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思想起340-絲瓜的故事』

  夏天的午後,一陣突來的暴雷驟雨過後,雞欄邊角落裏的絲瓜棚上,爬滿著絲瓜的枝葉與花朵,顯現出生機蓬勃的相貌。它的捲鬚活絡起來了,但見它拼命的四向緊抓,好讓瓜藤伸展得更闊更遠。驟雨過後的瓜棚上,絲瓜花競相飆放,瞬間滿座的瓜棚上,儘是黃澄澄的花朵。有的向天升高,有的盡量找空處綻放。數量繁多的絲瓜花,將一座綠油油的瓜棚,渲染得一片翠綠金黃熱鬧滾滾。

  絲瓜的雄花高棲枝頭直拔上衝,雌花則是遮遮掩掩,嬌羞的躲在不起眼之處。生怕一個不小心,露臉之後會遭遇到頑童的採摘折磨。絲瓜在鄉下很普遍,幾乎家家的空地上,都會有著那麼一兩棵。只須一小塊的地方讓它萌芽生長,它就可以悠然自在活得欣欣向榮。由於絲瓜放花期間風媒蟲媒不足,農家常使用毛筆協助它授粉。這種機會在我印象中,幾乎多數農家都在採用它。

  據說這種人工授粉生長出來的絲瓜,其肉質柔軟,滋味比蟲風授粉好得太多。因是之故,每到絲瓜放花期間,鄉下常可見到農夫手拿毛筆,協助絲瓜花授粉之景象。雌花授粉之後,在其花托處開始結出小小之瓜形。小瓜顏色白粉滿佈,隨著它的成長顏色逐漸轉綠。待至瓜身生長到飯碗粗大,割下來用炒用煮滋味都還不錯。老祖母喜歡用絲瓜煮豆腐,母親則喜歡用絲瓜煮麵線。

  其實,這兩種煮法之口感滋味都還不錯,所以,對這兩種煮法我都會大力的捧場。至於絲瓜之雄花拖過麵糊放入油鍋,炸至金黃酥脆可口好吃。童年時代只要聽說要炸絲瓜花,我們都會賣力的採摘雄花。當年尚未有椒鹽之問世,所以,家家都是沾些蒜蓉醬油入口,滋味之好至今依然念念不忘,每每想起口水就會溢滿口腔。而絲瓜花煮排骨,湯鮮味甜十分順口。

  然因當時家境不是很好,故爾與排骨同煮之機會少之又少。我家多半清煮加以蝦皮,這樣我們已將它視若雞湯矣。絲瓜成熟量多吃不完之時,可將它留在棚架上讓它老化。這些老化絲瓜外皮呈現黑色,內裏則是長成網狀之纖維體,它就是家庭主婦用來洗刷東西的「菜瓜布」啦。至於絲瓜之嫩粳嫩葉如似「龍鬚菜」,快火清炒滋味雋永。清炒之時加入幾滴米酒,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

  絲瓜成熟之種子曬乾呈黑色,趁其半乾之時下鍋炒熟,它就是我們童年零嘴之瓜子啦。台灣絲瓜身體粗短,之後出現改良品種身體較長。這兩種絲瓜無論用煮用炒滋味皆好。澎湖與金門絲瓜,分有稜角與無稜角兩種。其肉質清脆爽口,在台灣很受歡迎。1990年我去奈及利亞推銷產品,租屋空地上也多株絲瓜。初見它正好在開花,花枝外觀與一般的絲瓜無異。

  因為它匍伏生長十份佔地,所以,我叫黑傭搭起一個竹子棚架,然後絲瓜的蔓藤引上棚架。黑傭感覺奇怪問我為何如此做法?反正時間正空著,因此,我便將搭棚架之原因告訴他們。結果我說半天,他們依舊愕然不明所以。半個月後,棚架上的絲瓜開始結果,初果形狀像似南瓜,但又像似楊桃瓜,他的瓜體上,生出像是楊桃之稜片。豈知瓜體越長越大,連棚架幾乎都承擔不起。

  我問黑傭當地人可曾吃過此瓜?他們異口同聲回答說:「它不可以吃的!」我不信邪吩咐廚娘將他煮熟。廚娘面帶難色得下廚煮瓜,煮熟之後端上桌來一鍋烏黑,我擔心它含劇毒,於是吩咐黑傭將它倒掉。黑傭將它倒入水溝內,嘴裡還嘮嘮叨叨不已。之後我去排水溝查看,整條排水溝內之水色皆被染一片烏黑。至此我方明白,為何黑傭們說它不能吃的原因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