旋即被滿室的煙氣薰出。奇異地，打帕青哥的恁大廳場，除了鋼珠滾彈、偶而機器罐裝的歡樂音響，循環打著的人們，都不談笑、都繃著一臉疲憊和不耐煩。
後來突地建築物就封了、圍上籬笆。十多年，佔了一個街口的三角窗，在風裡雨裡腐鏽。
這次我散步去龍山寺，建築物稍稍有些清新簡潔的整治。籬笆在三角窗前後開了出口，藍制服的志工偶而進出。門口的籬上還寫了某上人平直的警語。
城市常有暗淡的角落，淡淡而隱晦地，也有再生的力量緩慢但穩實。
我時時感傷於盆地常有的雲翳，但從不會因失望而失意。
奶奶曾經綁過小腳，後來時局變了就解了，但還是半個小腳地不大便捷。
出門熟用的三輪車，張北北是高大的山東大漢、胡北北是個子較小的南方人。眷村外頭有小段斜坡，回家時胡北北就踩得吃力緩慢，慢得叫人擔心會撐不住倒退。
下雨天，車上蓋張塑膠布不透光暗暗地。我就蹲坐在奶奶膝前靠腳處，常覺得暈車而不很喜歡。也不喜歡越大後他們越踩越吃力的感覺。
好像是小學以後，開始多了計程車。不久後，村口馬路翻修，我們叫“下坡” 的地方修平了。
中學時，曾聽說張北北改了叫賣包子饅頭、大餅鏝頭。胡北北是不知所終的。
四十年前的事，返國省親時，母親不經意地仍說起“下坡” ，突然三輪車和奶奶的半小腳都很清晰。
(二)餃子
記得小學、中學時，隔不幾條街，就有餃子攤。
手工現作的餃子，皮有嚼勁、餡料新鮮，加上酸辣湯或豆腐蛋花湯、鹵味或小菜，便是經濟而豐富的一餐北方麵點。
現在吃餃子是超市冷凍的、或是7-11即食的，都不是手工、都不是現做的。
北方人的退伍軍人北北們，大多從台北街頭消失了。
跟著水餃，走過年代的一面。
(三)
一大棟建築物，大概光鮮過約莫一年。
那幾年投資公司四處竄起隨又竄落，親戚朋友間猛賺過的不少，大多也又吐回、吐到血本無回。就那幾年，算命八字、奇門小廟的名牌、還有帕青哥，都是城市浮面的流行巷談。
這一棟建築物裡曾熾盛一時的帕青哥，某次回國還在往龍山寺燒香途中，好奇地進去觀望，旋即被滿室的煙氣薰出。奇異地，打帕青哥的恁大廳場，除了鋼珠滾彈、偶而機器罐裝的歡樂音響，循環打著的人們，都不談笑、都繃著一臉疲憊和不耐煩。
後來突地建築物就封了、圍上籬笆。十多年，佔了一個街口的三角窗，在風裡雨裡腐鏽。
這次我散步去龍山寺，建築物稍稍有些清新簡潔的整治。籬笆在三角窗前後開了出口，藍制服的志工偶而進出。門口的籬上還寫了某上人平直的警語。
城市常有暗淡的角落，淡淡而隱晦地，也有再生的力量緩慢但穩實。
我時時感傷於盆地常有的雲翳，但從不會因失望而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