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城市裡電影已經落幕,故事的結局誰會在乎。
——又想起最後那句對白。親愛的,別哭。

只要隔一段時間,失眠就會來打擾我,連續許多天頻繁造訪,睡不著的時候會看書,熟知我的朋友都說我看書速度快,我也確實有一目十行的本領,但如果要完全消化需要多讀幾次,字字句句猶如空虛之中完結的介面,有面有線,用點串聯,空間中的光和影添加成柵格狀。

看書就是看故事,那裡上演一場快樂的事情、上演一部扣人心弦的打鬥、上演一段愛恨情仇的糾葛——如果沒有太多的時間,只能囫圇吞棗——但也畢竟是看過,就如同隔岸觀火,一簇兩簇明暗的光亮。

重新讀了蔡康永的《有一天啊,寶寶》,裡面他寫道:「你感覺到風時,風才在吹;你把宇宙放在你的心裡,宇宙才存在。我只是比你早到而已,我也會比你早走。我趁著比你早到的這些時間,提醒你一些人生不宜錯過的事,以及另一些,最好是錯過的事。因為和你說話,我才有機會常常回想我最初的狀態,你讓我記起了許多我已經忘記很久的事啊,親愛的寶寶。」

很想問問自己啊,是要過多久,才可以將生命中當中的每一次際遇和無意的恩賜銘記在心。

其實很多喜歡思考的人——一如哲學家或者是作家——並不是抱著戲虐和誇耀的心情來談起這人生,那是必須想過之後的沉重。思索一切為何起源何處。這些人都很消極,像是被兀自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從這洞穴中看到了自己和他人。

有人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己經過之後的那種刻骨銘心,無論是好是壞,在那些巨大的曲折面前,能攜著絕望的心情被命運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重新開始,那便是他重新有一顆醒悟的心。

但也會有這樣的人,貪婪自私狹隘,用別人對他說的話,在別處竟然換成自己所言,以此為工具去抨擊別人。那一刻,知道真相的人就已然明白,這人已經墜入了黑暗的深淵,視線之內,思維四周,都是枯朽腐爛的生跡。可悲可憐又可笑。

你要知道,任何虛假的事情,都有一個個的漏洞,如果能夠傾盡一生去用謊言填補,倒也罷了。如若被人看到,再美的假像也分崩離析。但有人會告訴你,不用著急去拆穿他,放過別人,就等於放過自己。且看他如果做跳樑小丑,兀自耍著低劣的把戲,獨立欣賞自己自訂為清醒而華麗的外衣。

人的沉默是帶有決然的力量,會讓意識漸次封閉變成一個內在潛伏默不作聲的氣囊,這兀自的無聲會讓心虛之人覺得恐慌,而這氣囊如果被刺中爆破,也就成就了那些濃烈的豐盛真相。

很多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但卻能夠用最簡單的話語應付。所以關於這個世界上的問題,都是如此。它們會一起翻湧而來,一個一個如同繩索一樣絲絲緊扣,但如果你能夠撬開一個,那麼就會迎刃而解。

我將過了一個三十年,還有多少個輪回可以讓自己慢慢去數呢。這日子也許很長,也許很短暫。但我們都應該明白,為這時光必定要付出最大的力量讓他們完滿。讓此刻再豐盛一些,讓回憶再飽滿一點,讓未來種種的希望描摹得再美好一點,這就是當下迫不及待的事情。

於內心的深處點一根微弱光亮的蠟燭,然後向著前途未卜的去路跌跌撞撞。抑或是曾經的記憶如此劇烈過,所以,在來時的路上沒有回頭張望,只是往前走走走。

這麼長的時間裡,這麼長的時間裡,我們都已經沒有停下腳步了。為了那些不相關的人事,已經牽絆很久,曾經的想念和純淨會伴隨著那些彼此懈怠消失,漸漸成為了空白,變成了永恆。

我要告訴你的,那不過是一場大夢。

我們要走到很遠很遠,過很久很久之後,才會想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不會彼此遺忘,只會彼此消失,用短暫的停留時光,將自己的前世想透,而後用完此後的餘生。

曾經寫過:此生餘了,來生再續。

你的那些仇恨。我的一半陰暗。夜色之中的悶熱。天空中的繁星。年少時的愛戀。溫暖肆意的回憶。都是一座座的港口,世事變遷,又能找回幾個。

有人這樣寫:碼頭在時,總給我們意義,我們已經成人,我們就是碼頭。我的碼頭是走累時的一碗麵、一缽粥,是遠處的夕陽和經過近前的一張陌生而親切的面孔。

是要走過更多的路途,才能恍然在這場大夢中驚醒。
是要明白更多的往事,才能在碼頭中找到回家的路。

一生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水域,一生徘徊泅游的恍然一夢。
人生的確就是一場大夢
夢中的悲苦往往多過歡喜

既然有緣做夢
就把夢做足做夠
醒來後
夢就讓它留在夢中
無須再去回溯


喜菡讀文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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