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6月 18, 2005 12:44 am
2005東區的MAN'S TALK
我坐在東區安和路的一家酒吧裡。正在等待著一個與我認識多年卻不常相見的好朋友，我就稱他為Ｍ吧。
跟他們認識了多久了呢？仔細細算下來剛好十個手指頭滿滿，十年。十年的好朋友，在我們相繼從學校畢業後，大約每一年的間隔期間我們總是會約出來碰個面聊聊自己最近的生活，也聊聊彼此在各個業界工作的心得。
當然囉！！剛結婚沒多久又辭去工作且瘋狂地想當作家的我，肯定是會成為待會兒聊天的話題。不過也沒什麼好擔心自己要編個什麼樣的藉口，來說服他人為何會有想這樣做的衝動或想法，就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要這樣做吧！！
過沒多久，Ｍ從門口走進來後很快地就找到了我。主要也是因為我太好認了，一顆大頭總是在複雜的人群之中相當好找尋。而我正坐在吧檯的位置，手上正拿這一杯威士忌與前面的服務生聊著天。
「你瘋啦！！你那個工作不是做的好好的嗎？！幹嘛突然瘋狂地像當個作家啊！？」Ｍ一坐下來劈頭就先來個強烈質詢，連酒都還沒有點。
「怎麼說呢？！就只是想試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才華啊！！這一、兩年來一直都斷斷續續地在寫一些東西，但總覺得像是一堆湊不起來的拼圖，也剛好６月、７月都有著不同的文學比賽，便想趁著還有機會寫，就在這幾個月好好專心地靜下來寫吧。說實在地，這樣也了了自己一樁心願呢。」我說。
「所以你不打算再工作了嗎？！」Ｍ又繼續問著。
「至少想先持續寫個半年吧。這跟做行銷的工作沒有兩樣，是需要花點時間去經營與發酵的。」我說。
「錢呢？！你才剛結婚呢！！難道你就這樣半年不工作家裡不會鬧革命嗎？」
「過去工作的幾年時間，也存了有一點小錢。如果我暫時不工作，半年內應該還撐的下去吧？！」我說。
「嗯！！真好命。」
接下來先是沉默了一下子，M跟吧檯的服務生要了一瓶可樂那啤酒。於是他先是喝了一小口，接著便是一大口的喝了半瓶。
「你很口渴嗎？幹嘛這樣喝酒啊？」我調侃著他說著。
「是啊！！你婚後生活還好吧？！」M反問著我。
「還好囉！只不過是多了一張證書，我與我老婆認識這樣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問你喔？！你們認識這樣久都不會因此而厭煩嗎？！」
「厭煩什麼？」我呆望著M說著。
「一切的一切啊！！」M說著。
「端看你怎麼去認定相處與婚姻的定義吧？！這跟喝水的道理是一樣的。」
「嗯！！你還真是看的開啊。」M低著頭笑著說著。
「不然你又能怎樣呢？社會與道德的價值觀已經是這樣子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建構在人與人之間的妥協之下啊！？只要這樣想，心中或許可以舒坦一點。」我說。
「或許吧。」
「幹嘛？突然語重心長的，沒見過你這樣子呢！？」
「我跟我老婆正在辦離婚呢。」Ｍ淡淡地說著，而我則是差點沒把剛喝下去酒吐出來。
「為什麼？你們結婚也有五年了吧！！怎麼會這麼突然呢？！」我接著問著。
「也沒有為什麼，就只是感覺好像熱情不再有了，一切的一切、每天的每天都好像是在撥著相同的錄影帶一樣。我感覺好累喔。所以大約在一年半以前我們就已經開始沒有交集了，像兩個陌生人居住在同一間屋子裡一樣，彼此的交談也僅有些許的寒暄而已。」
「嗯！聽起來感覺很不真實呢！？」我說。
「是啊！！連我自己都還不太相信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呢！？大作家〜把我解決一下心裡的問題吧。」Ｍ才說著說著，手上的啤酒就已經喝完了，於是他又跟服務生要了一瓶。
「嗯，那手續已經辦完了嗎？！」
「一年半前她早已經簽好字等我了，而我至今還在猶豫不決呢！！不過也還好我們還沒有小孩，她說這樣一切變得簡單多了。」Ｍ又說著，但他整個人已經是趴在吧檯上了，眼神裡則是吐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情緒波動。
這時候酒吧裡的音樂被換成了Ｅｇａｌｅｓ的現場ｕｎｐｌｕｇｅｄ版音樂，音響裡慢慢地流出了Ｗｅｌｃｏｍｅ ｔｏ ｔｈｅ Ｃａｌｉｆｏｒｎｉａ的吉他前奏。流利的佛萊明哥吉他彈奏方式，很快地就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但Ｍ則是依然拿著酒瓶往自己的嘴裡送。
「你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吧？」我問。
「怎麼會這樣問呢？！」Ｍ坐起身來看著我說著。
「一種直覺。身為作家的一種敏感的直覺。」我很不好意思地這樣子說著，好像自己已經真的成為作家了。
「是這樣子喔！！哈〜。」Ｍ看著我笑了一下，接著則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還未開啟的香煙。
「你不是戒菸了嗎？！」我問。
「最近又開始抽了。」
「喔。」接下來的五分鐘裡，我們兩個就突然像沒有話題般地坐在彼此的位置上，煙霧裊饒地香煙氣息貫穿著我們之間厚重的沉默，而音樂在這時換到了下一首歌曲。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原本一切都是很ｏｋ的，只是一切都在那一年半前突然像被啟動了什麼樣的開關似地，我們之間就忽然地變成了比陌生人還陌生的夫妻了。」Ｍ說著。
「那你老婆呢？！她是怎樣看待這樣的發生的，我很好奇呢！？」
「她喔〜，跟往常一模一樣啊。一樣是早上起來幫我做早餐，下了班之後，她也是
依然在家裡煮好飯等著我下班啊！！就如同我剛剛所說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沒有改變的，只是彼此之間似乎無法在生活上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交集點，就連吵架都不會了呢。」
「那你們之間有第三者出現嗎？」我又接著問著。
「應該沒有。至少我是完全忠誠地對待著她的，即使因為工作的關係需要經常往大陸跑，也從未想過要在那邊花錢玩女人或者是包個二奶滿足自己的精神肉慾，對我而言那是很不道德的。至於她，我想也應該不會有。」Ｍ的眼神很篤定的說著，當然我是完全相信他的。
「真是奇怪。我完全聽不出你們有任何可以提出離婚的原因呢？！」我說。
「其實…」Ｍ先是頓了一下後又接著說著。「其實應該是有個什麼樣的原因是我所不知道的，我說給你聽，你試著幫我分析看看！！」
「嗯！」
「一年半以前，她跟我說她在家裡待得好悶喔！很想出去走走。當下我並沒有怎麼反對，只是覺得自從結了婚之後她就在家裡當個家庭主婦了，因為我工作還不是很穩定，所以我們也都一直沒有小孩。她一個人在家想必也是悶壞了。所以心想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出去散心了。於是經過了好幾天的討論便決定在隔月的５號一起出發去歐洲玩玩。」
「嗯，聽起來很不錯。」
「但很不幸地，在那個月的月底公司的業務上突然接到了一筆很大的訂單，也因此公司在那時候是根本不可能准許我請假十幾天出去玩的。所以回到家後我就跟我老婆講出國遊玩的計畫可能要被迫延後了。」
「那她一定很不爽吧。」
「嗯！當晚就大吵了一架，接著就進入了冷戰。一直到了原本計畫好要出去遊玩的那一天，她早上從家裡打了一通電話來到辦公室，說她決定自己去了。當時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只是跟她說妳不要再鬧了。」
「但她真的自己去了嗎？！」
「嗯，她真的自己出發了。」
「挖喔！！真帶種。」
「是啊！！她就那樣消失了１５天，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回來。我當時真的是氣炸了。」
「我想也是。」
「１５天後我下了班回到家裡，她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看到她時我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就像大雨過後的水庫爆發了出來，拿起門口的電話就往地上一摔，也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了起來。」
「嗯。」我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接著又點一根香煙看著Ｍ說著。
「但是她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Ｍ說。
「怎麼說！？」我問。
「她一點也不想為她的私自決定做道歉，反而從她的旅行包包裡拿出了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Ｍ一說完手上的啤酒已經又喝完了，接著他跟服務生要了一瓶礦泉水。
「啊〜就這樣？！」
「她只是冷冷地對著我說：『我們離婚吧！！我已經簽好字了。』當下我是馬上呆掉無法動彈的。」
「好像真的太不真實了。我好像在聽一個外星球來的故事一樣呢？！」
「你有什麼看法呢？大作家！！你覺得我該簽這個字嗎？！」Ｍ看著我說著。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應該有什麼樣的看法。」我說。
「我想也是，這應該可以列入國家十大懸案之一吧！？」Ｍ說著。
「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跟你聊聊心情好像有好多了。看來你是治癒系的作家喔。」
「別開玩笑了。」我說。接下來我們就又開始聊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了。
Ｍ離開之後，我又跟酒吧的服務生點了一瓶啤酒。接著一邊看著酒吧裡投影機撥放的足球賽，一邊在回想著剛剛Ｍ所說的一切。
「原來…人的心是會這樣起變化的。」我心裡想著。
其實剛剛我是有些看法想對Ｍ說的，只是因為自己也沒有確定這樣子說到底好還是不好，也就先把話擱在心裡了。
我想，他們之間的那一個被啟動了的開關，應該是對於彼此之間無法形容的厭惡吧！？或許是對婚姻的厭惡也好、對生活一成不變的厭惡也好，但不管是什麼，就是已經再也無法忍受的厭惡感了。想到這裡，我趕緊打了個電話給我的老婆，電話在那一頭響了起來。
「喂〜。」我老婆接起了電話。
「老婆我問妳喔？！」我說。
「幹嘛？神秘兮兮的？」
「妳會打從心底厭惡著我嗎？！」我問。電話的那一頭則是沉默了約莫５秒鐘，但我卻覺得好久好久。
「你喝醉了，快給我滾回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都已經十點半了你還在外面給我瘋言瘋語的，快點回來。」電話接著便被急促且札實的掛掉了。
我是真的都忘了時間了。我趕緊地就把桌上的啤酒給喝完，跑到酒吧外頭攔了一部計程車往家裡的方向回去了。
在車上，我一直地一直地在想著剛剛那５秒鐘裡我老婆心裡的想法。
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木子尋2005.06.17
我坐在東區安和路的一家酒吧裡。正在等待著一個與我認識多年卻不常相見的好朋友，我就稱他為Ｍ吧。
跟他們認識了多久了呢？仔細細算下來剛好十個手指頭滿滿，十年。十年的好朋友，在我們相繼從學校畢業後，大約每一年的間隔期間我們總是會約出來碰個面聊聊自己最近的生活，也聊聊彼此在各個業界工作的心得。
當然囉！！剛結婚沒多久又辭去工作且瘋狂地想當作家的我，肯定是會成為待會兒聊天的話題。不過也沒什麼好擔心自己要編個什麼樣的藉口，來說服他人為何會有想這樣做的衝動或想法，就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要這樣做吧！！
過沒多久，Ｍ從門口走進來後很快地就找到了我。主要也是因為我太好認了，一顆大頭總是在複雜的人群之中相當好找尋。而我正坐在吧檯的位置，手上正拿這一杯威士忌與前面的服務生聊著天。
「你瘋啦！！你那個工作不是做的好好的嗎？！幹嘛突然瘋狂地像當個作家啊！？」Ｍ一坐下來劈頭就先來個強烈質詢，連酒都還沒有點。
「怎麼說呢？！就只是想試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才華啊！！這一、兩年來一直都斷斷續續地在寫一些東西，但總覺得像是一堆湊不起來的拼圖，也剛好６月、７月都有著不同的文學比賽，便想趁著還有機會寫，就在這幾個月好好專心地靜下來寫吧。說實在地，這樣也了了自己一樁心願呢。」我說。
「所以你不打算再工作了嗎？！」Ｍ又繼續問著。
「至少想先持續寫個半年吧。這跟做行銷的工作沒有兩樣，是需要花點時間去經營與發酵的。」我說。
「錢呢？！你才剛結婚呢！！難道你就這樣半年不工作家裡不會鬧革命嗎？」
「過去工作的幾年時間，也存了有一點小錢。如果我暫時不工作，半年內應該還撐的下去吧？！」我說。
「嗯！！真好命。」
接下來先是沉默了一下子，M跟吧檯的服務生要了一瓶可樂那啤酒。於是他先是喝了一小口，接著便是一大口的喝了半瓶。
「你很口渴嗎？幹嘛這樣喝酒啊？」我調侃著他說著。
「是啊！！你婚後生活還好吧？！」M反問著我。
「還好囉！只不過是多了一張證書，我與我老婆認識這樣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問你喔？！你們認識這樣久都不會因此而厭煩嗎？！」
「厭煩什麼？」我呆望著M說著。
「一切的一切啊！！」M說著。
「端看你怎麼去認定相處與婚姻的定義吧？！這跟喝水的道理是一樣的。」
「嗯！！你還真是看的開啊。」M低著頭笑著說著。
「不然你又能怎樣呢？社會與道德的價值觀已經是這樣子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建構在人與人之間的妥協之下啊！？只要這樣想，心中或許可以舒坦一點。」我說。
「或許吧。」
「幹嘛？突然語重心長的，沒見過你這樣子呢！？」
「我跟我老婆正在辦離婚呢。」Ｍ淡淡地說著，而我則是差點沒把剛喝下去酒吐出來。
「為什麼？你們結婚也有五年了吧！！怎麼會這麼突然呢？！」我接著問著。
「也沒有為什麼，就只是感覺好像熱情不再有了，一切的一切、每天的每天都好像是在撥著相同的錄影帶一樣。我感覺好累喔。所以大約在一年半以前我們就已經開始沒有交集了，像兩個陌生人居住在同一間屋子裡一樣，彼此的交談也僅有些許的寒暄而已。」
「嗯！聽起來感覺很不真實呢！？」我說。
「是啊！！連我自己都還不太相信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呢！？大作家〜把我解決一下心裡的問題吧。」Ｍ才說著說著，手上的啤酒就已經喝完了，於是他又跟服務生要了一瓶。
「嗯，那手續已經辦完了嗎？！」
「一年半前她早已經簽好字等我了，而我至今還在猶豫不決呢！！不過也還好我們還沒有小孩，她說這樣一切變得簡單多了。」Ｍ又說著，但他整個人已經是趴在吧檯上了，眼神裡則是吐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情緒波動。
這時候酒吧裡的音樂被換成了Ｅｇａｌｅｓ的現場ｕｎｐｌｕｇｅｄ版音樂，音響裡慢慢地流出了Ｗｅｌｃｏｍｅ ｔｏ ｔｈｅ Ｃａｌｉｆｏｒｎｉａ的吉他前奏。流利的佛萊明哥吉他彈奏方式，很快地就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但Ｍ則是依然拿著酒瓶往自己的嘴裡送。
「你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吧？」我問。
「怎麼會這樣問呢？！」Ｍ坐起身來看著我說著。
「一種直覺。身為作家的一種敏感的直覺。」我很不好意思地這樣子說著，好像自己已經真的成為作家了。
「是這樣子喔！！哈〜。」Ｍ看著我笑了一下，接著則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還未開啟的香煙。
「你不是戒菸了嗎？！」我問。
「最近又開始抽了。」
「喔。」接下來的五分鐘裡，我們兩個就突然像沒有話題般地坐在彼此的位置上，煙霧裊饒地香煙氣息貫穿著我們之間厚重的沉默，而音樂在這時換到了下一首歌曲。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原本一切都是很ｏｋ的，只是一切都在那一年半前突然像被啟動了什麼樣的開關似地，我們之間就忽然地變成了比陌生人還陌生的夫妻了。」Ｍ說著。
「那你老婆呢？！她是怎樣看待這樣的發生的，我很好奇呢！？」
「她喔〜，跟往常一模一樣啊。一樣是早上起來幫我做早餐，下了班之後，她也是
依然在家裡煮好飯等著我下班啊！！就如同我剛剛所說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沒有改變的，只是彼此之間似乎無法在生活上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交集點，就連吵架都不會了呢。」
「那你們之間有第三者出現嗎？」我又接著問著。
「應該沒有。至少我是完全忠誠地對待著她的，即使因為工作的關係需要經常往大陸跑，也從未想過要在那邊花錢玩女人或者是包個二奶滿足自己的精神肉慾，對我而言那是很不道德的。至於她，我想也應該不會有。」Ｍ的眼神很篤定的說著，當然我是完全相信他的。
「真是奇怪。我完全聽不出你們有任何可以提出離婚的原因呢？！」我說。
「其實…」Ｍ先是頓了一下後又接著說著。「其實應該是有個什麼樣的原因是我所不知道的，我說給你聽，你試著幫我分析看看！！」
「嗯！」
「一年半以前，她跟我說她在家裡待得好悶喔！很想出去走走。當下我並沒有怎麼反對，只是覺得自從結了婚之後她就在家裡當個家庭主婦了，因為我工作還不是很穩定，所以我們也都一直沒有小孩。她一個人在家想必也是悶壞了。所以心想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出去散心了。於是經過了好幾天的討論便決定在隔月的５號一起出發去歐洲玩玩。」
「嗯，聽起來很不錯。」
「但很不幸地，在那個月的月底公司的業務上突然接到了一筆很大的訂單，也因此公司在那時候是根本不可能准許我請假十幾天出去玩的。所以回到家後我就跟我老婆講出國遊玩的計畫可能要被迫延後了。」
「那她一定很不爽吧。」
「嗯！當晚就大吵了一架，接著就進入了冷戰。一直到了原本計畫好要出去遊玩的那一天，她早上從家裡打了一通電話來到辦公室，說她決定自己去了。當時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只是跟她說妳不要再鬧了。」
「但她真的自己去了嗎？！」
「嗯，她真的自己出發了。」
「挖喔！！真帶種。」
「是啊！！她就那樣消失了１５天，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回來。我當時真的是氣炸了。」
「我想也是。」
「１５天後我下了班回到家裡，她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看到她時我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就像大雨過後的水庫爆發了出來，拿起門口的電話就往地上一摔，也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了起來。」
「嗯。」我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接著又點一根香煙看著Ｍ說著。
「但是她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Ｍ說。
「怎麼說！？」我問。
「她一點也不想為她的私自決定做道歉，反而從她的旅行包包裡拿出了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Ｍ一說完手上的啤酒已經又喝完了，接著他跟服務生要了一瓶礦泉水。
「啊〜就這樣？！」
「她只是冷冷地對著我說：『我們離婚吧！！我已經簽好字了。』當下我是馬上呆掉無法動彈的。」
「好像真的太不真實了。我好像在聽一個外星球來的故事一樣呢？！」
「你有什麼看法呢？大作家！！你覺得我該簽這個字嗎？！」Ｍ看著我說著。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應該有什麼樣的看法。」我說。
「我想也是，這應該可以列入國家十大懸案之一吧！？」Ｍ說著。
「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跟你聊聊心情好像有好多了。看來你是治癒系的作家喔。」
「別開玩笑了。」我說。接下來我們就又開始聊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了。
Ｍ離開之後，我又跟酒吧的服務生點了一瓶啤酒。接著一邊看著酒吧裡投影機撥放的足球賽，一邊在回想著剛剛Ｍ所說的一切。
「原來…人的心是會這樣起變化的。」我心裡想著。
其實剛剛我是有些看法想對Ｍ說的，只是因為自己也沒有確定這樣子說到底好還是不好，也就先把話擱在心裡了。
我想，他們之間的那一個被啟動了的開關，應該是對於彼此之間無法形容的厭惡吧！？或許是對婚姻的厭惡也好、對生活一成不變的厭惡也好，但不管是什麼，就是已經再也無法忍受的厭惡感了。想到這裡，我趕緊打了個電話給我的老婆，電話在那一頭響了起來。
「喂〜。」我老婆接起了電話。
「老婆我問妳喔？！」我說。
「幹嘛？神秘兮兮的？」
「妳會打從心底厭惡著我嗎？！」我問。電話的那一頭則是沉默了約莫５秒鐘，但我卻覺得好久好久。
「你喝醉了，快給我滾回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都已經十點半了你還在外面給我瘋言瘋語的，快點回來。」電話接著便被急促且札實的掛掉了。
我是真的都忘了時間了。我趕緊地就把桌上的啤酒給喝完，跑到酒吧外頭攔了一部計程車往家裡的方向回去了。
在車上，我一直地一直地在想著剛剛那５秒鐘裡我老婆心裡的想法。
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木子尋2005.06.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