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胡也鄭琮墿

水是奮而不顧的靈魂
載舟
一幢幢影子的孤獨
在此
沒有的時代
凸顯有性格的人類
陰陽不協
----致吾
【水窮】

  如果可以選擇是洋或是河,我想十九歲之前我是涓涓細河,十九歲以後是無情的大洋,不論是洋或是河,我在水岸住了二十八年頭,那天,我坐在愛河河畔,吵雜的石階岸邊,坐在彼此溺愛的情侶邊,望著對岸因為文明化而媚俗化的咖啡廳,霓虹燈光矯情地探照著身邊情侶,我無聲的靜默也成了一種干擾,是前世的河在作祟,亦是後世的洋在戲謔,我在大洋與河流之間躲藏,我不想成為無情的大洋,也不願僅是涓涓的細流,我在河岸轉彎處,摘卸了柳條,揮別了童話的過去,將楊柳折枝緊緊握在手中,河流中暗藏的漩渦絆住我的前往大洋的行程,沒想到,當我眷戀著河岸的明媚時,大洋的無情正襲捲著千堆雪映入我的眼簾,海洋不是終點,只是舟子化渡的歷程,沒有舵手的航程裡,我暗自尋求已被上帝利用的愛,在我的小小世界裡,追逐遠在夸父盲目對太陽的熱愛時,我已在自己的靈魂處失去了童話故事,一張張冷漠的黑桃心,不斷被掀開,不斷上演的是無法預知的無常,我知道「常」在我的人生成為了「困」,但是,我還是不習慣面對困窮的自己,一個窮字隨著河岸燈光的閃爍,走盡無限。
  
  十九歲的放逐,小小年紀偷嚐自由的禁果與日遽增,拋開了層層的教科書,我喜歡在日子裡選擇慢慢走回河岸漩渦的日子,沒有了愛的保護,我在自我放逐的人生裡半自助的流浪,唱著沒有愛情的日子。二十二歲時,我幾乎放棄了學業,我討厭所有關於中文字的書本,我想像著書本像自由落體般從我的斷崖邊丟入大洋,遠離自我靈魂的深處才是真正的入世的自我,我選擇在美容院抓洗著客人的髮絲,按摩著客人因為一夜無法入眠的倦意,常常因為按摩的精油抹的過於稀少,將自己笨拙的指痕掐入客人臂膀的經絡上,一根根循著血管出走的淤痕,成為我努力的痕跡,我用水龍頭一試再試的水溫上按壓了微量的洗髮精,詢問客人加入葉綠素的細微營養,會讓髮絲更加柔軟,是否願意讓我為您服務?微量的洗髮精和著微熱的溫水,我在此起彼落的嘩啦啦水聲下,幫客人沿著髮線不斷的搓揉著頭皮與髮絲,每天和著水過日子,過量而嗆鼻的洗髮精,以及日漸粗糙的雙手,不論添加入多少自然的元素,人工的濯料仍是店家掙錢的法寶,每天按押著老闆為這些洗頭女工所準備的護手霜,加入天然植物杏仁油的護手原料正是安撫這些女工避免造反的愛心,但是,一顆顆像是割耳論功的賞罰制度,水的盡頭哪像是水滾錢的風水物而財源滾滾,而水的盡頭才是一個現實的人間世。常常有幾個塗抹朱紅雙唇的風塵女子,在上班前夕,在店裡光顧,不燙細直過腰的標制,常常因為頭髮過於細緻而往往在過度細緻之際打了死結,店家的老闆娘JJ,總是請我們這些小妹們退下,畢竟這些毛物沾染過多的塵土,不易潔淨,只能靠著老道的經驗一一解開化不開的死結,以塗好的朱唇,沿著臉型畫好的蛾眉,更不容在抓住髮絲的力道中扯開了航軌,必須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深邃內功,一一抓緊這些客人的芳心,這不是水的功力,而是水賦予的意義,無盡。

  洗頭小妹,老闆娘,風塵女子,三種女人成為水的金三角,那是一種微妙的關係,如果不是賣弄著水的魅力,我們這三種人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被輕輕扣著。嘩啦拉的水聲猶在耳際盤旋者,沒有了常字,如果天地有常,我們不會在這個世界以這樣的面具出現。

  窮,水迷人的地方。

  每天早上九點開門前,我便在裝上風鈴的玻璃門邊喊個歡迎光臨、謝謝光臨的應答之辭,我最期待的就是過了午餐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半時,到附近的路邊攤買半月飯,半月飯醃浸過太白粉水的絞肉是我粗糙的手的油脂滋潤的潤滑劑,或許動物的油脂比較能禦寒吧!寒季裡,褪去大衣的美容院,沒有了暖氣,沒有了彼此的溫情,卻只有競爭的敵意,A與二號髮型設計師常常在我面前竊竊私語,老闆常常在我面前訴說著目前美髮界的市場,日劇美髮師的出現,正是美容院生機蓬勃的商機。隨著寒流的來襲,我的指甲在水的滋潤之下越來越長了,每天在葉綠素的護髮霜的滋潤之下,我的指甲過份的修長,越來越多客人的皮膚殘留下我疲憊的指痕,不論是新增的豔紅,或是已過時的暗紅,客人毫無知覺的面對鏡子前,我卻在鏡後偷偷照著自己微微塌陷的鼻樑,沒有深度的水流,沒有廣度的水意,嘩啦啦的水聲卻暗藏人對於美感的挑剔,對於美感競爭的挑逗,是水沒有了岸邊,或是水沒有了盡頭,我想是,水忘了湄岸正是自己。

  我在水鄉放逐的日子,賦予了水的不同意義。水,無窮。

【水問】

  沒有了常,我該如何面對?剛剛離開了一幢幢高大的建築物,我自己在哭泣,更是讓別人哭泣,這不是我吧!是的,人世間的水都該匯集在洋裡,是無情的聚集,更是涓涓細流不願到過的盡頭,沒有人願意,但現實卻這麼遠。我連在現實的生活都找不著,剛剛步入有點陌生的現實裡,隱隱還記得躺在病床上的無意識,母親義務來探望的職責,更是被我一刀刀的劃破,母親帶著親手烹調的食物,以及妹妹親自削好浸漬鹽水的水梨來看我,我一口一口吃著,吃著隨著離開世界的食物,當我解放之際,我沿著水岸走著,之後,妹妹再也沒有為我削過一顆梨,媽媽不再問我要不要吃一碗蒸蛋,我走著走著,人生已被過往羈押在一幢幢的醫院裡,不願面對事實,但是,卻是一場事實勝於雄辯的詭譎,不是打破玻璃杯試探硬度可以解決的,而是自己不願這樣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面容,回不去的童話,承擔不起的人生,只能選擇面對,但是我本是一個不願承擔的個體,更沒有人願意承擔這樣的過錯。

  「這不是誰的錯。」

  沒有了問句,這是一個肯定句,我連問的機會都沒有,水在此時,只有無情有。無情走入了盡頭,只剩一片洋。我天天坐在愛河畔,看著因為車燈川流不息而波光粼粼的水邊,沿著石階走,我想步入現實,再次踏上霓虹閃爍的世界,無意識的世界裡是一種面具的本性,人類本是一種掩藏的本色,畏縮更是象徵,不是我害怕了,是我承受不起,但無法承載的個體,更是每天日子必須背得動自己,沒有人願意交談的日子,更明白的說是自己不願吐真心坦承相對,沒有絕對的個體與我面面對峙,我不是談判高手,但是卻沒有談判的機會,只能說我是雀屏中選的最佳玩物。

  我沒有問,這在水邊。連屈原都忘了問天。
  
  許久不見的朋友,從基隆寄了一套紀念悠遊卡給我,我滿是感激。我想他也不知道,我說了什麼?我只是很想問。斷斷續續從河岸起,我們一直聯絡了五年,在海邊開始,也在海邊結束。很難想像這樣娟秀的字體竟是一個身材瘦小,個性溫柔的男子所寫的字,你常常問我,有何計畫?你說聖誕節,你要與朋友一起到基隆港,聽著所有海船齊放的汽鳴聲,我很羨慕你。「這張卡片很熱鬧吧!」我想,是吧!一群童話裡的聖誕老公公一起在當天找尋著幸運的孩童,我望著這樣卡片,發呆許久,我不誠實的說,在聖誕節時,我很開心,其實,我才瞭解幸福的渴望是不可隨便透漏的,該藏。

  我沒問過你,關於你對我的看法,但是,我們在海邊見面時,已經問了你的眉眼。我不能否認我在眉宇間不斷透露我的夢想,卻在我的嘴邊說出猶豫不決的囈語,人生該選擇或是不選擇,我想該選擇,只是我沒得選擇,我只能在海邊餐廳裡接受這一盤盤不具感情的海鮮,因為惡臭而令人想丟棄,但是卻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你是正確的,我沒問,在海邊。

  人生本是場歡喜,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沒問過天,你歡喜嗎?我選擇在水的地方,看著這幾年我們寫的信,問,或不問,都是一場空。

  今年五月,我在古亭捷運站,巧遇了你,我用這幾年的空白遮掩著自己的面目,透過玻璃的映影看著你微微發胖的身軀,沒想到幾年後,我們在這樣的狀況下相遇了,沒有談話,沒有交集,本想再過一站我便走向前與你相認,當捷運在半擁擠的狀況下停車時,你已隨著其他工作人員離去,留下時空的遺憾。

  我想,我沒問,你已透露幸福。捷運一路開往淡水,我在水邊停下,我沒問了,我想不必問了。

  「這不是誰的錯。」我肯定了。


【水情】

  水不是溫柔,水是無畏,情不是盲目,情是能承載。我多想忘了自己,能夠學習溫柔,但是我只是一具具被藐視的權力個體,連被睥睨的機會都是複雜個體的姿態,我們不被重視,是因為我們太過溫柔,在溫柔的背後我們只剩自己的孤獨。當在與獨木橋相遇時,我與你面對進退交關,我不是一個錯,只是你是一個高個兒的頑童,你會將頭腦倒立反著說話,你說這才是人生。

  我沒有選擇你的機會,我沒有問你的機會,水,無情是因為太溫柔。

  我考上研究所那一刻,你告訴我,該不用暗示了吧!該做什麼你應該清楚明白,我噗嗤地笑出來,第一次我感覺金榜題名的榮耀,更感覺有人隨著我人生的節奏當著我的觀眾,你並不悲觀,在我第一次上考場時,你告訴我,我知道你會考上的,這是情嗎?還是你想要贏得我一杯咖啡的報酬,我沿著西子灣的灣沿走著,隧道是你走的,海上的小舟是我愛的,一杯咖啡不足貴,一只電影票根不足奇,其實,我只是你眾多尋求的無辜對象,我說過你是頑童,我詮釋自己是一臉正經的熟女,熟女與頑童的對話,本非住在水邊的蛋家所能觀賞的景致,是風嗎?還是光?都是一場輕輕。

  你笑著問我,我該怎麼向她表達愛意?我說送上玫瑰花吧!你說玫瑰花俗不可耐,那送上香水百合呢?純白無邪是吧!你考慮很久,卻行動充足的坐上火車踏上台北的路途,抱著一大束桔梗在她面前討求歡心,當你在台北時,我沿著海邊的灣道走著,我抱怨你這個海盜,擄獲我的青春,盜取我的心跳,我說過,水不是無情,是太過溫柔。

  夜深了,我也走進靠海的校園裡,聽著海聲,直到校警告誡我,請我離開,我才捧著有水的空氣,放進空瓶中,帶回現實。
  
  解不開的水。
  
  我喜歡米希亞的Everything ,很像我與你與她三個人在獨木橋相遇的場景,必須有一個人自行退出危如累卵的棋局裡,我陷入八陣圖中解不出謎底,我不是一個勇者,只是一個無法退出的隱者。水,不說了,我也明白。
  
  二○○五年跨年,我們在水岸,天很冷,但是,我以為我們會一直走在直線上。從你口中,她毫無知情的退出了我的秘密,你隱約可以感覺我的雀躍,我隱約可以感覺你的惆悵,你不發一語,在水岸,只剩你與她的回憶,與無心成蔭的煙火秀,情無解,正如水無解。

  斷斷續續,我們在直線上的光景,已是沒有承諾,沒有水痕的煙雲,沒想到,我先選擇了淡忘,你卻從來沒有記憶。漸漸地,我慢慢得到回饋,以前我的用心,成為我被回饋的唯一法則,沒有了過去,抑或選擇淡忘的自己,對於以前自己的心情,在你的臉龐與言語中一一印證了,一加一等於二的故事。
解開,放棄,選擇,只剩我。

  我的人生是一個缺乏情愛的路途,不但自己預言成真,更是為自己找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相信,過去,現在,未來,直到永遠。是一直線。水,無情。

  我只選擇自己的靈魂裡,加入自己似水的情。我想只有自己才能,藏。不漏餡地愛著。

  水不是無情,只是太溫柔。


你是永遠無法承載的個體
舟太輕
水太急
現實,太陽裸露的地方
英雄是時代的創生
頑童,你的地圖是一場陀螺的戰爭
好抑不好,自私
是我
-----致愛

如水般的柔情,也如水般的多情。如你與妳的文。
水,看是柔弱,卻有著三種型態的堅韌。或許這正是妳沒發覺到自己的一點,其實,妳很堅強。
幸福,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惟有認清過去且能邁開步伐的人,才有機會追求。妳已經滿足這些條件了。
加油!在妳的背後,還有我們這些朋友支持妳。(即使,我只是一個陌生人。)
(幸福御守) 祝福妳。(一定要幸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