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杜鵑悠揚的音韻,道出了深藏心中的幽怨情長。對世事有太多「胡不歸」的感觸,不同的是年代久遠的杜宇,與歷經數千年後的現代的多情人;心懷感國憂時的君王和感時傷月的平民百姓,同樣對「情」的執著,同樣傾盡滿懷的心,走過歲月滄桑,再回首,舉足已非前水。
許多回憶,歷歷在昨,刻骨烙膚,時常在不經意的鳥鳴聲中、隨性俯拾的花草香中,淡淡浮現,影子由模糊而清晰,影像從黑白而彩色,影音自單音轉立體聲,喚起的不只是曾經身在其中的一幕幕畫面,更有浮沉書海中與萬千幻相交會的心靈感動,這麼貫古通今、融會交流的化學變化下,讓心情如徜洋春日野草般的柔軟舒適,又如臨海之濱閉眼深深呼吸,與天地最直接的溝通…。
因為我執而生的癡念,可以化平淡為神奇,化平凡為不朽,激烈的撞擊下,併發的不只是夜空瞬間的火花,有時也會成為燃原的星星之火,留下無可抺滅的印記,亦或是灰燼。
喻麗清曾云「闌干拍遍,夢與醒,兩空;行與停,兩難;而天空,我還不曾飛過。」豈知這闌干是李後主倚闌憑弔的傷國情懷?或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光闌珊處的悲喜摻雜的複雜情緒?行經山間小徑,遇險石斷崖,是行,是停,進退兩難。夢中的一切美好,終究是夢,何以真?何以癡?醒來萬般皆成空,夢也空,醒也空。不曾飛過的何止天空?還有許多編織的彩蝶,來不及展翅,就被鎖入暗淡的小錦盒,一連瑰麗的夢想也一併囚禁。
記憶的國度,增了什麼?減了什麼?只是「無情歲月增中減」罷了,若問杜鵑蒼白的面龐,增了什麼?是多情人的情深淚痕,是無情人的棄離傷痕,還是當年望帝化為子規時啼泣的血淚?減了什麼?少了什麼?忘了什麼?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