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3月 28, 2004 4:11 pm
一、
二零零四年，這土地猶如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戰爭；戰爭的最後，情感戰勝理智，謊言戰勝真實，而嚴峻的法制被推倒了，真理被掩埋了，連同一片土地上的族群，都被硬生生地分裂成兩個板塊……
儘管戰爭終究會結束的，然而這分裂顯然還在持續，就像竄上天際的烽火一樣，逐漸細緻而幽微－－
二、
大選那天，父親一直默不作聲。看著開票的數目從拉鋸到領先，又從領先到落後，父親始終緊鎖著眉頭，將空氣凝結在一種嚴肅的沉默當中，直到眼見我們心目中的理想候選人，就這樣落敗於一場看似民主的儀式之下，父親只冷冷地丟下一句：
『看來台灣還有進步的空間！』
話雖如此，我們卻都聽得出父親語調裡，有種強制壓抑的落寞，澎湃而洶湧。本來民主的精髓就是少數服從多數，因此這落敗既然是民主的裁決，應該也可說是極其哀榮；只是，當一個民主附上了註腳，一場選舉褪去了公正的聖袍，就像一場球員兼裁判的比賽，一開始就失去了令人信服的過程，而既然對過程無法信服，當然難以接受由過程推演而來的結果，這結果甚至還以半數的民意來架構，那也就徹底的撕裂了一個個信仰文明的心腸，這撕裂讓我們對這土地上原本深信不疑的人文素養產生動搖，甚至開始相信，那混亂已久的社會型態，應該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從根基上的徹底腐爛，從底端開始的是非混淆，直到有人振臂一呼，腐爛與混淆便組織起來，用一種連文明都鞭長莫及的速度，往四周瀰漫。
因此對我而言，父親說的話有幾分含蓄。
看著電視台將螢幕分割成兩個畫面，就像這土地上的族群一樣，一邊熱烈歡呼、一邊激憤鼓譟，誰都不曾把焦點放在分裂的傷口上；這傷口將土地劃分成兩個無形的板塊，互相對峙、互相消磨、互相損耗……原本還只是暗暗較勁，如今卻已形同水火、勢不兩立。
是什麼使我們的國家變成這樣？
我說過；如果是純粹而公正的民主，落敗的聲音會默默消解，不至於有這樣龐大而憤慨的騷動，當然也就沒有對立的問題。只是這騷動之所以有如此驚人的氣勢，大抵不在於結果，而應該回歸到過程。是怎樣的過程使得群情激憤？我想那些選前的步驟是不能忽略的，就像一場重要的比賽，只有徹徹底底的把經過都審視一次，才能清楚認定勝負的結論，如果連經過都是舞弊重重的，那麼不只神聖的比賽失去了價值，就連事實的真理，也遭受到嚴重的扭曲。
一但倍受扭曲了，就不應該沉默無聲，而是必須挺直項頸，為真相呼喊幾句。哪怕真相要以動亂為代價，要以分裂為結局，什麼是文明真正的價值？我相信是一個永不撓屈的身段，不輕易接受和平的假象，假象是俗人用以慰藉自己的謊言，而一個高道德標準的信徒，寧願放棄這樣的謊言，也要槍林彈雨地接受真象。
因此我們有理由再回到一些選前的現場，回到那個昏暗不明的灰色地帶，整理一些文明未開發時才有的混沌——
三、
台灣人選台灣人！這是某黨在競選時喊出的口號。
本來『故鄉是祖先流浪的最後一站』應該是最被普遍接受的邏輯，好笑的是，台灣的處境似乎有些特別，因為同樣是傳承了祖先血脈而定居於此的群落，有些就是『在地人』，有些則成了『外國人』。
所以大選結束，幾分報紙的社論裡，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本土意識』。
什麼叫『本土意識』？就字面上而言，既然是本土，那麼所有生長於台灣的臉孔，具有台灣的公民資格，應該都被歸納在這樣的範圍裡，只是許多低等的頭腦，卻似乎具有不同的看法，他們不知以著什麼憑據？硬是將這片土地的所有權攬在自己身上，然後替異端帶上『外省』的帽子。
這種思維方向，正是族群分裂的源頭，這源頭以一種妄自尊大的省籍情節來開端，實在是文明的不幸。在人們提倡『世界村』的觀念之下，強調本土意識已經是很無知的行為，更何況是將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們分門別類，這就簡直是比無知更無知的無知了！套一句英文的語法來形容，我們可以稱之為無知的最高級。
這無知的最高級放在中國文化道統的社會裡，更是罪無可赦。因為我的父母經常告訴我，無論身在什麼地方，絕不能夠忘記血脈的來處，這是中國幾千年來的美德，所謂『飲水思源』，就是警戒我們要慎宗而追遠，無論操持著什麼樣的語言，夾帶著怎樣的口音，都絕對不能斷了中國文化的臍帶，這是孝道的根本。然而顯然有一群人，自以為割斷了某種古文明的遺留，卻不知道其髮色到體膚，乃至於身體流竄的血液，甚至是那自私又偏狹的樣子，都活生生來自於中國人的模板。
這麼說來，那些祖籍上寫著閩南或福建的人，如今卻紛紛高舉著台灣意識的旗幟，還不斷地以台灣人自稱，試圖斷絕傳承自中國的流脈，這以我的家教而言叫做『背祖』，而一群『背祖』的人，還老是大聲嚷嚷，吆喝其他人跟上『背祖』的行列，就不能不視為一種『喪德的詭異』了！
而以這種『喪德的詭異』來擴散，我相信將來一定還會有所謂的『台北意識』、『台中意識』、『台南意識』、甚至是『澎湖意識』……等，最後再完整的詮釋這『喪德的詭異』，也就是說各縣市應該有其主體性，不必依附在國家的主權之中，因此各縣市都可以宣布獨立，然後台灣就在知識份子們日益認同『世界村』的觀念之下，宣告瓦解。
以他們所提倡的意識形態來盤算，我十分樂意看見這樣的結局。
四、
其實瓦解也好，或許可以篩選出一個精華的群落，而非不分聰慧愚昧地雜混在一起；就好像我的家鄉雲林，據說就有一些『重情義』的腦袋，被兩顆可疑的子彈，左右了他的意識。這說法來自於我們的縣長，大抵是可靠的，只是這樣的左右對於民主的傷害很大，畢竟不是經過理性的判斷與思量，很容易有偏執的舉動，這偏執卻又以『重情義』來形容，便讓我有幾分訝異了！本來政治立場各有不同，細細探究，總可以理出一些原因來，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人性竟會被情感的衝動所馴服，轉而向一種氾濫的同情心靠攏；這靠攏是很情緒化的偏激，而這偏激的幅度一大，就很值得讓欲停的筆，再斟酌一些筆墨。
選賢與能，一直是中國儒家在其政治思想上的一種創見。這創見巧合地歸納了中外各種選舉行為的目的，這目的因為牽涉過廣，不容輕易動搖，但凡有幾分民主素養的國家，無不是朝這方向來操作。因此既然是賢與能，當然要做通盤的了解，舉凡其政見、人格、與能力，都在這範圍的輻射中。唯有通過這樣全面的考核，才能以一種客觀的審度，作出理性的決定；但是由於審核的判准與視角各有不同，因此一個深具民主素養的思維，應該都是能夠包容的，然而倘若只是一種激進的情感趨向，一種無稽的意識形態，以毫不科學的方式，來侵略民主的版圖，那就不免貶抑了民主的深度與價值。
這種深度與價值的貶抑還以『情義』稱呼，不難看出張縣長的敦厚，只是這敦厚很不符合一個文人直爽的性子；在我看來，任何非理性的主觀與情感趨向，大抵都是一種愚蠢，這愚蠢如果稀稀落落的話，還誤不了什麼大事，最可悲的是一群村婦莽夫，集結成了龐大的鄉野力量，這力量以草根性的蠻荒作為背景，已經很難令人信任，再佐以一種備受煽動而無法自我評斷的集團灌輸，就把真正的民主逼上了懸崖，把文明推入了火坑。
這麼推敲之下，這種愚蠢就很不可原諒了！
五、
不可原諒的，還不只是愚蠢而已。畢竟愚蠢在起碼的意識上還是一種無心傷害，因此既然無心，責備的音量可以微弱一些；最可恨的應該算是政客的蓄意謀略，一種枉顧法紀的巧取豪奪，這種存心搬弄的機巧，絕對是文明最污穢的一個部位，這部位關係到人性而成為世界的通病，本來就很難有杜絕的辦法，但是倘若連主政者都犯了病，那就是罪大惡極了！因為這罪大惡極的行為，已經將民主的精髓摧毀殆盡，如今看來，那時說動搖國本也要辦到底的公投，明明白白是一個笑話。
忘了是誰這麼喊的？台灣第一次，全世界都在笑。
這一笑讓台灣的尊嚴從此蕩然無存，而這無存的尊嚴又一再地提醒我們，原來動搖國本只是為了搏君一燦。這麼說來，公投的行為不也是一種極具娛樂效果的集體創造，只是這創作以違法為前提，也就使得本該嚴肅以對的，變成了一個所費不貲的笑柄，但是如果只是笑柄，只是具有娛樂價值，那倒也還好，可悲的是當那麼多法律人、那麼多執法者、以及那麼多文明份子，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見不法的事情在眼前搬弄時，也就使這笑柄提升到了文化層面，是道德的淪喪與是非的淆混。
一個主政者的蠻橫與霸道在此表露無遺。這促使了我們的社會，成為一個價值觀顛倒的世界，這世界為了表達自己的聲音，不惜違法以對？那是否也意味著任何人為了實現自己的欲求，都可以違背倫常法紀？這件事不能不伸張一點點文明人的聲音，而文明人的聲音在此是極其細微的，任何細微的聲音在這樣的城市裡，只有聚集起來，才足以撐架住一些看法。
而撐架不見得都是無理的荒暴，難得的是有序的訴求。
六、
一種合理而有序的訴求，才真正足以代表民主的聲音。這些聲音穿過風雨，穿過微冷的氣流，由蹲坐在總統府前那些同胞們發洩出來，就顯出了十足的聲量。這聲量是很高度進化的民主的展現，比起那些猬褻的嘴臉，顯現了一種雍容而堅毅的大度；當某立委的四種可能，歸結出了一個謊言，當一意孤行的公投，換來了一陣鄙視，當一千多個日子以來的無知與無能，將土地帶向了前所未有的貧瘠與孤苦……兩顆子彈、一些選前的謀略、以及整體制度的塑造，就讓這一切全都註銷？幸好還有這樣的聲音，伸張了民主在文明以內的價值，也只有文明以內的民主可以稱之為真正的民主，我們應該這麼信仰，而不是隨口吐幾聲口號而已。
很可惜的是執政者的權利慾望，操弄了一大片愚昧、昏庸、與不理智的族群。偏偏愚昧、昏庸、與不理智，正是不治之症中的不治之症，因此我們也只能用一己之堅貞來與它抗衡，期盼能喚醒更多高尚的靈魂，來組織一個文明的國度，然而在這之前，真正的民主，卻始終在很遙遠的地方－－
後記：
沒有時間修改這篇文章了！卻仍忍不住表達一點自己的看法
二零零四年，這土地猶如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戰爭；戰爭的最後，情感戰勝理智，謊言戰勝真實，而嚴峻的法制被推倒了，真理被掩埋了，連同一片土地上的族群，都被硬生生地分裂成兩個板塊……
儘管戰爭終究會結束的，然而這分裂顯然還在持續，就像竄上天際的烽火一樣，逐漸細緻而幽微－－
二、
大選那天，父親一直默不作聲。看著開票的數目從拉鋸到領先，又從領先到落後，父親始終緊鎖著眉頭，將空氣凝結在一種嚴肅的沉默當中，直到眼見我們心目中的理想候選人，就這樣落敗於一場看似民主的儀式之下，父親只冷冷地丟下一句：
『看來台灣還有進步的空間！』
話雖如此，我們卻都聽得出父親語調裡，有種強制壓抑的落寞，澎湃而洶湧。本來民主的精髓就是少數服從多數，因此這落敗既然是民主的裁決，應該也可說是極其哀榮；只是，當一個民主附上了註腳，一場選舉褪去了公正的聖袍，就像一場球員兼裁判的比賽，一開始就失去了令人信服的過程，而既然對過程無法信服，當然難以接受由過程推演而來的結果，這結果甚至還以半數的民意來架構，那也就徹底的撕裂了一個個信仰文明的心腸，這撕裂讓我們對這土地上原本深信不疑的人文素養產生動搖，甚至開始相信，那混亂已久的社會型態，應該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從根基上的徹底腐爛，從底端開始的是非混淆，直到有人振臂一呼，腐爛與混淆便組織起來，用一種連文明都鞭長莫及的速度，往四周瀰漫。
因此對我而言，父親說的話有幾分含蓄。
看著電視台將螢幕分割成兩個畫面，就像這土地上的族群一樣，一邊熱烈歡呼、一邊激憤鼓譟，誰都不曾把焦點放在分裂的傷口上；這傷口將土地劃分成兩個無形的板塊，互相對峙、互相消磨、互相損耗……原本還只是暗暗較勁，如今卻已形同水火、勢不兩立。
是什麼使我們的國家變成這樣？
我說過；如果是純粹而公正的民主，落敗的聲音會默默消解，不至於有這樣龐大而憤慨的騷動，當然也就沒有對立的問題。只是這騷動之所以有如此驚人的氣勢，大抵不在於結果，而應該回歸到過程。是怎樣的過程使得群情激憤？我想那些選前的步驟是不能忽略的，就像一場重要的比賽，只有徹徹底底的把經過都審視一次，才能清楚認定勝負的結論，如果連經過都是舞弊重重的，那麼不只神聖的比賽失去了價值，就連事實的真理，也遭受到嚴重的扭曲。
一但倍受扭曲了，就不應該沉默無聲，而是必須挺直項頸，為真相呼喊幾句。哪怕真相要以動亂為代價，要以分裂為結局，什麼是文明真正的價值？我相信是一個永不撓屈的身段，不輕易接受和平的假象，假象是俗人用以慰藉自己的謊言，而一個高道德標準的信徒，寧願放棄這樣的謊言，也要槍林彈雨地接受真象。
因此我們有理由再回到一些選前的現場，回到那個昏暗不明的灰色地帶，整理一些文明未開發時才有的混沌——
三、
台灣人選台灣人！這是某黨在競選時喊出的口號。
本來『故鄉是祖先流浪的最後一站』應該是最被普遍接受的邏輯，好笑的是，台灣的處境似乎有些特別，因為同樣是傳承了祖先血脈而定居於此的群落，有些就是『在地人』，有些則成了『外國人』。
所以大選結束，幾分報紙的社論裡，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本土意識』。
什麼叫『本土意識』？就字面上而言，既然是本土，那麼所有生長於台灣的臉孔，具有台灣的公民資格，應該都被歸納在這樣的範圍裡，只是許多低等的頭腦，卻似乎具有不同的看法，他們不知以著什麼憑據？硬是將這片土地的所有權攬在自己身上，然後替異端帶上『外省』的帽子。
這種思維方向，正是族群分裂的源頭，這源頭以一種妄自尊大的省籍情節來開端，實在是文明的不幸。在人們提倡『世界村』的觀念之下，強調本土意識已經是很無知的行為，更何況是將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們分門別類，這就簡直是比無知更無知的無知了！套一句英文的語法來形容，我們可以稱之為無知的最高級。
這無知的最高級放在中國文化道統的社會裡，更是罪無可赦。因為我的父母經常告訴我，無論身在什麼地方，絕不能夠忘記血脈的來處，這是中國幾千年來的美德，所謂『飲水思源』，就是警戒我們要慎宗而追遠，無論操持著什麼樣的語言，夾帶著怎樣的口音，都絕對不能斷了中國文化的臍帶，這是孝道的根本。然而顯然有一群人，自以為割斷了某種古文明的遺留，卻不知道其髮色到體膚，乃至於身體流竄的血液，甚至是那自私又偏狹的樣子，都活生生來自於中國人的模板。
這麼說來，那些祖籍上寫著閩南或福建的人，如今卻紛紛高舉著台灣意識的旗幟，還不斷地以台灣人自稱，試圖斷絕傳承自中國的流脈，這以我的家教而言叫做『背祖』，而一群『背祖』的人，還老是大聲嚷嚷，吆喝其他人跟上『背祖』的行列，就不能不視為一種『喪德的詭異』了！
而以這種『喪德的詭異』來擴散，我相信將來一定還會有所謂的『台北意識』、『台中意識』、『台南意識』、甚至是『澎湖意識』……等，最後再完整的詮釋這『喪德的詭異』，也就是說各縣市應該有其主體性，不必依附在國家的主權之中，因此各縣市都可以宣布獨立，然後台灣就在知識份子們日益認同『世界村』的觀念之下，宣告瓦解。
以他們所提倡的意識形態來盤算，我十分樂意看見這樣的結局。
四、
其實瓦解也好，或許可以篩選出一個精華的群落，而非不分聰慧愚昧地雜混在一起；就好像我的家鄉雲林，據說就有一些『重情義』的腦袋，被兩顆可疑的子彈，左右了他的意識。這說法來自於我們的縣長，大抵是可靠的，只是這樣的左右對於民主的傷害很大，畢竟不是經過理性的判斷與思量，很容易有偏執的舉動，這偏執卻又以『重情義』來形容，便讓我有幾分訝異了！本來政治立場各有不同，細細探究，總可以理出一些原因來，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人性竟會被情感的衝動所馴服，轉而向一種氾濫的同情心靠攏；這靠攏是很情緒化的偏激，而這偏激的幅度一大，就很值得讓欲停的筆，再斟酌一些筆墨。
選賢與能，一直是中國儒家在其政治思想上的一種創見。這創見巧合地歸納了中外各種選舉行為的目的，這目的因為牽涉過廣，不容輕易動搖，但凡有幾分民主素養的國家，無不是朝這方向來操作。因此既然是賢與能，當然要做通盤的了解，舉凡其政見、人格、與能力，都在這範圍的輻射中。唯有通過這樣全面的考核，才能以一種客觀的審度，作出理性的決定；但是由於審核的判准與視角各有不同，因此一個深具民主素養的思維，應該都是能夠包容的，然而倘若只是一種激進的情感趨向，一種無稽的意識形態，以毫不科學的方式，來侵略民主的版圖，那就不免貶抑了民主的深度與價值。
這種深度與價值的貶抑還以『情義』稱呼，不難看出張縣長的敦厚，只是這敦厚很不符合一個文人直爽的性子；在我看來，任何非理性的主觀與情感趨向，大抵都是一種愚蠢，這愚蠢如果稀稀落落的話，還誤不了什麼大事，最可悲的是一群村婦莽夫，集結成了龐大的鄉野力量，這力量以草根性的蠻荒作為背景，已經很難令人信任，再佐以一種備受煽動而無法自我評斷的集團灌輸，就把真正的民主逼上了懸崖，把文明推入了火坑。
這麼推敲之下，這種愚蠢就很不可原諒了！
五、
不可原諒的，還不只是愚蠢而已。畢竟愚蠢在起碼的意識上還是一種無心傷害，因此既然無心，責備的音量可以微弱一些；最可恨的應該算是政客的蓄意謀略，一種枉顧法紀的巧取豪奪，這種存心搬弄的機巧，絕對是文明最污穢的一個部位，這部位關係到人性而成為世界的通病，本來就很難有杜絕的辦法，但是倘若連主政者都犯了病，那就是罪大惡極了！因為這罪大惡極的行為，已經將民主的精髓摧毀殆盡，如今看來，那時說動搖國本也要辦到底的公投，明明白白是一個笑話。
忘了是誰這麼喊的？台灣第一次，全世界都在笑。
這一笑讓台灣的尊嚴從此蕩然無存，而這無存的尊嚴又一再地提醒我們，原來動搖國本只是為了搏君一燦。這麼說來，公投的行為不也是一種極具娛樂效果的集體創造，只是這創作以違法為前提，也就使得本該嚴肅以對的，變成了一個所費不貲的笑柄，但是如果只是笑柄，只是具有娛樂價值，那倒也還好，可悲的是當那麼多法律人、那麼多執法者、以及那麼多文明份子，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見不法的事情在眼前搬弄時，也就使這笑柄提升到了文化層面，是道德的淪喪與是非的淆混。
一個主政者的蠻橫與霸道在此表露無遺。這促使了我們的社會，成為一個價值觀顛倒的世界，這世界為了表達自己的聲音，不惜違法以對？那是否也意味著任何人為了實現自己的欲求，都可以違背倫常法紀？這件事不能不伸張一點點文明人的聲音，而文明人的聲音在此是極其細微的，任何細微的聲音在這樣的城市裡，只有聚集起來，才足以撐架住一些看法。
而撐架不見得都是無理的荒暴，難得的是有序的訴求。
六、
一種合理而有序的訴求，才真正足以代表民主的聲音。這些聲音穿過風雨，穿過微冷的氣流，由蹲坐在總統府前那些同胞們發洩出來，就顯出了十足的聲量。這聲量是很高度進化的民主的展現，比起那些猬褻的嘴臉，顯現了一種雍容而堅毅的大度；當某立委的四種可能，歸結出了一個謊言，當一意孤行的公投，換來了一陣鄙視，當一千多個日子以來的無知與無能，將土地帶向了前所未有的貧瘠與孤苦……兩顆子彈、一些選前的謀略、以及整體制度的塑造，就讓這一切全都註銷？幸好還有這樣的聲音，伸張了民主在文明以內的價值，也只有文明以內的民主可以稱之為真正的民主，我們應該這麼信仰，而不是隨口吐幾聲口號而已。
很可惜的是執政者的權利慾望，操弄了一大片愚昧、昏庸、與不理智的族群。偏偏愚昧、昏庸、與不理智，正是不治之症中的不治之症，因此我們也只能用一己之堅貞來與它抗衡，期盼能喚醒更多高尚的靈魂，來組織一個文明的國度，然而在這之前，真正的民主，卻始終在很遙遠的地方－－
後記：
沒有時間修改這篇文章了！卻仍忍不住表達一點自己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