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3月 18, 2007 12:43 am
從不否認自己是個混帳傢伙，而且喜歡附庸風雅──明明寧願躲在家裡打電玩或是閱讀文學小說，卻在他人面前信誓旦旦，要去看某某展覽或是聽什麼演講之類的，像電視螢幕裡連丑角都配不上的政治人物那樣虛偽。而承認自己低俗可鄙是容易的，只因為事實不容褻瀆，外加我的臉皮厚似水泥，更讓散漫的言行有了放肆的藉口。
就拿星期六的今天舉例吧。大言不慚向小月說好要去台灣文學館聽週末文學座談，結果卻因墮心一時作祟，加上考量金錢的寬綽與否，臨時改變行程，到學校處理下星期的課務以及了納那可恨的科展的劫數。摸不清自己變盪乖詭的思緒，不管做什麼，總會以浪漫的詞彙再三辯駁，企圖掩飾自己的粗鄙與人格扭曲。
管它的。頹廢也好，浪漫也罷。現實就是我又違約了，比隋煬帝還偉大，光用嘴巴就能開鑿運河。
實在很想向身邊所有人高聲吶喊：「我就是不爽這個世界的法則。」可惜我懦怯了，只能像《地下室手記》的主角，以似是而非的謬論滿足一己虛榮，抗顔社會的同時也與自己騷動的內心齟齬。我知道我並不能走在路上看誰不爽就揮拳痛擊，也明瞭遵守「遊戲規則」是維繫人際平衡的關鍵。遺憾的是我脫序了。
沒種的我，選擇背道而馳。說好聽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真相則是以萎靡的姿態消極地反抗生活常規。
還是回到現實，打著呵欠看漫畫書比較實際。前幾天，名為墨的少女回了我一句話：「可我卻總是以為，如果一個人真有頹廢的勇氣，那這決心必然是大的了。」我霎時啞口無言，或許是生活經驗的不同，導致看法迥異。對我而言，頹廢像是吃飯一般輕鬆──just a game──不過不能重置。所以我一直都很認真地實踐「頹廢」。
我跟這個處處講求原則與規範的世界不對頭，如此而已。這個解釋我自己還漫滿意的，溫婉地宣揚了古典頹廢。
自己有太多面了，怎麼解剖也分不清。不過比起朗誦詩歌，沉溺在鄉園詩派，動不動跟人講述某某某的作品如何感人，而未發覺對方臉上顫抖著不耐的自己；我還是比較喜歡，私底下跨出馬步，十指散開，雙掌凝成圓形，鼓足丹田之力，扯開喉嚨高聲咆哮「龜……派……氣……功」的自己。要不然緊蹙眉頭，奮力擠出一身肌肉，右手不斷上下擺盪，口裡喃喃自語「啊答答答答答」，練習北斗百裂拳的自己，也頗為詩意。
我不只一次懷疑自己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也曾懷疑世界是否得了躁鬱症，就像黃凡在《躁鬱的國家》開頭頁說的那樣：「這世界得了躁鬱症，下一刻就是瘋狂。」我的藥放在口袋裡，還是柏油路上，老實說連破損的夜燈也不清楚。算了，這種瑣事就交給立法委員罷，他們總是殷勤地為民喉舌啊。
我的舌頭，像是伸縮極好的彈簧，讓凝成謊言的字不斷嘗試高空彈跳，而它們還頗開心的。所以我今天到底幹了什麼？除了到學校處理學習單、整理評鑑資料、閱讀一些不適合我的溫馨繪本外，就是買了幾根又香又嫩的雞腿，美其名要孝敬母親，其實都滾進了鬆垮垮的油膩肚子裡……。
結果要到台南的錢，並沒有因以上荒謬而省下。反而挪用在更荒唐的地方，而且虛擲得更多，超乎我的想像。還好早有先見之明，在出門前藏起了提款卡，否則今晚會浪費多少可以「拯救世界」的資金，大羅金仙也難以預測。
有一位朋友曾到過我房間，驚嘆我的藏書之後，又喟嘆了一聲：「看看左邊與右邊，簡直是天堂與地獄。」不發一語，微笑地看著他的我，已不想再辯解什麼。左邊，是我的文學叢書；右邊，則堆滿我收集已久的漫畫及畫冊，這些可能讓人嗤之以鼻，諷諫「玩物喪志」的奢侈物品。其實這兩者對我意義相似：閱讀它們，讓自己在精神與想像上盡可能逃離現實，忽略所有桎梏個人行為的社會規範。
我不稀罕物質生活的奢華，唯一在乎的就是填補心靈上的空虛。以社會的角度而言，我選擇了不切實際的瀟灑與頹廢；但對我而言，我只能這樣來捍衛我的小世界，以可笑的信念扭曲著視線，刻意塑造自己是悲劇英雄的假象，然後自鳴得意溺死在無底的藍色漩渦中。
我走進了火車站前的金石堂，看看有什麼新書可買，是我在買了動畫DVD後，企圖彌補心靈上的罪惡的挽救。林永福新翻了一本遠藤周作的《醜聞》，大略讀了封底簡介，便毫不猶豫地算錢付帳。本來還想買莫泊桑的《她的一生》，還有《普希金詩選》，卻因為還有幾本想買的漫畫而踟躕不前。
走到一樓時，看見窗邊的書櫃上，貼著用詞莞爾的新書廣告，我差點壓抑不了自己複雜的情緒。
喂！有哪個熱血男兒看到《北斗神屌》這種齷齪的書名，還能靜下心來面帶笑容？當下我本是憤怒異常，緊握著雙拳差點發瘋。因為這本書嚴重褻瀆了我小時的偶像：那個以拳頭散播正義與愛的魁偉男人，健四郎。稍微平緩了情緒，才發現這本書也有可讀之處：以偏激的筆法，惡質的嘲諷，抒發對酒醉金迷、淫穢不堪的社會的莫大不平。只是筆觸有些搞笑，大概衛道人士會因之頭痛萬分──因為本書赤裸裸揭發了他們難以面對也不敢承認的真實世界吧！
一想到黑色幽默，我又想到了黃凡的諸多作品，而且深深熱愛揭發不同黑暗的每一本小說。我常推薦他的作品給身邊好友，但得來的評價卻是不高。難道大家都少了面對現實的幽默嗎？這世界就是這樣糟糕，何必欺騙自己那像水晶花一般純潔剔透呢？這世界是可以變得更好的，而拒絕事實並不能改變一切。
可悲的是，承認事實也不一定能改變一切。但總比拒絕碰觸瘡疤來得勇敢。
走出金石堂，發覺身旁逛街的人，臉上都盈滿著不尋常的絢爛笑容，洋溢我所不能體會的天真爛漫，甚至是不知人事的那般清純。羨慕他們短暫的快樂已非一朝一夕，我也想開心地縱情大笑。只是我不能破壞大家心情，因為公眾場所還有許多人。我的笑聲，十分危險。就像炎熇兵燹那樣悽楚。
娘曾嚴厲斥責我，不要發出那種淒烈有如鬼哭的不正常笑聲。我總不能說，就是那樣變態的笑聲，才能平撫交錯在心中的憤怒與無奈吧？何況說了她也不會懂，說了不過是引來無謂的爭執，而我平生最不想跟失去理智的女人鬥嘴。我娘的理智，可能比蟑螂的腦容量還少吧。
真想對著冷冷的天候罵聲髒話。或許髒話搭配啐於地面的唾沫，更有韻味。
搓摩著凍僵的雙手，趕緊回家灌遊戲比較實在。回程，發現機車的夜燈故障了。真是好機車啊。我這樣想。不知道奔馳在鄉間小道的跑車，會不會也這樣苟同就不知道了。
頹廢的理由很多，或許燒成光碟後，可以拿來任意拋擲，恰巧套牢了時間也說不定。星期六就這樣蹉跎掉了，無妨，還有無限的明天，可以這樣輕輕鬆鬆，不假思索地往腦海裡，傾倒。而躺在床上輾轉無聊的我，可能又會猜想更多。
我的床上沒有枕頭，以笑話來說可以給三顆星了。
枕頭是用來清醒的，棉花。而我曾天真認為，它被設計用來迎接美夢。如今我只已忘了美夢的滋味，所以我討厭枕頭，以及星期日的惡夢。
就拿星期六的今天舉例吧。大言不慚向小月說好要去台灣文學館聽週末文學座談，結果卻因墮心一時作祟，加上考量金錢的寬綽與否，臨時改變行程，到學校處理下星期的課務以及了納那可恨的科展的劫數。摸不清自己變盪乖詭的思緒，不管做什麼，總會以浪漫的詞彙再三辯駁，企圖掩飾自己的粗鄙與人格扭曲。
管它的。頹廢也好，浪漫也罷。現實就是我又違約了，比隋煬帝還偉大，光用嘴巴就能開鑿運河。
實在很想向身邊所有人高聲吶喊：「我就是不爽這個世界的法則。」可惜我懦怯了，只能像《地下室手記》的主角，以似是而非的謬論滿足一己虛榮，抗顔社會的同時也與自己騷動的內心齟齬。我知道我並不能走在路上看誰不爽就揮拳痛擊，也明瞭遵守「遊戲規則」是維繫人際平衡的關鍵。遺憾的是我脫序了。
沒種的我，選擇背道而馳。說好聽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真相則是以萎靡的姿態消極地反抗生活常規。
還是回到現實，打著呵欠看漫畫書比較實際。前幾天，名為墨的少女回了我一句話：「可我卻總是以為，如果一個人真有頹廢的勇氣，那這決心必然是大的了。」我霎時啞口無言，或許是生活經驗的不同，導致看法迥異。對我而言，頹廢像是吃飯一般輕鬆──just a game──不過不能重置。所以我一直都很認真地實踐「頹廢」。
我跟這個處處講求原則與規範的世界不對頭，如此而已。這個解釋我自己還漫滿意的，溫婉地宣揚了古典頹廢。
自己有太多面了，怎麼解剖也分不清。不過比起朗誦詩歌，沉溺在鄉園詩派，動不動跟人講述某某某的作品如何感人，而未發覺對方臉上顫抖著不耐的自己；我還是比較喜歡，私底下跨出馬步，十指散開，雙掌凝成圓形，鼓足丹田之力，扯開喉嚨高聲咆哮「龜……派……氣……功」的自己。要不然緊蹙眉頭，奮力擠出一身肌肉，右手不斷上下擺盪，口裡喃喃自語「啊答答答答答」，練習北斗百裂拳的自己，也頗為詩意。
我不只一次懷疑自己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也曾懷疑世界是否得了躁鬱症，就像黃凡在《躁鬱的國家》開頭頁說的那樣：「這世界得了躁鬱症，下一刻就是瘋狂。」我的藥放在口袋裡，還是柏油路上，老實說連破損的夜燈也不清楚。算了，這種瑣事就交給立法委員罷，他們總是殷勤地為民喉舌啊。
我的舌頭，像是伸縮極好的彈簧，讓凝成謊言的字不斷嘗試高空彈跳，而它們還頗開心的。所以我今天到底幹了什麼？除了到學校處理學習單、整理評鑑資料、閱讀一些不適合我的溫馨繪本外，就是買了幾根又香又嫩的雞腿，美其名要孝敬母親，其實都滾進了鬆垮垮的油膩肚子裡……。
結果要到台南的錢，並沒有因以上荒謬而省下。反而挪用在更荒唐的地方，而且虛擲得更多，超乎我的想像。還好早有先見之明，在出門前藏起了提款卡，否則今晚會浪費多少可以「拯救世界」的資金，大羅金仙也難以預測。
有一位朋友曾到過我房間，驚嘆我的藏書之後，又喟嘆了一聲：「看看左邊與右邊，簡直是天堂與地獄。」不發一語，微笑地看著他的我，已不想再辯解什麼。左邊，是我的文學叢書；右邊，則堆滿我收集已久的漫畫及畫冊，這些可能讓人嗤之以鼻，諷諫「玩物喪志」的奢侈物品。其實這兩者對我意義相似：閱讀它們，讓自己在精神與想像上盡可能逃離現實，忽略所有桎梏個人行為的社會規範。
我不稀罕物質生活的奢華，唯一在乎的就是填補心靈上的空虛。以社會的角度而言，我選擇了不切實際的瀟灑與頹廢；但對我而言，我只能這樣來捍衛我的小世界，以可笑的信念扭曲著視線，刻意塑造自己是悲劇英雄的假象，然後自鳴得意溺死在無底的藍色漩渦中。
我走進了火車站前的金石堂，看看有什麼新書可買，是我在買了動畫DVD後，企圖彌補心靈上的罪惡的挽救。林永福新翻了一本遠藤周作的《醜聞》，大略讀了封底簡介，便毫不猶豫地算錢付帳。本來還想買莫泊桑的《她的一生》，還有《普希金詩選》，卻因為還有幾本想買的漫畫而踟躕不前。
走到一樓時，看見窗邊的書櫃上，貼著用詞莞爾的新書廣告，我差點壓抑不了自己複雜的情緒。
喂！有哪個熱血男兒看到《北斗神屌》這種齷齪的書名，還能靜下心來面帶笑容？當下我本是憤怒異常，緊握著雙拳差點發瘋。因為這本書嚴重褻瀆了我小時的偶像：那個以拳頭散播正義與愛的魁偉男人，健四郎。稍微平緩了情緒，才發現這本書也有可讀之處：以偏激的筆法，惡質的嘲諷，抒發對酒醉金迷、淫穢不堪的社會的莫大不平。只是筆觸有些搞笑，大概衛道人士會因之頭痛萬分──因為本書赤裸裸揭發了他們難以面對也不敢承認的真實世界吧！
一想到黑色幽默，我又想到了黃凡的諸多作品，而且深深熱愛揭發不同黑暗的每一本小說。我常推薦他的作品給身邊好友，但得來的評價卻是不高。難道大家都少了面對現實的幽默嗎？這世界就是這樣糟糕，何必欺騙自己那像水晶花一般純潔剔透呢？這世界是可以變得更好的，而拒絕事實並不能改變一切。
可悲的是，承認事實也不一定能改變一切。但總比拒絕碰觸瘡疤來得勇敢。
走出金石堂，發覺身旁逛街的人，臉上都盈滿著不尋常的絢爛笑容，洋溢我所不能體會的天真爛漫，甚至是不知人事的那般清純。羨慕他們短暫的快樂已非一朝一夕，我也想開心地縱情大笑。只是我不能破壞大家心情，因為公眾場所還有許多人。我的笑聲，十分危險。就像炎熇兵燹那樣悽楚。
娘曾嚴厲斥責我，不要發出那種淒烈有如鬼哭的不正常笑聲。我總不能說，就是那樣變態的笑聲，才能平撫交錯在心中的憤怒與無奈吧？何況說了她也不會懂，說了不過是引來無謂的爭執，而我平生最不想跟失去理智的女人鬥嘴。我娘的理智，可能比蟑螂的腦容量還少吧。
真想對著冷冷的天候罵聲髒話。或許髒話搭配啐於地面的唾沫，更有韻味。
搓摩著凍僵的雙手，趕緊回家灌遊戲比較實在。回程，發現機車的夜燈故障了。真是好機車啊。我這樣想。不知道奔馳在鄉間小道的跑車，會不會也這樣苟同就不知道了。
頹廢的理由很多，或許燒成光碟後，可以拿來任意拋擲，恰巧套牢了時間也說不定。星期六就這樣蹉跎掉了，無妨，還有無限的明天，可以這樣輕輕鬆鬆，不假思索地往腦海裡，傾倒。而躺在床上輾轉無聊的我，可能又會猜想更多。
我的床上沒有枕頭，以笑話來說可以給三顆星了。
枕頭是用來清醒的，棉花。而我曾天真認為，它被設計用來迎接美夢。如今我只已忘了美夢的滋味，所以我討厭枕頭，以及星期日的惡夢。
